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烛火温存,纱幔氤氲着暖昧的气息。
克莉丝忽然抬起手臂,轻轻地环住了莉娅的脖颈,将她拉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廓,带着一丝刚刚哭过的微哑,却又异常清晰地低语:
“莉娅,来杜牧的《山行》倒数第二句的第三和第四个字吧。”
莉娅浑身一僵,鎏金色的眼眸因震惊而微微睁大。
内心深处压抑的渴望几乎瞬间被点燃,但理智更快地占据了上风。
她强忍着躁动,声音带着克制的沙哑:
“主人,您的身体......”
她怕自己一旦开始,便无法在主人未完全康复的情况下掌控分寸。
感受到莉娅的犹豫,克莉丝环着她的手臂微微一松,原本因亲密而稍显安定的情绪眼见着又要泛起波澜,眼底似乎重新蒙上了一层不安的水光。
有了前车之鉴,莉娅的反应快得惊人。
她立刻收紧手臂,不让克莉丝逃离,急切地解释道:
“我不是不想!我只是......怕控制不住伤到您!”
她的眼神诚恳而炙热,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与欲望。
克莉丝凝视着她,眼中的不安稍稍褪去,却染上了一丝执拗,她轻声道:
“那就用行动来证明......你不会伤到我。”
莉娅心下了然,若再拒绝,主人心中那根因暴露脆弱而异常敏感的刺恐怕难以消除。
她不再犹豫,决心用最极致的温柔来安抚。
(唉,tomato的大手)
“为什么......这么熟练?”
莉娅闻言,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而宠溺的弧度,低声在她耳边呢喃:
“在主人有事外出之时......我有经常用樱桃木更练习。”
克莉丝一愣,脸上泛起难以置信的红晕。
“樱桃木更?你......”
闻言,莉娅轻笑,指尖摩挲着对方泛红的耳尖,语气带着几分自豪与诱惑:
“身为您的贴身女仆,自然有义务拥有随时......解决主人需求的能力,当然需要勤加练习。”
听懂了她话中的深意,克莉丝脸颊更红,宛如熟透的果实。
(tomato的大手*2)
克莉丝眼波流转,带着纵容和邀请,轻声回应:
“我这块蛋糕......可随时为你准备着呢。”
此言一出,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莉娅不再多言,用炽热的行动代替了所有回答。
——————
(因为不可抗力神秘消失的一段)
——————
一番激烈的战斗之后,寝宫内归于平静。
克莉丝体力耗尽,心满意足地依偎在莉娅怀中,沉沉睡去,唇角还带着一丝恬淡的笑意。
与怀中人儿的餍足不同,莉娅此刻却是眉头微蹙,满心郁闷。
为了不伤及克莉丝初愈的身体,她全程极尽克制,将翻涌的情感强行压抑,此刻只觉得谷欠火焚身,难以消解。
她想下床去冲个冷水澡冷静一下,又怕惊扰了刚刚安睡的克莉丝。
她低头看着克莉丝恬静的睡颜,犹豫片刻,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般地伸出手,决定当一次黄金矿工。
......
几十分钟前,寝宫外的廊下。
温苪丝脸颊绯红,几乎是落荒而逃般朝着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
她本是收到侍卫禀报,说莉娅大人抱着哭泣的克莉丝小姐匆忙回宫,心下担忧特来查看。
万万没想到,刚靠近房门,便听见了里面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她本该立刻回避的,但那股强烈的好奇心,以及某种连她自己都未曾明晰的悸动,却让她鬼使神差地停在了门外,听了许久。
那战斗产生的余波不断冲击着她的耳膜,也冲击着她固有的认知。
原来......女子与女子之间,也可以这样.....
她只觉得身体莫名燥热,心跳失序,脑海中一片混乱,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那里。
由于心神不宁,只顾埋头疾走,在转角处竟不小心与人撞了个满怀。
“唔!”
抬头一看,竟是身着常服的玛丽娜女王。
“对、对不起!陛下!”
