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南洋急令与北境“厚礼”
参天府的时光，在引力与空间的交织练习中，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李渔已经习惯了每日在雾森那混合着严厉与（偶尔）别扭温和的教导下，一点点开拓着自己那方小小的力量天地。他甚至开始觉得，这位看起来冷硬如礁石的蓝狼将军，那身笔挺的制服、那对锐利的金色瞳孔、还有那条被他摸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机会染指的蓬松大尾巴，都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毛茸茸的威严。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会被意外打破。
这一日，李渔正凝神尝试着用引力场扭曲一小片区域的光线，制造出简陋的视觉错觉——这是雾森布置的新课题，旨在锻炼他对引力更精微的操控。他进展缓慢，但乐在其中，鼻尖甚至因为专注而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突然，一股浩瀚无匹、如同整片海洋倒悬般的威压，毫无征兆地降临参天府！并非针对任何人，但那源自生命层次和绝对力量的压迫感，让李渔瞬间呼吸一窒，手脚冰凉，刚刚凝聚起的那点引力场“噗”地一声溃散无形。
他惊恐地抬头，只见雾森将军不知何时已肃立于大殿中央，他面前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一道纯粹由金色神光凝聚而成的、模糊却带着无上威严的龙形虚影，悬浮在半空。虽看不清具体样貌，但那睥睨众生、执掌风云的气息，李渔在泷身上感受过类似，却远比其纯粹和强大！
是风辰陛下！亚纹帝国的统治者，九天之上的天神金龙！
那龙形虚影并未开口，但一道清晰无比、蕴含着不容置疑意志的神念，如同洪钟大吕，直接响彻在雾森和李渔的心底：
【南洋急令！海妖与溟渊族勾结，犯我疆域，三座岛屿失守，沿岸十七城告急！南洋将军雾森，即刻率部驰援，平定叛乱，不得有误！】
神谕既达，虚影随之消散，那恐怖的威压也如潮水般退去。但大殿内的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雾森金色的瞳孔中，所有的温和与无奈瞬间褪去，只剩下属于帝国将军的铁血与冰冷。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猛地单膝跪地，垂下头颅，声音沉稳而铿锵：
“末将，雾森，领旨！”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会无奈看着李渔撸玩偶、甚至会别扭地允许摸尾巴的“导师”，他是亚纹帝国的南洋支柱，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幻森”将军！
领命之后，雾森站起身，目光转向还傻站在原处、脸色有些发白的李渔。他快步走过去，在李渔茫然的目光中，伸出那只戴着白手套、骨节分明的大爪子，轻轻落在了李渔柔软的黑发上，揉了揉。
动作有些生硬，与他平日里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截然不同。
“人类李渔！”他的声音依旧努力维持着严肃，但细听之下，似乎带上了一丝极难察觉的……滞涩，“本将……我要去南洋战场了。”
李渔的心猛地一沉。
“教学，到此为止。”雾森继续道，目光扫过李渔那还带着练习时留下细汗的脸颊，“稍后，我会让亲卫送你回江宸府。”
他顿了顿，看着李渔那双渐渐蒙上失落和不知所措的眼睛，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沉声道：“我们……有缘再见！”
那“有缘再见”四个字，说得又低又快，几乎含在喉咙里。不舍吗？或许有那么一丝。毕竟这样一个奇特、脆弱又带着点莫名吸引力的小家伙，在他漫长而枯燥的军旅和教学生涯中，也算是一抹罕见的亮色。但军令如山，南洋战事如火，容不得半点私情。
李渔仰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穿着笔挺将军礼服、仿佛浑身都在发光的蓝狼兽人。那严肃的表情，那紧抿的狼吻，那因为即将奔赴战场而愈发锐利的眼神…简直精准无比地戳中了他身为军装控和毛茸茸控的双重xp！
内心oS：啊啊啊！要走了吗？！这严肃军装大佬临行前的摸头杀！awsl！这反差萌！我受不了了！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李渔几乎是下意识地，踮起脚尖，伸出手，飞快地在雾森那只放在他头顶、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爪子上，捏了捏那厚实柔软的肉垫部分！
触感……一如既往的好！隔着薄薄的白手套，也能感受到那份独特的弹性和温暖。
雾森：“！！！”
他浑身一僵，金色的瞳孔里瞬间闪过一丝错愕和……无奈？这小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个？！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动作他最近在李渔面前做得越来越熟练了），但也仅此而已。他没有斥责，也没有推开李渔。
