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斜眼看他,“行了,我会让人留意中原来的少年。”
箫河抽了抽嘴角,“你那张人皮面具真难看,以后别用那种眼神瞧我。”
“登徒子!”
孟婆怒目相向。
丑?
她就故意戴这张脸吓他!
谁让他昨晚撞见她偷听……那时她正蹲在湖边思索前路,却意外看见箫河与柳生飘絮在林中缠绵。
她当场愣住,羞愤交加。
自那以后,她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生怕这好色之徒生出别的念头。
轰隆隆——
远处地平线扬起滚滚烟尘,马蹄声如雷,震得沙土轻颤。
一支骑兵洪流正疾驰而来,旗帜隐约可见,似为大秦之制。
柳生飘絮身形如风掠至,“主人,六国兵马已有动作,似乎有外族部队正向沙漠边陲小镇逼近。”
箫河手指轻抚下颌,淡淡道,“外族?飘絮,你去探明是否为草原东胡的队伍。”
“遵命,主人。”
孟婆见柳生飘絮远去,便开口问道:“箫河,之前你说的话该不会当真吧?东胡的族长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你觉得呢?”
“我才懒得猜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孟婆翻了个白眼,转身快步离去,生怕再多留片刻会被这混账气出内伤。
可心里却止不住地翻腾——
东胡的族长,真会是箫河的未婚妻?
箫河可是大秦之主,宫中早有王后坐镇。
娶一个异族女子,岂不惹人非议?
堂堂中原帝王,怎会屈身迎娶蛮夷之女?
箫河望着她背影,嘴角微扬,“这女人,傲得紧,迟早得给我生个娃娃。”
柳生雪姬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问:“主人,孟婆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她摘下面具后,真的很好看吗?”
“自然美得惊人。若她姿色平平,我怎会多看一眼。”
“那雪姬……也可以为主人生儿育女。”
“呵,今晚我们去湖边看星,就你陪着。”
“是,主人。”
湖畔的帐篷外,那名蒙面女子指尖微颤,面纱下的容颜已显憔悴。
箫河始终未靠近,周围几人对她戒备森然。
她清楚,他不愿见她。
想主动相会,又怕被那混账少年冷言讥讽。
堂堂天人境高手,竟在他面前进退失据,真是荒唐。
她深吸一口气,终是掀帘入帐。
他可以不见她,但她不信他整夜都不会归来。
“现在该如何是好?”
焰灵姬望着她的背影,低声呢喃。
她本想唤符将红甲阻拦,却又作罢。
孟婆曾言,此人乃天人境界,红甲出手也无济于事。
雪女冷冷瞥了她一眼,“还能怎样?我们拦不住,只能等机会告诉箫河。”
田言轻轻摩挲着下巴,语气平静:“两位姐姐,她并无恶意,不必紧张。不如先教我明玉功吧。”
她此刻心无旁骛。
这两日,柳生雪姬已传她天级与王级武学,如此机缘岂能错过?
只要练成,箫河便会替她根除体寒顽疾。
而雪姬要贴身服侍箫河,她便转而缠住焰灵姬与雪女,求授攻法。
焰灵姬抚着她的发丝,眸光微凝,“小丫头,你到底是谁?”
田言眨了眨眼,“我不是说过了?我叫田言,农家出身。”
雪女蹙眉沉思,低声道:“不对劲。焰灵姬,我怀疑……田言或许是箫河的亲生女儿。”
“明玉功和影杀术,都是绝不外传的秘技。田言不过是个孩子,箫河却对她格外关照,若非血脉相连,怎会如此?”
焰灵姬指尖轻抚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天啊……雪女,你这话真让我心头一震。”
“田猛并非她生父,箫河不仅下令取其性命,还派人将年幼的田言从农家带走。他亲自安排柳生雪姬传授绝学,这般用心,谁能说毫无缘由?田言极可能是箫河亲生女儿。”
田言怔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箫河是她父亲?
这个念头如惊雷炸开,久久无法平息。
她回忆起那一夜,田猛倒在血泊之中,而箫河冷眼旁观;想起沙漠小镇短暂的一面之缘,他便命孟婆将她带回;
更记得他亲自下令,让顶尖高手传授她武艺。
这一切,若非亲情牵系,岂能解释?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湖畔那道身影——箫河静立如松,衣袂随风轻扬。
若是真的……
她母亲曾是罗网中的刺客,而箫河本为大秦襄陵君,后来起兵反秦,登临帝位。
难道,他当年举旗叛乱,竟是为了那个女子?
雪女轻声问:“你母亲可曾提起过你的父亲?”
田言摇头,“从未说过。”
“这就对了。”
雪女语气平静,“她身为罗网之人,步步险境,若透露你是贵族之女,只会引来杀身之祸。她不说,是在护你。”
“雪女姐姐……真是这样吗?”
“你自己,不也早就这么想过?”
“我……我……”
田言语塞,心潮翻涌。
她的确动过这个念头,可仍有疑云难散。
箫河出身皇族,身份尊贵;她母亲只是暗影中的杀手,两人地位悬殊,如何走到一起?
更让她不解的是——当母亲被罗网追杀至绝境时,箫河为何不出手相救?
是他不知情?
还是母亲刻意隐瞒,只为不连累于他?
焰灵姬蹙眉低语:“等等,雪女,箫河才二十出头,怎么会有七八岁的孩子?”
雪姬冷笑一声,抬手敲了她脑袋,“蠢货,贵族少年十五四岁成婚生子再寻常不过,他有个八岁女儿有什么稀奇?”
“哦——!”
焰灵姬恍然大悟,双眼陡然发亮,直勾勾盯着田言。
如果这是真的……
那她带回的可不是一个普通农家女孩,而是大秦帝王的血脉!
紫女与雪柔就算想责罚她擅自行动,也得先听完这惊人真相。
她温柔地抚过田言乌黑长发,唇角微扬:“小丫头,以后你可是要当公主的人了,前程不可限量。”
“公……公主?”
田言瞪大双眼,望着焰灵姬,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
田言心中一片混乱,关于箫河是否真是她的生父,她毫无头绪。
而自己作为私生女的身份,对方又是否会承认?
这些问题在脑海中翻腾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