温苪丝慌忙行礼道歉,眼神却闪烁不定,不敢与玛丽娜对视,道完歉后便像受惊的兔子般,头也不回地匆匆跑开了,背影带着几分仓惶。
玛丽娜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反常的举动,若有所思。
她此行也是听闻了克莉丝那边的动静,前来关切。
走到克莉丝寝宫门前,侧耳细听,里面虽已安静,但空气中似乎仍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旖旎气息。她顿时明白了方才里面发生了何事。
再联想到温苪丝那满脸通红、心神恍惚的模样,以及她逃离的方向,玛丽娜唇角不禁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她的小侍卫长,看来是偶然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那颗懵懂的心,似乎终于要开始发芽了呢。
她转身,优雅地朝自己的寝宫走去,同时对随侍的侍女吩咐道:
“去请温苪丝侍卫长一会儿到御书房来,朕有事与她谈谈。”
温苪丝依言来到女王陛下的御书房,室内却空无一人,只有壁炉里的火焰静静跳跃,投下温暖摇曳的光影。
这时,一名侍女恭敬地走过来禀报:
“陛下临时有些要事处理,请侍卫长在此稍候片刻。”
“是。”
温苪丝应道,心下却莫名松了口气。
方才撞见陛下时的慌乱还未完全平复,独自待一会儿正好可以整理心绪。
她在靠近壁炉的软椅上坐下,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书房陈设。
这里她来过许多次,汇报公务,接受指令,熟悉的威严与庄重。
然而,今晚她的目光却被书架角落一本装帧异常精美的书册吸引。
它的封皮是柔和的暖色调,与周围那些厚重、色调沉郁的典籍格格不入,像是误入狮群的绵羊。
一种本能告诫她应恪守本分,不可随意翻动陛下的私物。
但另一种更强烈的、鬼使神差的力量,却驱使她站起身,走了过去,伸手将那本书抽了出来。
入手微沉,封面触感细腻。
当她看清封面上的图案时,呼吸猛地一滞——
那是两位相拥的女子,线条柔美,姿态亲昵,眼中流淌着不容错辨的深情。
这画面瞬间与她脑海中克莉丝与莉娅相拥的身影重叠起来,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指尖微颤,她翻开了第一页,一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这是一位公主与她的贴身侍卫之间的故事。」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继续翻阅。
故事的开篇,是一位自幼体弱多病的公主。
因身体孱弱,她在宏伟却冰冷的宫殿中形单影只,没有朋友,只有无尽的孤独。
直到有一天,她的母后为她带来了一位沉默却可靠的女子,作为她的贴身侍卫。
温苪丝的指尖顿住了。
这设定......为何与她初遇陛下的情景如此相似?
“只是巧合吧......”
她低声自语,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怪异感,继续看了下去。
画册中,公主与侍卫朝夕相处,成了彼此最亲密无间的存在。
侍卫守护着公主,见证着她一点点褪去青涩,成长为美丽的少女。
而公主看似柔弱,内心却潜藏着惊人的野心。
她不愿屈从于命运,想要与强大的兄长们争夺那至高的王座。
令人动容的是,那位侍卫毫无保留地站在了公主身边,心甘情愿地为她处理所有见不得光的阴暗事务,成为她最锋利的剑与最坚固的盾。
历经艰难,公主最终成功加冕,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女王。
而侍卫,也顺理成章地被任命为侍卫长,继续守护在她身侧。
故事到此,似乎是一个完美的结局。温苪丝正以为画册即将完结,翻页的动作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画风陡然变得细腻、朦胧,聚焦于新任女王的内心独白。
原来,这位高高在上的女王,早已在漫长的相依为命中,将对侍卫的依赖与信任,悄然转化为了深沉的爱恋。
她渴望变得强大,争夺王位,不仅仅是为了权力。
更深层的原因,竟是想要获得足以匹配和守护这份感情的力量与名分,能够名正言顺地......娶走她的侍卫。
“轰——!”
