地下拳场的气氛如同煮沸的油锅,喧嚣、躁动、充斥着汗水和暴力的原始气息。
我站在擂台边缘,看着眼前如同小型战场的八角笼,听着主持人用极具煽动性的语气介绍着即将开始的“海选混战”——第一轮,二十人乱斗,最后站着的八人晋级。
简单,粗暴,非常符合这地方的调性。
“小子,现在滚下去还来得及。”一个身高近乎两米、肌肉贲张得像座小山的壮汉在我旁边活动着脖颈,发出咔咔的声响,眼神轻蔑地扫过我“略显单薄”的身材,“细皮嫩肉的,别一会儿被撞散架了。”
我瞥了他一眼,透视眼下意识地启动。嗯,气血比普通人旺盛不少,肌肉密度也高,但气机流动略显臃肿迟缓,下盘……似乎是个弱点。
“大叔,健身房练得不错。”我咧嘴一笑,语气轻松,“不过打架,光靠块头大可不行。”
那壮汉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牙尖嘴利!希望你待会儿还能笑得出来!”
铛——!
刺耳的钟声敲响,宣告混战开始!
几乎在钟声落下的瞬间,我身边就有好几个身影猛地动了起来,目标明确——先清理掉看起来最弱的!
而看起来最弱鸡的,显然就是我!
两只拳头带着风声,一左一右同时向我脑袋砸来!
草!不讲武德啊!
凌老师教导的步法瞬间本能般施展!我脚步一错,身体如同泥鳅般向侧后方滑开半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两只拳头。
那两人显然没料到我能躲开,力道用老,差点撞在一起。
“咦?小子有点门道!”其中一个剃着板寸、眼神凶狠的家伙狞笑一声,再次扑来,拳头更狠,直掏我心口。
另一个则默契地绕向我侧翼,试图封锁我的闪避空间。
台下响起一阵口哨和起哄声。
观众就爱看这种以多欺少的戏码!
我深吸一口气,透视眼全力运转,两人的动作在我眼中似乎慢了半拍,气血运行的轨迹,肌肉发力的征兆,甚至他们下一步的意图,都模糊地呈现在我脑海中!
板寸男的拳头轨迹!侧翼那家伙准备起脚扫我下盘!
就是现在!
我没有后退,反而迎着板寸男的拳头猛地踏前一步,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格挡,而是精准地在他手腕某个气穴上一搭一按!
这是凌清霜电击训练时教我的,对付直来直往蛮力攻击的小技巧,能瞬间让对方手臂酸麻!
“呃!”板寸男果然发出一声闷哼,砸来的拳头瞬间软了下去,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与此同时,我的身体借着前冲的势头猛地一矮,右腿如同鞭子般扫出,不是扫向他的下盘,而是精准地扫在他作为支撑腿的脚踝侧面——那里正是他气血运转的一个微小迟滞点!
噗通!
板寸男下盘失衡,庞大的身躯直接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激起台下一片哄笑。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我扫出的右腿就势一点地面,身体如同旋转的陀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侧翼那人扫来的腿风!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台下起哄的声音小了一些,多了几分惊疑。
那个被我轻易放倒的板寸男,在他们这群常客眼里,可不是什么弱手!
刚才嘲讽我的那个肌肉壮汉也收起了几分轻视,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我稳住身形,甩了甩稍微有些发麻的手(那家伙的骨头真硬),目光扫过擂台上其他正在混战的人。
混乱!这就是混战!
必须时刻注意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砰砰砰!
不断有人被打倒,被扔下擂台。
惨叫声、怒吼声、骨头碰撞声不绝于耳。
我如同一条游鱼,在混乱的战团中穿梭。凌清霜地狱特训的成果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电击让我对疼痛的忍耐力极高,反应速度快得惊人。
她的步法训练让我总能以最小的幅度避开攻击,甚至借力打力。
她的抗打击训练让我偶尔硬抗一两下不重要的攻击也问题不大。
而我的透视眼,更是成了最大的作弊器!总能提前零点几秒预判危险,找到对手最薄弱的环节!
我不追求华丽招式,不用烛龙气血(凌老师叮嘱过),就用最基础、最简洁、最有效的动作!
戳眼(虚晃)、锁喉(轻触即分)、踢裆(瞄准大腿)、扫踝……怎么阴险怎么来,怎么有效怎么打!
专治各种花里胡哨和不讲武德!
一时间,我身边竟然成了个小真空地带!好几个想捏软柿子的家伙,不是莫名其妙摔倒了,就是手臂酸麻吃了暗亏,看向我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忌惮。
“妈的!先解决了那滑溜的小子!”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喊一声,顿时有三四个人同时朝我扑来!
压力陡增!
我眼神一凝,透视眼运转到极限,眼睛传来熟悉的酸胀感。
来了!
躲开正面一拳,用手肘格开侧面一记肘击,小腿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疼得我龇牙咧嘴!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烛龙血脉带来的强悍体质让我硬吃了下来,动作没有丝毫变形!
机会!
在四人合围之势将成未成的瞬间,我猛地朝最弱那个方向(透视眼判断)撞了过去!肩膀狠狠撞在他的胸口!
砰!
那人被我撞得踉跄后退,包围圈瞬间出现缺口!
我如同猎豹般窜出,头也不回,反手一记手刀精准地砍在另一个追来之人的颈侧(收敛了力道,只致晕)!
噗通,又倒一个!
剩下的两人动作一滞,被我这股狠劲和诡异的效率吓到了。
我趁机拉开距离,微微喘息,目光扫视全场。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台上还能站着的,已经不足十人。混战即将结束。
那个肌肉壮汉也解决了他的对手,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扭了扭脖子,发出爆豆般的声响。
“小子,我承认看走眼了。你有点东西。”他瓮声瓮气地说,“接下来,咱俩玩玩?”
我看着他那如同蛮牛般的气势,以及体内那比旁人雄厚不少的气血,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玩玩就玩玩。”
铛——!
就在这时,象征混战结束的钟声敲响。
台上刚好剩下八个人。
主持人兴奋地宣布晋级名单。
我和那壮汉的对视被打断,他冲我咧开一个充满战意的笑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第一关,过了。
感受着体内微微沸腾的战意和那丝活跃的烛龙气血,还有台下某个角落投来的、不易察觉的审视目光。
嗯,这地方,来对了。
不仅为了钱。
更为了这种……战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