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虹光噬神与北境悲歌
拾柒那一声蕴含着滔天怒意与冰冷杀机的“有刺客！”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瞬间引爆了整个“烈风堂”酒馆，乃至整个北境城！
前一秒还在与萧烁针锋相对、互相嘲讽的雾森，脸色骤然冰寒，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他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一把推开尚在愣神的萧烁，后者一个趔趄，差点撞翻桌子。雾森身形如同鬼魅般闪动，下一瞬已然出现在酒馆窗边，抬腿——
“轰隆！！”
厚重的木质窗户连同半边墙壁，被他那蕴含着磅礴神力的一脚直接踹得粉碎！木屑碎石纷飞中，雾森那湛蓝色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蓝色闪电，朝着那道暗箭袭来、此刻正急速远遁的微弱气息狂追而去！速度之快，在原地留下了一道久久不散的空间涟漪。
“混账东西！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萧烁反应过来，瞬间暴怒，额角青筋暴跳。他甚至顾不上和雾森计较被推的那一下，立刻通过神识向整个北境城的守军下达了最高级别的戒严令：“传本将军令！封锁四门！启动护城大阵！所有空中管制！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给老子把那只阴沟里的老鼠揪出来！”
命令如同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整座北境城瞬间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沉重的城门在绞盘声中轰然闭合，城墙上的防御符文逐一亮起，交织成一片巨大的光网笼罩全城，一队队精锐的北境狼骑如同黑色的潮水，涌向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而几乎在雾森动身的同时，一直沉默如同背景板的狼风与霖，也动了。
他们没有造成任何声势，只是身形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悄无声息地隐入空间褶皱之中，下一刻便已出现在数条街道之外，气息锁定那逃遁的目标，如同最顶尖的猎手，展开了无声的包抄与追击。
“我们也……”泷少主年轻气盛，见此情景热血上涌，也想跟着冲出去，却被其父泷宸一只沉稳的手按住了肩膀。
“莫急。”泷宸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那双深邃如星海的龙眸望向窗外，仿佛能洞穿虚空，看清远方的追逐，“来人实力不弱，且让他们先去。你留在此地，护好李渔小友。”
泷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称是，挪步到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李渔身边，周身泛起淡淡的星辰光辉，形成一道护罩。星悦夫人也移步过来，温和的目光带着安抚的力量看向李渔。
拾柒则将李渔轻轻推向泷的方向，冰蓝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犹豫，只有冰冷彻骨的决绝：“泷少主，拜托了。”
说完，他深深看了李渔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关切，有决然，更有一种不容动摇的守护意志。随即，他周身清风骤然变得狂暴，血色披风猎猎狂舞，整个人化作一道橙红色的流光，冲破酒馆屋顶，以丝毫不逊于雾森的速度，朝着追击的方向电射而去！他必须亲手了结这个胆敢伤害兄长、触犯他逆鳞的狂徒！
李渔看着拾柒决绝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紧紧攥住拳头，心中被巨大的担忧和恐惧填满。
……
北境城边缘，一片废弃的矿区上空。
雾森、狼风、霖三人，呈品字形，已然将一道试图撕裂空间遁走的身影拦截了下来。
那是一位身形魁梧挺拔的白虎兽人！他须发皆白，却面容威严，不见丝毫老态，身穿星寒宗门长老特有的、绣有冰晶云纹的月白长袍，周身散发着如同万载寒渊般的冰冷气息，其能量层级赫然是——特级神御！而且绝非初入此境，其底蕴深厚，威压如狱！
正是星寒宗门内地位尊崇、实力位列第二的长老——黎霜！
此刻，黎霜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原本的计划，是趁此宴会，各方强者注意力稍有分散之际，以秘宝隐匿气息，用这精心淬炼的“噬魂幽影箭”远程狙杀拾柒！此箭歹毒无比，专伤神魂，一旦命中，即便拾柒天赋异禀，也必遭重创，甚至可能根基受损，再无威胁。至于是否会误伤他人？他根本未曾考虑！区区一个人类，死了便死了，谁能奈他何？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废弃石楼年久失修，结构略有松动，在他全力激发箭矢的瞬间，窗棂微不可察地偏移了一丝！正是这一丝偏差，让原本瞄准拾柒后心的箭矢，发生了极其细微的角度变化，最终直指李渔的后脑！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拾柒的反应竟然快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那对诡异的双刃，竟能瞬间化盾，挡下了他志在必得的一击！而接下来，雾森、狼风、霖这三位帝国将军如同附骨之疽般的追击，更是让他措手不及，根本无法远遁！
“黎霜长老！”雾森金色的瞳孔中寒光凛冽，声音如同极地寒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帝国北境行刺！目标还是我南洋将军的关门弟子，以及星寒宗未来的栋梁！你是想挑起宗门与帝国的战争吗？！”
