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伯莱勒,我们又见面了。”
这曾经无比熟悉的声音,让哲伯莱勒的心忍不住颤抖。
他慢慢的,慢慢的回过了头。
沙漠灼热的日光下,萨梅尔静静的站在那里。
哲伯莱勒看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喉间骤然发紧,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
黄沙掠过千壑沙地,风里似乎还飘着烤沙狐的焦香。
两个少年躲在一处残垣后面,兴高采烈的烤着刚刚打到的猎物。
他伸手撕了一块最肥最大的肉塞进嘴里,萨梅尔也不恼,只笑着把水囊递过来。
夜里,他俩挤在同一张兽皮毯子下,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他,耳边却依旧响着萨梅尔那唠唠叨叨的赤王故事。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塔尼特的每一寸沙丘,都记载着他们两小无猜的岁月。
那个第一次跟着部落去打沙虫,明明怕的要命,却在沙虫冲过来的时候,能大叫着挡在自己身前,舞着刀乱砍的萨梅尔。
那个和自己共用一个水囊,分享一块麦饼的萨梅尔。
那个和自己一起逃离了塔尼特部落,在沙漠里艰难生存,终于创建了图特摩斯旅团的萨梅尔!
此刻就静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曾经落在肩头的每一粒沙子,都裹着暖意。
可后来,暖意消散,冰冷袭来。
失去了部落的庇护,在沙漠中艰难生存的俩人,有越来越多的地方开始变的不一样。
那个狂热追逐黄金梦乡的萨梅尔,
那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萨梅尔,
那个越来越心狠手辣的萨梅尔,
那个将尖刀狠狠捅向优菲的萨梅尔!
此刻就静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些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守夜,一起在沙漠里追逐星光的日子,就像被刀刃切碎的首批,再也拼不回原样。
一起长大的兄弟,终究变成了隔着人命的仇人。
而这一切,竟然一晃十几年了。
萨梅尔在见到哲伯莱勒后,也陷入了刹那间的回忆。
回忆里有美好,也有痛苦。
昔日一同出生入死,亲如手足的兄弟,最后却成了彼此记恨的仇人。
这些年来的思念与恨,早已交织成一团再也打不开的结。
再见到时,萨梅尔忽然发现,哲伯莱勒已经不再是记忆中年轻时的模样。
他老了。
哲伯莱勒:“是啊,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萨梅尔。”
萨梅尔的名字被叫出后,婕德立马跑上前!
“原来你就是萨梅尔!”婕德怒目而视。
早已从父亲的口中知道了一切的她,恨不能立刻冲上去杀掉萨梅尔为母亲报仇。
她已经伸手握住了背后的大剑,马上就要抽出时却被哲伯莱勒止住了。
萨梅尔看了一眼婕德那几分像优菲的脸,冷笑着说道:“婕德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
提尔扎德也冲了上来:“你就是图特摩斯的首领萨梅尔?把偷走的东西还给我们!”
杀姑姑的仇,偷论文的仇,小绿帽和萨梅尔的仇也不少。
江北也走上前,站在了大家的身边。
他好奇的看着萨梅尔,感觉这位黄金梦乡里的重要反派,和游戏里的很不一样。
游戏里的萨梅尔用的是炽阳凝冰的建模,块头很大很强壮,包裹的很严,其实并看不清面容。
但这个世界里的萨梅尔,虽然打扮的也很像炽阳凝冰,但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他的身材没那么强壮,反倒带着一股柔韧和纤细,甚至肤色也没那么黑。
当然,常年的战斗和锻炼,该有的肌肉还是有,萨梅尔线条流畅,腰上别着一把弯刀。
此刻的他没有用红绸蒙眼,一双狭长的眼睛,优雅中藏着冷酷,还带着狡猾。
让人忍不住想起夜里的蛇,悄无声息的,冷不丁的咬你一口的那种。
当然,让江北最不能忽视的,就是他那101的个人等级。
这个萨梅尔,很强。
萨梅尔对提尔扎德,根本不理会,也无视婕德那仇恨的目光。
他紧紧的盯着哲伯莱勒,盯着那张十几年都没有见面的脸,说道:
“你终于回来了。沙子总是要回归沙海的。”
哲伯莱勒:“你错了,我只是被雇佣,帮雇主做事。”
萨梅尔:“呵。没有沙子能逃脱自己的宿命。你能来到这里,就是命运的指引。”
“喂喂喂!先别扯别的!我们还要找你算账呢!”提尔扎德见萨梅尔不理会他,便大声叫嚷了起来。
“我的论文资料!还有奔奔!你这沙漠小贼,不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虽然小绿帽知道东西已经不在萨梅尔手里了,但他不想让哲伯莱勒一人面对萨梅尔。
提尔扎德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萨梅尔,你和我们整个考古队都有过节,我们不是好惹的!
萨梅尔也不是一个人,身后立刻围过来了一大群小弟,都是图特摩斯里的成员。
沙漠里这些彪悍的镀金旅团,个个手上都沾过血,气势还是挺凶的。
十几个人往这里一站,多少有点唬人。
十几个人 vs 四个人?
提尔扎德立刻亮出了五星武器尘世之锁!
气势这一块,考古队不能输!
双方对峙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能开打。
“不许在这里私斗!”关键时刻,佐娅身边的那个副官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你们有什么仇有什么恨,到别的地方打去!
这里是愚人众的营地,禁止喧哗!”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营地门口忽然响起了阵阵欢呼声。
好像有什么特别受欢迎的人来了,不少愚人众士兵竟然放下了手中整理营地的活儿,纷纷朝那里跑去。
刚说了禁止喧哗,就来了更大的喧哗。
副官脸色难看。
萨梅尔笑道:“鲁斯兰少尉说的对,身为贵方的盟友,我当然不会主动破坏规。
我这就走。”
顺便深深的望了一眼哲伯莱勒:“我曾经的好兄弟,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你沙子的本质。
是沙子,终究会回归沙海,你逃不掉的。
而我,就是宝库的毒蛇,你身后的每一处阴影都可能有我的踪迹。”
说罢,萨梅尔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提尔扎德气的跳脚:“可恶!始终没理我!”
江北安抚他:“哥,现在不是找他算账的好时候。”
总不能真的在愚人众营地里打起来。
而且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想想怎么去追那个佛罗德洛克教授,把东西拿回来。
提尔扎德:“咱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四人带着塞琉斯离开,却被营地门口越聚越多的愚人众士兵们,挡住了去路。
那些士兵们个个兴高采烈的围着什么,江北隐隐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传了出来。
“别急别抢,都有份儿!”
不会吧!
那声音怎么好像是......
江北连忙爬上了塞琉斯那高高的脊背。
站的高了,终于看清楚了人群中的那个粉紫色的小身影。
“不会吧!怎么哪儿都有她!”江北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