时间紧迫，他没工夫再纠缠。雾森眼神一凝，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弯下腰，在李渔的惊叫声中，一把将他打横抱起！
“将、将军？！”李渔整个人都懵了，公主抱？！这又是什么展开？！
雾森没有解释，抱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寝殿。他的怀抱宽阔而安稳，带着海洋和阳光的气息，以及一丝凛冽的金属和皮革味道。李渔窝在他怀里，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走进寝殿，雾森将李渔轻轻放在那张巨大的玉榻上。不等李渔开口询问，雾森的手掌已经覆盖上了他的额头，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涌入。
“睡一觉吧。”雾森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李渔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视野中的雾森那担忧又无奈的脸庞逐渐模糊，最终彻底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李渔悠悠转醒。
身下依旧是参天府寝殿那熟悉的玉榻触感，但空气中，已经没有了那股令人安心的、属于雾森的海洋气息。殿内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一种莫名的空虚和失落感涌上心头。
…………（省略个字）
他撑着手臂坐起身，却感觉身体有些异样，尤其是…下面某个部位，传来一阵难以启齿的、微微的肿胀感？并不疼痛，但存在感十足。
李渔内心oS（惊恐）：？？？怎么回事？难道雾森临走前对我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不会吧？！他看起来那么正经！难道是个衣冠禽兽？！不对啊，我怎么没感觉……除了有点胀胀的……
他慌乱的检查了一下自身，衣物完好，身体也没有其他不适。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枕边放着一封信，以及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旁边还堆放着几个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玉盒。
他先拿起那封信，拆开。信上的字迹铁画银钩，力透纸背，正是雾森的笔迹：
「李渔：
南洋战事紧急，不及当面道别。见信时，我已离府。
汝之引力修行已入门径，日后当勤加练习，不可懈怠。空间之道亦勿荒废，二者结合，方是汝之道路。
归途已安排妥当，自有亲卫护送。为防万一，吾亦传讯北境萧烁，于途中接应。此人虽性情跳脱，但实力尚可，且对汝……颇为关注。在其麾下，或可继续磨砺。
锦囊内乃灵铢若干，玉盒中为固本培元、温养经脉之草药，皆于汝修行有益，切勿推辞。
战场凶险，归期未定。望自珍重，努力修行。
勿念。
雾森 字」
信的内容很简短，公事公办的口吻，但字里行间，还是能看出安排与叮嘱。尤其是提到萧烁“颇为关注”，以及“在其麾下或可继续磨砺”，几乎是将他后续的“归属”都安排好了。
哦，自己没被玷污…但好像被卖掉了……
然而，李渔看着这封信，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了。
内心oS：所以…我这算是被转手了吗？像个物品一样，被雾森将军“托付”给了萧烁将军？呵呵…果然，在这个世界，我这样弱小的人类，根本没有什么自主权。之前是拾柒，然后是泷，现在是雾森，接下来是萧烁……我是不是就是他们这些顶级神御之间，一个比较新奇的、可以随意传递的玩物？一个小丑？
那股被命运摆布、身不由己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失落、委屈，还有一丝被“抛弃”的愤怒，交织在心头。
他默默收好信，拿起那个沉甸甸的锦囊和草药，走出了寝殿。雾森留下的亲卫早已等候在外，沉默地引领着他，通过参天府的传送阵，离开了这座悬浮于云端的天空之城。
传送的目的地，并非江宁城，而是距离江宸府尚有三百里之遥的“飞鸭山”。据亲卫解释，这是为了避免直接传送至人口稠密区域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然而，他们刚在飞鸭山的荒凉传送点站稳脚跟，异变再生！
四周的山林间，突然传来整齐划一、沉重无比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队全身覆盖着玄黑色重甲、只露出一双双冰冷兽瞳的狼族士兵，如同幽灵般从四面八方涌出，瞬间将雾森的几名亲卫和李渔团团围住！这些士兵个个气息彪悍，竟然全都是初等神御以上的水准！他们手持铭刻着 冰霜 符文的长戟，杀气凛然，为首的更是一位气息接近中等神御的巨狼军官。
是北境将军麾下的“迎客队”？这阵仗，分明更像是来抓人的！
