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秦军纷纷望向那骑在马上的箫河。
此人衣着华贵,气度非凡,众人纷纷猜测,他出身显赫,甚至可能是顶级贵族。
箫河摸着下巴,觉得有些意思。
他没料到沈璧君,竟然会说认识自己。
认识?
他们确实见过一面,但从未交谈过。
这也能算认识?
哒哒哒……
这时,十余名秦军骑马而来。
一位英武的年轻将领下马走来,扫了一眼被擒的箫十一郎,确认他正是潜入秦王宫的两人之一。
都尉上前拱手禀报:“少将军,那被抓的女子说她认识那位骑马的贵公子。”
年轻将领闻言一怔,抬眼望去,看到那白衣公子,心中一惊。
是襄陵君箫河?
他怎么会在街上?
他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蒙恬见过襄陵君。”
“蒙恬?”箫河略感惊讶。
眼前之人,竟是日后名震天下的蒙恬?
此人年纪不大,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
箫河心中明白,此时秦王尚未亲政,蒙恬尚无实权,只是一个普通贵族。
蒙恬问道:“君上,您真的认识那位女子?”
“算是认识。”
“但那位女子是刺客同党,我绝不会放人。”
箫河笑了笑,语气略带试探:“蒙恬,若我非要你放人呢?”
“恕难从命。”
蒙恬神情冷峻,毫不退让。
他知晓箫河与秦王之间关系紧张,自然不会因他一句话而轻易放人。
更何况,重宝尚未追回。
箫河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警告:“蒙恬,得罪我,后果很严重。你真不放人?”
蒙恬神色不变,语气坚定……
“请恕属下不能从命,君上,这些刺客乃大王亲自下令缉拿之人,若无大王诏令,我绝不会放走任何一个。”
沈璧君听见蒙恬这句话,顿时心如死灰。
她只想立刻咬舌自尽,了却残生。
那位年轻贵公子正是襄陵君箫河。
连一个君爵都无法救她,她宁死也不愿落入牢狱,遭受羞辱。
咚咚咚咚……
突然,街上又涌来数千军队,迅速将蒙家军团团围住。
一面面巨大的盾牌立起,弓箭手弯弓搭箭,直指蒙家军士卒。
一名中年将军飞身下马,快步走向箫河,抱拳行礼:“城卫军将军杨端和,参见君上!”
箫河面无表情地下令:“杨端和,收缴蒙家军兵器,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遵命,君上!”
杨端和拱手领命,随即转身高声喊道:“襄陵君有令,蒙家军立刻缴械投降,违令者,杀无赦!城卫军,准备进攻!”
蒙恬脸色阴沉地喊道:“襄陵君,你这是要谋反吗?”
箫河冷冷一笑,反问道:“谋反?”
“蒙恬,你率军私自入咸阳,是何人下令?”
“没有王诏,任何军队擅入咸阳,皆为死罪,灭门之罪。”
蒙恬脸色瞬间苍白。
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秦王尚未赐予调军之权,而王印掌握在太后赵姬手中,朝堂则由吕不韦控制。
蒙家一直行事谨慎,如今却被他一人带入深渊。
箫河面向蒙家军大声说道:“蒙家军听好,蒙恬无诏擅自领军入咸阳,已犯死罪,诛九族之罪。
尔等若缴械投降,本君可保你们性命无忧;若敢反抗,杀无赦!”
咚咚咚……
“风!风!风!大风!”
五千城卫军齐声怒吼,脚步震动大地,缓缓逼向蒙家军。
蒙家军都尉连忙下令:“丢下兵器!全部丢下兵器!”
铛铛铛……
兵器纷纷落地,叮当作响。
他们不敢反抗,反抗就是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而襄陵君亲口承诺赦免,两千蒙家军终于放弃抵抗。
“杨端和!”
“属下在!”
箫河取出随身玉佩,下令道:“杨端和,城卫军暂由副将统领,你持本君玉佩即刻赶往西郊大营,命李信统五万铁骑围困东郊大营。”
“蒙家谋反,所有将领一律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东郊大营五万蒙家军,今后由你统领!”
杨端和双手接过玉佩,郑重行礼:“是,君上!”
他内心激动万分。
从此以后,他将统领五万秦军,而且是精锐的蒙家军。
身为华阳太后举荐的城卫军将军,他今日终将迎来飞黄腾达之机。
杨端和从未料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成为正统军队的统帅。
箫河朝蒙家军大声说道:“蒙家军的士兵!”
“今日我赦免你们,从此以后你们就是大秦帝国的将士,不再是蒙家私兵。稍后你们将由城卫军带回东郊军营。”
“谢君上!”
所有蒙家军士兵齐声回应,纷纷跪地行礼。
他们心里清楚,蒙家恐怕要走向终结了。
蒙恬未经诏令擅自率军入咸阳,这是重大的谋逆之罪。
“段勇!”
段勇立刻上前拱手行礼:“属下段勇拜见君上。”
“你负责将蒙恬和那名被捆之人押送入狱。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得探视蒙恬,更不可擅自释放。”
“遵命,君上。”
不多时,街头的军队纷纷撤离。
蒙家军被城卫军带走,蒙恬与那名男子也被押解而去。
沈璧君仍被束缚着,神情茫然地望着箫河。
她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被救了,还是再次落入箫河的掌控。
箫河明明要救人,为何又要将箫十一郎关押?
箫河望着沈璧君,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安置她。
他没有释放箫十一郎,是因为此人曾潜入秦王宫行窃。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轻易放人,还得借箫十一郎堵住一些人的嘴巴。
沉吟片刻后,箫河吩咐道:“莺歌,让百鸟把这女子带回别院看管。”
“是,君上。”
凝香凝视着箫河,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君上,你借蒙恬擅动军队之事,顺势将东郊五万大军收归己有,手段果然不凡。”
箫河伸了个懒腰,轻声道:“凝香,不要乱讲。我是为了替太后分忧。蒙家军擅自入城,本就是谋逆之罪。我只是先一步稳住这支军队。”
凝香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不信:“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
“你……你真无耻!”
凝香对箫河的言行已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