黎霜冷哼一声，虽然被三位同级别强者包围，气势却丝毫不堕：“雾森将军言重了！老夫不过是清理门户，处置宗门叛逆！此子拾柒，心术不正，残害同门，留之必成大患！至于误伤那人类……实属意外！” 他将“误伤”二字咬得极重，试图将事情定性为宗门内部纠纷。
然而，就在这时——
“轰！”
一道裹挟着风雷怒火的橙红色流光悍然降临，重重落在废弃矿区的空地上，激起漫天尘土！拾柒的身影从中显现，他死死盯着黎霜，那双冰蓝色的瞳孔此刻已经彻底被血色与暴戾充斥，周身的气息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狂暴的旋风与跳跃的电弧在他身体周围嘶吼、咆哮！
“清理门户？误伤？”拾柒的声音沙哑而冰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黎霜老狗！你当我兄长是什么？！是可以随意牺牲的蝼蚁吗？！今日，我必以你之神魂，祭我兄长受惊之魂！”
话音未落，拾柒不再废话，他猛地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啸声如同实质的音波，震得周围的空间都在颤抖！
紧接着，他周身的能量彻底暴走！橙色的长袍无风自鼓，血色披风如同燃烧的火焰般高高扬起，猎猎作响！他腰间的寒霜双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原本只是点缀的虹彩流光，此刻如同拥有了生命般疯狂舞动、蔓延，瞬间覆盖了他全身！
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狂暴、充满了纯粹毁灭意志的气息，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凶兽，轰然苏醒！
战争神御形态！
这一刻的拾柒，不再是那个在李渔面前温和隐忍的弟弟，而是化身为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战争之神！狂风在他脚下臣服，化作推进的阶梯；雷光在他掌心凝聚，化为毁灭的长矛；火焰在他眼中燃烧，映照出无尽的杀意！他的气势，竟然在短时间内，强行拔高到了足以与老牌特级神御黎霜分庭抗礼的地步！
远处，被泷和星悦护着，勉强跟随而来的李渔，恰好看到了拾柒化身战争神御的这一幕。他瞪大了眼睛，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眼前的拾柒，强大、威严、充满了令人心悸的力量，却也陌生得让他感到一丝恐惧。这就是……弟弟真正的样子吗？为了守护他，不惜化身修罗……
“你要干什么！拾柒神御？！”黎霜也被拾柒这突如其来的形态变化和暴涨的气势惊了一下，但随即便是滔天的怒火，“你竟敢为了一个蝼蚁般的人类，对宗门长老兵刃相向？！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回应他的，是拾柒冰冷到极致的行动。
他抬起手，悬浮的寒霜双刃发出一声愉悦的嗡鸣，瞬间分解、重组，化作一柄通体流转着冰霜、风雷与虹光的巨大战弓！弓身如龙，弓弦如雷光凝聚！
拾柒挽弓，搭箭——那箭矢并非实体，而是由他周身狂暴的风、火、雷三种元素之力，混合着那诡异的虹光灵魂能量，强行压缩凝聚而成的一支七彩斑斓、却散发着湮灭气息的能量箭矢！
没有多余的瞄准，弓弦震动！
“咻——！”
七彩能量箭矢离弦而出，速度快到超越了思维！它没有直接射向黎霜的要害，而是以一种刁钻无比的角度，擦着黎霜的耳尖呼啸而过！
“嗤啦！”
黎霜耳边一绺雪白的毛发被箭矢蕴含的恐怖能量瞬间气化，耳朵边缘甚至被擦出一道焦黑的痕迹，渗出血珠！虽然只是皮外伤，但其中蕴含的羞辱与挑衅，却让黎霜勃然变色！
拾柒持弓而立，战争神御形态下的他，面容冷峻如冰封的神只，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冰冷的弧度：
“那，黎霜前辈，不好意思了。这一箭，是利息。”
战斗，瞬间爆发！
黎霜彻底被激怒，身为星寒宗第二长老，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他怒吼一声，周身爆发出如同雪崩海啸般的恐怖寒气！特级神御的领域轰然展开——“绝对零度”！
刹那间，以黎霜为中心，方圆数千米的空间温度骤降！空气中的水分瞬间凝结成无数冰晶，大地覆盖上厚厚的蓝白色坚冰，连空间仿佛都要被冻结！刺骨的寒意无孔不入，不仅冻结物质，更试图冻结灵魂与能量流动！
这是黎霜苦修数万年的本源领域，威力极其可怕！
然而，化身战争神御的拾柒，在那极寒领域中，竟如同狂暴的火焰，行动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他周身的旋风化作炽热的焚风，驱散寒意；雷光撕裂冻结的空间；那虹光更是仿佛能吞噬一切负面状态！他如同一道逆着冰河冲锋的橙色闪电，手持重新化为双刃形态的寒霜，直接冲入了黎霜的领域核心！
“叮叮当当——！！！”
刺耳密集的金铁交鸣声如同暴雨般响起！两道身影在冰封的世界中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疯狂碰撞、交错！
黎霜双掌翻飞，每一掌拍出都带着冻结万物的极致寒意和崩碎山岳的恐怖巨力！掌风过处，空间留下道道白色的冻痕。
拾柒则完全放弃了防御，双刃舞动如同疯魔，将风之迅捷、火之狂暴、雷之毁灭发挥到淋漓尽致！刀光纵横交错，每一击都蕴含着撕裂苍穹的意志！那虹光更是诡异，不仅能吞噬黎霜攻来的部分寒冰神力，甚至能沿着能量连接，反向侵蚀黎霜的神魂！
狼风、霖、雾森三人，早已默契地后退了数百米，呈三角站位，隐隐封锁了这片战场，防止战斗余波波及北境城，也防止黎霜狗急跳墙逃脱。狼风周身弥漫起淡淡的、仿佛能湮灭一切的灰色气流——灰烬神力，随时准备净化可能溢散的致命寒气或灵魂污染。霖的血色瞳孔中符文流转，无形的战争力场笼罩四周，既压制黎霜的领域扩张，也为拾柒提供着某种程度的力量加持与环境掌控。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拾柒凭借战争神御形态的强横与三种元素力量加上虹光吞噬的特性，竟与老牌特级神御黎霜打得难分难解！
