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瓶颈松动与归乡之梦
那本暗红色的《炼丹手册》如同烫手的山芋，被李渔用两根手指捏着，飞快地、带着嫌恶地塞回了书架最深的角落，仿佛多接触一秒都会沾染上那不祥的气息。他靠在书架上，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下胃里的翻腾和心底那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高级药材”的标签，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沉甸甸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恐惧解决不了问题，唯有力量，才是唯一的依仗！
他定了定神，走向那位已经被他惊醒、正用略带困惑和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的老鹿人管理员。
“老先生，”李渔努力挤出一个还算镇定的笑容，“请问，馆内是否有关于空间法则，或者……引力相关方面的典籍？”
老鹿人管理员眯着浑浊的眼睛，上下看了看李渔，似乎在判断这个行为古怪的人类想干什么。半晌，他才慢悠悠地抬起爪子，指向图书馆深处一个更加偏僻、落满灰尘的区域：“那边……靠墙那几个架子，有些杂论和古籍，或许有你要找的。自己去找吧，别把灰弄得到处都是。”
“多谢！”李渔如蒙大赦，连忙道谢，快步走向那个区域。
这里的书籍更加古老破旧，许多甚至不是用纸张，而是用兽皮或某种玉简记载。他耐心地翻找着，如同一个在沙海中淘金的旅人。
就在他专注于搜寻时，那个宏大而淡漠的声音再次于识海中响起，这次带着一种仿佛刚完成某项工作的随意：
【本尊已把你身上的空间瓶颈提高了，你先试着提升吧，免得你又说本尊亏待了你。】
李渔一愣，下意识地内视自身。果然，之前那层如同坚硬壁垒、阻碍他空间之力增长的无形隔膜，此刻似乎变得稀薄了一些，虽然仍未完全消失，但已经能感受到后方更为广阔的力量空间在向他招手！
内心oS：哟？这抠门龙神终于舍得拔毛了？虽然只是提高了一点瓶颈，但总比没有强！
他一边继续翻找书籍，一边忍不住在心中问道：「玄星辰，我想问一下，亚纹帝国的圣上，风辰陛下，是神明吗？」
这个问题困扰他许久了。泷对风辰敬畏有加，雾森更是以其名立下重誓，这位统治者的威势可见一斑。
听到这个问题，玄星辰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愉悦，仿佛终于等到了李渔询问他的专业领域：
【风辰与本尊同源，皆属龙神一脉，执掌风云天象。】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傲然，【但本尊实力，远超风辰那家伙。】
李渔内心oS（下意识吐槽）：同源？远超？吹牛吧你！人家风辰是统治偌大帝国的天神，受万民朝拜，雾森将军那样厉害的角色都对他敬畏无比。你呢？把我扔过来就给了个破房子一点钱，力量还给设了天花板，新手大礼包寒酸得要死……啧……
这声“啧”虽然只是在心里，但那嫌弃的意味太过明显。
【……】玄星辰的声音明显顿住了，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随即带上了一丝被冒犯的愠怒，【那是本尊自有想法！布局深远，岂是你这区区人类大学生所能揣度？！休得无礼！否则让你看看本尊真正的实力！】
话音未落，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源自宇宙本源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大手，骤然扼住了李渔的整个感知！虽然玄星辰并未显现真身，但李渔清晰地“看到”，身旁那高达数十米、由坚硬玄冰铁加固过的巨大书架，连同上面成千上万的古籍卷轴，就在他眼前，无声无息地、瞬间化为了最细微的、闪烁着星辉的飞灰！没有声音，没有爆炸，仿佛它们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般！
李渔：“！！！”
他头皮瞬间炸开，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内心oS（尖叫）：卧槽！来真的？！大佬我错了！我就是嘴贱！您老人家息怒！息怒啊！
“前、前辈！龙神大人！小子无知！口无遮拦！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李渔在内心疯狂求饶，差点就要当场给跪了，“这图书馆……这书……都是帝国的财产啊！毁了多可惜！您神通广大，一定能恢复原样的对吧？！”
他赶紧给对方递上一个高高的台阶。
识海中那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紧接着，那漫天飞舞的、闪烁着星辉的飞灰，如同倒放的电影镜头，以惊人的速度倒卷而回，重新凝聚成书架、书籍，甚至连上面落灰的角度都一模一样，恢复了原状。
老鹿人管理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四周，嘟囔了一句：“怎么好像有风……”然后又低下头打起了盹。
【哼！】玄星辰这才冷哼一声，声音里的怒意消散，重新变回那种高高在上的淡漠，【无知小儿！这修仙界，在本尊一念之间便可重塑生灭！岂是你能妄加评论？】
说完，似乎懒得再跟李渔废话，神识传音彻底消失。
李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金龙神，脾气也太爆了！以后吐槽得在心里更深处才行……
经过这番“惊吓”，他反而冷静了不少。他将注意力放回刚刚找到的几本相关典籍上。