雾森的几名亲卫立刻紧张起来，周身神力涌动，将李渔护在中间，与北境狼骑对峙，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李渔看着这架势，头皮发麻。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让雾森留下的亲卫和萧烁的人起冲突，无论哪边受伤，最后倒霉的肯定都是他这个“祸源”。
内心oS：完了完了！这灰色哈士奇搞什么飞机！接个人用得着派军队来堵吗？！这是显摆他兵多将广呢，还是想给我个下马威？！
情急之下，李渔也顾不得许多了。他集中精神，调动体内那并不算雄厚的力量，尝试进行了一次超远距离的空间传信。目标——远在千里之外、正在奔赴南洋前线的雾森！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如同开闸泄洪般飞速消耗，额头青筋暴起，花了将近半小时，才勉强将一道极其简短的讯息传递出去：「北境军拦截，冲突将起，如何处置？」
他本没指望能立刻收到回信，毕竟距离太远，雾森又在行军途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仅仅过了片刻，一道更加凝练、带着海洋潮湿气息和一丝战场硝烟味的空间波动，精准地回传到他脑海，正是雾森的声音，似乎还带着点急促和……不耐烦？
「本将军准了，随他们去北境便是。在北境也好好训练，不要让人瞧不起你，人类。替我好好教训那只灰色哈士奇！」
李渔：“……”
他拿着这道回信，哭笑不得。准了？教训哈士奇？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但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呢？反抗？他拿什么反抗这支全是神御组成的军队？逃跑？他的空间跳跃在这么多强者面前根本就是笑话。
内心oS（无奈认命）：罢了罢了……弱小就是原罪。拾柒在宗门忙着他的大事，无暇他顾。我一个弱鸡人类，在这个世界，就像狂风中的蒲公英，飘到哪里算哪里吧。哪天要是不小心惹到哪个不起眼的家伙，可能悄无声息就死在某个角落，被做成丹药了都没人知道。现在……好歹还能得到几位将军的“关注”——虽然是当成新奇玩具的关注，已经算是命运不幸中的万幸了……至少，暂时安全？
他叹了口气，对着雾森的亲卫和那位北境狼骑军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解除戒备。
“我跟你们走。”李渔的声音带着认命后的平静。
那位狼骑军官冰冷的兽瞳扫了李渔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的配合，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一名士兵出列，在地上迅速刻画了一个小型的传送阵。
光芒闪过，空间迁跃的感觉再次袭来。
当李渔感觉脚踏实地的眩晕感消失，重新睁开眼时，一股凛冽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他！他忍不住打了个巨大的喷嚏，浑身哆嗦起来。
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苍茫！铅灰色的天空低垂，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远处是连绵不绝的、覆盖着万年冰雪的巍峨山脉。狂风卷着雪粒，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这里的温度，与温暖湿润的南方，与四季如春的参天府，简直是天壤之别！
而他此刻，正站在一座巨大得如同山岳般的黑色钢铁要塞前方。要塞的城墙上，刻着两个龙飞凤舞、蕴含着无尽寒意的巨大字符——「渊海」。
北境将军府，到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早已等候在要塞那巨大的、铭刻着冰霜巨狼浮雕的大门前。
正是北境将军，萧烁。
他依旧穿着那身玄黑色的北境将军铠甲，肩甲是咆哮的狼首造型，浅灰色的毛发在风雪中纹丝不动，仿佛与这极寒环境融为一体。他那双蓝色的瞳孔，此刻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终于得手的满意，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开心，但更多的，是一种故作严肃的审视。他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只到他腰部高度、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小脸发白的“弱鸡人类”。
“哼，来了？”萧烁的声音比这北境的风雪还要冷上几分，但他那微微晃动了一下的尾巴尖，似乎暴露了点什么。
李渔仰头看着这座如同冰霜巨兽般的要塞，又看了看眼前这位气场强大、眼神“凶恶”的灰狼将军，默默地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物，内心一片冰凉。
内心oS：完了……这下真掉进“狼窝”了。雾森将军，你说的“教训哈士奇”……我怕是自身都难保啊！这地方，也太冷了吧！！！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