黎霜越打越是心惊！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极寒领域，对拾柒的压制效果远不如预期！对方的力量属性太过霸道，尤其是那诡异的虹光，仿佛是他的克星，不断蚕食他的力量，让他有种陷入泥潭的感觉。
“小辈！你找死！”黎霜久战不下，心中焦躁，终于动用了杀招！他双手结印，身后浮现出一头巨大的、完全由极致寒冰法则凝聚而成的白虎法相！法相仰天咆哮，口中喷吐出一道灰白色的、仿佛能冻结时间与灵魂的——“寂灭寒潮”！
这是黎霜压箱底的本命神通，威力足以瞬间冰封千里，灭绝生机！
面对这恐怖的一击，拾柒眼中血色更浓，他却是不退反进！他将双刃交叉于胸前，周身所有的风、火、雷元素之力，连同那吞噬了不知多少灵魂的虹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注入双刃之中！
“吼——！！”
拾柒发出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咆哮！他手中的寒霜双刃爆发出足以媲美太阳的璀璨光芒！那光芒不再是简单的虹彩，而是化作了如同实质的、流淌着的、蕴含着无尽怨念与杀戮意志的——“万魂虹流”！
下一刻，他双刃猛地向前斩出！
“万魂虹流”如同决堤的天河，咆哮着迎上了“寂灭寒潮”！
“轰隆隆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爆炸在矿区上空爆发！灰白色的寒潮与七彩的虹流疯狂对冲、湮灭、吞噬！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露出后面漆黑的虚空！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如同海啸般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不好！”远处，泷脸色剧变，全力撑起的星辰护罩在接触到能量余波的瞬间，便如同被重锤击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表面瞬间布满了裂纹，其中一块更是直接碎裂开来！狂暴的能量如同利刃般侵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沉稳的手掌按在了泷的肩膀上。是泷宸！他面色平静，只是轻轻一拂袖，一道更加凝实、仿佛蕴含着宇宙星穹之力的屏障瞬间生成，将那足以将高等神御撕成碎片的能量余波轻松挡下，稳固如山。
泷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脸色发白。他知道，刚才若不是父王及时出手，自己恐怕就不是缺个胳膊少根腿那么简单了，很可能直接神形俱灭！而李渔更甚！李渔可能彻底消失在自己身后…
…………
而战场中心，能量风暴渐渐平息。
景象惨烈无比。整个废弃矿区已经消失，原地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坑壁光滑如镜，覆盖着冻结与熔融交织的诡异痕迹。
空中，两道身影遥遥对立。
黎霜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缕淡金色的血液，身上的月白长袍破损多处，气息紊乱，显然在刚才的终极对轰中受了不轻的伤。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惊怒，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被一个尚未正式突破特级的小辈逼到如此地步！
而拾柒，情况更加糟糕。
战争神御形态已经无法维持，周身狂暴的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显露出他原本的身形。他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浴血，橙色的长袍几乎被染成了暗红色，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有些地方甚至被寒气冻结，有些则被能量反噬灼烧得焦黑。他拄着寒霜双刃，才勉强悬浮在空中，身体摇摇欲坠，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然而，他那双冰蓝色的瞳孔，此刻却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着不屈的意志和……一丝计谋得逞的冰冷。
“老狗……你的死期……到了……”拾柒喘息着，声音微弱，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黎霜闻言，怒极反笑：“小辈！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老夫这就送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惊恐地发现，不知何时，数十道细微如发丝、几乎无形的七彩虹光，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已经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他的四肢、躯干，甚至渗入了他的识海！这些虹光，正是刚才对轰时，拾柒隐藏在“万魂虹流”中的后手！它们并非纯粹的能量，而是蕴含着拾柒意志与寒霜双刃吞噬特性的灵魂锁链！
“这是什么鬼东西？！给老夫滚开！”黎霜惊骇欲绝，疯狂催动神力想要震散这些虹光。然而，这些虹光如同附骨之疽，不仅无法驱散，反而越缠越紧，并且开始疯狂地吞噬他的神力、他的气血、他的……神魂！