拂去厚厚的灰尘，书名的字迹显露出来——《空间褶皱浅析》、《引力场基础构筑》、《维度间隙猜想》……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根据这些典籍的记载，空间系力量，并非寻常的元素之力，而是一种涉及世界底层规则的、极为罕见和强大的力量！通常只有踏入神之御者境界，初步触摸到法则门槛的存在，才有可能开始领悟和运用！而引力，更是空间规则的深层体现，是只有像拾柒、雾森这种天赋异禀或者修为达到高等乃至特级神御的强者，才能深入钻研的领域！
李渔拿着书的手微微颤抖。
内心oS（震惊）：卧槽？！空间系是神御级别专属？引力更是高端玩家才能碰的？那我……我这个连初等神御门槛都摸不到的弱鸡，居然一开始就被玄星辰塞了这两种力量？！难怪……难怪泷当初教我空间技巧时总说我“有点邪门”，难怪雾森发现我能修炼引力时那么激动！合着我这不是废柴，是……是走了顶级VIp特权通道，直接跳级学了研究生课程，只是自己基础太差跟不上，所以卡壳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复杂无比。一方面，他意识到自己拥有的潜力可能远超想象；另一方面，他也更深刻地明白了，为什么萧烁、雾森这些将军看他的眼神，总带着一种看“稀有宝贝”的探究——一个本身是“高级药材”，还提前掌握了顶级力量种子的人类，简直就是移动的宝藏兼谜团！
他继续往下看，当看到某本古籍上关于空间与引力极高深境界的描述时，他的呼吸骤然停滞了！
「……空间至深，可折叠寰宇；引力至强，可扭曲法则。二者相合，理论上有望窥见维度之秘，穿梭于不同世界泡影之间……」
穿梭于不同世界之间？！
回地球？！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希望！
内心oS（狂喜）：能回去？！真的能回去？！只要我把空间和引力修炼到极致，就能打开回家的路？！太好了！我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什么感化任务，什么高级药材，老子不玩了！我要回家！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蔓延，让他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久，玄星辰那带着几分戏谑和嘲弄的声音，如同兜头一盆冷水，悄无声息地再次响起：
【呵，想法不错。可惜，等你有那种撕裂维度、定位你原生世界的水准时，按照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差异估算，你的那个世界，怕是早已过了百年光阴。物是人非，回去作甚？看你的坟头草吗？】
李渔：“！！！”
内心的狂喜瞬间被冻结。
百年？！
他穿越过来虽然感觉过了很久，但因为有玄星辰的神力维持，他的身体年龄一直停留在十八岁，心理上也没觉得自己离开了那么久。可如果地球那边已经过去百年……父母……朋友……他熟悉的一切……
那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玄星辰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继续慢悠悠地说道：【还不好好给本尊感化拾柒，助他向善，完成使命。指不定到时候拾柒知道了你的心愿，念及兄弟情分，以他之能，或可助你一臂之力，缩短这时光差距，与你一同回去看看也未可知。】
李渔内心oS（瞬间警惕）：好你个大金龙神！算计得可真精！泷少主的如意算盘都没你敲得响！让拾柒帮我？到时候他要是知道我来他身边的初衷，是带着任务来“感化”他，是别有用心，以他那偏执的性子，怕不是当场黑化，觉得我的“关怀”都是虚伪的！然后新仇旧恨一起算，直接把我这个“骗子兄长”丢进他可能带回来的那个大炉子里，炼成“臻引魂丸”，再吧唧一口吃掉！这样你就满意了是吧？！要知道我现在在他眼里虽然重要，但那是因为我是“纯粹的兄长”！一旦这层身份破了，以我现在的实力，在他面前跟个蚂蚁没区别！
玄星辰似乎被李渔这丰富的内心戏和“卓越”的联想能力给无语到了，沉默了一下，才没好气地回道：
【你就整日想着这些吧！只要你自己守口如瓶，至少本尊不会告知任何人，风辰那家伙亦不会多言。至于你自己哪天说漏了嘴，惹祸上身，那可怪不了本尊哦！】
李渔一愣，随即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
对啊！
内心oS（豁然开朗）：这个世界知道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异界人”这个真相的，除了眼前这个不靠谱的龙神，就只有我自己啊！只要我不说，拾柒怎么会知道？雾森、萧烁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最多就是好奇我这个“人族后裔”和我的力量罢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知道的人少！我自己不说，不就安全了？！
这么一想，压在心头的又一块大石仿佛被搬开了。虽然前路依旧艰难，强敌环伺，“药材”身份如芒在背，但至少，他最大的底牌和隐患，还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关于维度穿越的遥远憧憬暂时压下，重新将目光聚焦在手中的《引力场基础构筑》上。
路要一步一步走。当务之急，是趁着玄星辰刚刚“开恩”松动了的瓶颈，尽快提升实力！
回家是遥远的梦想，而活下去，并且有尊严地活下去，才是眼前最现实的目标。
他拿起那几本珍贵的典籍，走到一个靠窗的、有阳光（虽然北境的阳光也带着冷意）的位置坐下，沉浸在了空间与引力的奇妙世界之中。窗外是冰雪覆盖的肃杀世界，窗内，是一个渺小人类，为了生存与归乡之梦，而开始的默默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