温苪丝的脑海仿佛被惊雷劈中,一片空白。
一个荒谬又令人心跳骤停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了出来:难道陛下她......
不!不可能!
她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这个渎神且不自量力的想法。
陛下是何等尊贵的存在,自己不过是......不过是一介护卫。
这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被克莉丝小姐和莉娅大人的事情影响了判断,才会产生如此离谱的联想!
就在她心乱如麻,试图将画册合上放回原处,当作一切都未发生过时——
“嗒、嗒、嗒。”
清脆而富有韵律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不疾不徐,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温苪丝骤然绷紧的心弦上。
她僵硬地转过身,只见玛丽娜女王不知何时已站在书房门口,正静静地看着她。
更准确地说,是看着她手中那本未来得及藏起的画册。
陛下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绪。
“看来,”
玛丽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优雅,却比平日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你发现了我的一个小秘密?”
温苪丝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拿着画册的手僵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陛下缓步向她走来。
玛丽娜步步逼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与一丝玩味,将温苪丝手中的画册轻轻巧巧地抽走。
她随意翻动了两页,目光并未在那些熟悉的画面上过多停留,反而抬起眼帘,直直地望向几乎要缩进书架里的温苪丝,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探究:
“说说看,我的侍卫长,对此......有何高见?”
“我......属下......那个......”
温苪丝只觉得舌头像是打了结,脸颊烫得惊人,支支吾吾了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拼凑不出来。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画册中公主与侍卫的身影,以及......陛下此刻近在咫尺的容颜,在不断交错闪现。
见她这般窘迫,玛丽娜眼底的笑意更深,她向前迈了一步。
温苪丝下意识地后退,心跳如擂鼓。
一步,又一步,直到她的后背彻底抵上了冰冷的书架,退无可退。
下一刻,玛丽娜的手臂已然撑在了她身侧的书架上,形成了一个不容逃脱的禁锢。
女王陛下微微倾身,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庞凑到温苪丝面前,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鼻尖,声音压低,带着蛊惑般的命令:
“嗯?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温苪丝猛地摇头,她想说“不敢”,想说“听从陛下吩咐”,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气音。
耳边嗡嗡作响,全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那失控般狂跳的心脏,一声声,沉重而急促,撞击着耳膜。
就在温苪丝以为自己快要因窒息而晕厥时,玛丽娜却突然改变了姿态。
她俯下身,竟直接将侧脸轻轻贴在了温苪丝穿着制服的胸前,左耳正对着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咚......咚咚......咚咚咚......”
那急促、有力、毫无遮掩的心跳声,清晰地传入玛丽娜耳中。
她静静地听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唇角勾起一抹极为满意、甚至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容,那双深邃的眼眸锁住温苪丝慌乱躲闪的视线。
“温苪丝,”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告诉朕,你这颗跳得如此欢快的心脏......此刻,是在为谁而悸动?”
温苪丝张了张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又似乎被巨大的惶恐与羞赧死死压在心底。
然而,玛丽娜并没有等待她的回答。
就在温苪丝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暧昧又高压的气氛融化时,女王陛下却倏然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
她脸上的旖旎神色迅速收敛,恢复了平日处理公务时的端庄与冷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温苪丝的幻觉。
“叫你过来,是有正事要谈。”
玛丽娜转身,步履优雅地走向书桌后的主位。
压迫感骤然消失,温苪丝几乎是脱力地靠在书架上,偷偷大口呼吸着,试图平复那颗依旧狂跳不止的心。
她努力收敛心神,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陛下,请吩咐。”
玛丽娜在宽大的座椅上坐定,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语气平静地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刚刚接到外交照会,邻国马其顿王国的国王,希望他的王子能与朕联姻,以巩固两国邦交。”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温苪丝,目光锐利,清晰地吐出后半句:
“而马其顿王国的综合国力......远在我们萨丁王国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