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箫河现身轩辕家族,她难免忧心是否会与他照面。
她想见他一面。
想亲眼看看,那个曾许诺共度一生的人,如今成了何等模样。
但她又害怕相见。
没有颜面,也无立场。
徐胃熊望着姐姐,低声问:“大姐,我们要不要去见他?”
徐脂虎嘴角扬起一抹凄美笑意:“罢了,我不配见他,不见也罢。”
“不见也好。”
徐胃熊应道。
她转头望向窗外的徽山,目光沉静。
她懂姐姐的无奈。
身为女子,身在权门,命运从不由己。
徐脂虎被当作棋子,送往一场政治联姻。
而她自己呢?
若哪天她在书院再无价值,父亲是否也会将她推上谈判桌?
徐脂虎轻声叮嘱:“胃熊,你别出船舱。箫河认识你,别让他看见你。”
“我明白。”
徐胃熊点头。
徐胃熊轻轻点头,眉宇间透着一丝不安。
她还能面对箫河吗?
那枚本该由她亲手交给徐脂虎的天地灵果,还未入口,便被徐凤年取走。
她始终担心,箫河知道后会责怪她。
船舱之外,细雨如丝。
南宫仆射靠在栏边,双臂环抱,静静听着舱内徐脂虎与妹妹的低语。
一个多月来,她一路护送这对姐妹,对她们的过往也渐渐知晓。
徐脂虎曾与秦王箫河定下婚约。
可如今,东域六国结盟,剑指大秦,战火将至,帝国危在旦夕。
北凉王徐骁非但未施援手,反而单方面毁去婚约,转而推动徐脂虎与大明皇帝缔结婚姻。
南宫仆射心头微沉。
在她看来,徐骁不过是把女儿当作权谋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为了北凉安稳,为了徐凤年的前程,亲情也能轻易舍弃。
那徐凤年呢?
他是否知情?
是否默许?
他一句反对也无,仿佛事不关己。
南宫仆射轻叹一声,随即摇头。
这些纷争,原就不属于她。
她在北凉王府习得武艺,只为履行对徐骁的承诺——守护徐脂虎一年。
期限一到,她便会离开,再不回头。
……
午后时分,天色灰暗,细雨悄然洒落。
箫河与柳生雪姬等人用过午膳,蝴蝶悄然归来,带回最新消息。
箫河展开密报,低声念道:“轩辕敬城与徐凤年密谈之后,登上了大雪坪?徐凤年也带人上去了?”
大雪坪——那是轩辕老祖轩辕大磐闭关之地。
轩辕敬城既然前往,恐怕已与徐凤年达成某种约定。
此行目的,极有可能是诛杀轩辕大磐。
箫河立于窗前,凝望雨幕,心中思量:他们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交易?
是联姻之约,还是权力许诺?
这时,蝴蝶躬身禀报:“主人,袁庭山已与一人离开轩辕府。”
“离开了?”
箫河眸光微闪。
他几乎立刻想到赵楷。
袁庭山此人野心勃勃,极可能已被收买。
赵楷……箫河眼中掠过一丝兴趣。
那人手中握有五具符将红甲,乃是罕见傀儡利器。
若有机会,他定要将其据为己有。
轰隆——!
突然,徽山顶端传来剧烈轰鸣,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箫河抬手一挥,“大雪坪动了,好戏开场。我们去看看。”
姬瑶花连忙提醒:“主人,人皮面具,您还未佩戴。”
箫河一拍额头,“险些疏忽。姬瑶花,快。”
“是,主人。”
刀白凤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公子,我们也能同去吗?”
箫河一脸无奈,低声嘀咕:“你们凑什么热闹?徽山顶上正有人在拼命,你们就不怕被波及?”
秦红棉轻声回应:“公子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有公子在,自然平安无事,求公子带我们一起上山。”
阮星竹柔声道:“公子,我们可以为你打伞,雨丝飘落,山路湿滑,总得有人照应。”
甘宝宝提着精致的食盒,微笑着说:“公子登山辛苦,备了些点心果品,随时可以享用。”
康敏站得笔直,语气恭敬:“公子身份尊贵,身边岂能无人服侍?我们跟去,定会尽心照料。”
柳生雪姬与柳生飘絮并肩而立,姬瑶花静立一旁,嘴角含笑。
她们看得清楚,其他女子心中所想。
那些女人惧怕被抛弃,只要有一线机会,便竭力讨好箫河,不愿放手。
“都跟着吧。”
箫河淡淡开口,随即迈步出门。
说不心动是假的。
几位女子身姿婀娜,日日在眼前晃动,赏心悦目。
可再动人,也仅止于陪伴,他并未打算更进一步。
柳生飘絮和柳生雪姬左右相随,护住箫河两侧。
姬瑶花指挥女捕快们散开警戒,形成护卫圈。
秦红棉几人连忙提起食盒,匆匆跟上。
箫河答应同行,她们怎会错过这个机会?
一路上,几人落在后方,低声交谈,目光却频频投向前方的身影。
刀白凤靠近秦红棉,压低声音:“你说的消息若属实,只要成为箫公子的侍女,我们在大秦的日子便无忧了。”
秦红棉握紧手指,神色凝重:“千真万确。”
“我亲眼见过那封密信,里面称他为‘大王’,绝不会有错。这机会必须抓住,我们必须留在他身边。”
刀白凤、阮星竹等人默默点头。
大秦之王?
她们从未想过,箫河竟是这般身份。
若是真的,哪怕只是侍女,也能借势立足。
在这帝国之中,地位自会不同。
为了自己安身立命,也为庇护亲生骨肉,她们不能再漂泊无依。
康敏拉住秦红棉的手:“红棉,我们全指望你了。箫公子最信任你,你要设法让他收下我们。”
刀白凤面色沉静:“没错。我们都是女子,若无依靠,到了大秦也难立足,难免遭人觊觎。唯有成为他的侍女,才没人敢轻举妄动。”
阮星竹眼中泛光:“秦姐姐,一定要帮我们说上话。”
甘宝宝急忙附和:“往后命运,全系于你一身。”
秦红棉脸色阴沉,懒得回应。
靠她?
说得轻松。
她能打动箫河吗?
这些日子,秦红棉一直服侍在箫河身旁,却始终如履薄冰。
她连说话都压低声音,生怕惹来一丝不快。
那日箫河饮酒过量,手不规矩地抚上她的胸口,甚至试图扯开她的衣裙。
若非康敏突然掀帘进车通报要事,恐怕她早已在迷乱中被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