“不——！！！”黎霜发出了绝望而凄厉的惨叫。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本源和数万年苦修凝聚的神魂，正在被一种无可抗拒的力量强行抽离、吞噬！那种灵魂被寸寸撕裂、融化的痛苦，远比肉体的伤害恐怖千万倍！
他拼命挣扎，施展各种秘法，但在狼风灰烬神力的压制、霖战争力场的干扰，雾森治愈力量的压制，以及拾柒不惜代价的催动下，一切都是徒劳。
在众人震撼的目光注视下，黎霜那魁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他周身的磅礴气息如同泄气的皮球般飞速衰减。他那充满惊恐和不甘的瞳孔，逐渐失去了神采，最终彻底黯淡。
而缠绕在他身上的七彩虹光，则如同饱饮了甘泉般，变得越发璀璨、凝实，最终如同归巢的倦鸟，纷纷没入拾柒手中的寒霜双刃之中。
双刃发出一阵愉悦无比的清鸣，刃身上的虹彩流光变得更加浓郁、更加灵动，仿佛拥有了真正的生命气息！一位老牌特级神御数万年的神魂与修为，成为了它们最丰厚的养料！
“噗通！”
黎霜彻底失去生机的干枯尸体，从空中坠落，砸在巨坑的边缘，摔成了一地冰晶与尘埃，形神俱灭！
而拾柒，在完成这最终的吞噬后，也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身体一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朝着地面坠落。
“拾柒！！！”
一直紧盯着战场的李渔，在看到拾柒坠落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恐惧、什么陌生感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爆发出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甚至忽略了自己那点微末的修为可能根本无法接住下坠的拾柒，如同疯了一般冲了过去！
在拾柒即将触地的前一瞬，李渔险之又险地扑到下方，用自己的身体充当了肉垫。
“砰！”
沉重的撞击力让李渔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双臂紧紧抱住了怀中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到极点的拾柒。
“拾柒！拾柒！你怎么样？你别吓我！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兄长啊！”李渔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不成样子。他看着拾柒身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感受着他几乎微不可察的呼吸，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滴落在拾柒苍白染血的脸颊上。
“呜……拾柒……你不能有事……你答应过要保护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李渔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担忧、所有的心疼都发泄出来。他紧紧抱着拾柒，仿佛只要一松手，就会失去这个他视若生命的弟弟。
在这个弱肉强食、冰冷残酷的修仙世界，他一度感到迷茫和恐惧。
但此刻，抱着为了守护他而身受重伤、濒临死亡的拾柒，他忽然明白了一些东西。
力量，或许可以带来权势和地位，但真正珍贵的，是那份不惜一切、跨越生死也要守护彼此的羁绊。拾柒为了他，可以化身修罗，挑战强权，吞噬强尊。而他呢？他虽然弱小，但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回拾柒的平安。
“原来……强大的定义，不止是毁天灭地的力量……”李渔哽咽着，将脸颊贴在拾柒冰凉的额头上，“更是……守护的勇气和决心……拾柒，你快醒过来……兄长还需要你……这个世界，还需要你来改变……”
他的哭声，在寂静的、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回荡，充满了悲恸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关于生命与守护的领悟。
雾森、狼风、霖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萧烁也赶了过来，看着相拥的两人，尤其是哭得几乎脱力的李渔，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毛茸茸的后脑勺。
泷宸和星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叹息。星悦轻声道：“此子……情义深重，只是……这条路，注定遍布荆棘。”
泷宸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看向昏迷的拾柒和悲痛欲绝的李渔，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战，拾柒以未至特级之身，逆伐宗门长老黎霜，寒霜双刃吞噬其数万年神魂，凶名必将震动整个玄荒界！但同时，他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更是彻底与星寒宗门内的保守势力决裂。
未来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而李渔与拾柒之间，那超越血缘、历经生死考验的兄弟之情，也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得到了淬炼与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