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出别墅!
灰太狼,正准备四下搜寻“替身羊”,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灌木丛后,几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猛地眯起眼睛,抬手揉了揉,又往前凑了两步仔细打量——
“嗯?我没看错吧?”
那雪白的绒毛、标志性的铃铛、圆滚滚的身形……赫然是喜羊羊、懒羊羊他们!
灰太狼心头一震:“这几只小羊怎么和喜羊羊他们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是天意?”
“是灰太狼?!”
懒羊羊最先反应过来,圆脸蛋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蹦着跳着喊出声。
其余小羊闻声齐刷刷转身,看清来人后,眼里竟迸发出难以掩饰的兴奋:“灰太狼!”
灰太狼彻底懵了。
他这辈子跟小羊们斗智斗勇几百集,见惯了他们惊恐逃窜的模样,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喜羊羊他们会这般迫不及待地朝着自己奔来!
“这……他们这么兴奋是什么鬼?”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满脸戒备。
不等他反应,懒羊羊已经像颗毛茸茸的炮弹扑过来,死死抱住他的大腿,仰着脑袋可怜巴巴地哀求:“灰太狼,快想办法带我们回青青草原吧!我们被困在这里好久了!”
“等等!”灰太狼被抱得一个趔趄,连忙稳住身形,“懒羊羊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不放不放!”懒羊羊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胳膊收得更紧了,“你不带我们回青青草原,我就一辈子抱着你的腿!”
灰太狼被缠得没辙,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喜羊羊,眼神里满是“快管管你们同伴”的无奈。
“懒羊羊,你先松开灰太狼。”喜羊羊走上前,语气沉稳,“这样抱着他,也没办法好好商量呀。”
懒羊羊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喜羊羊,又看了看灰太狼苦着脸的样子,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等灰太狼揉着被勒得发疼的大腿,听小羊们七嘴八舌地说完前因后果,才算彻底明白——
原来这群小羊真的是喜羊羊他们,只是比起自己一家潇潇洒洒,小羊他们过得很苦。如今见到他这位“狼族第一发明家”,竟把他当成了唯一的希望,难怪刚才会那般激动。
灰太狼嘴角抽了抽:合着是想让自己发明道具带他们回青青草原?这剧情走向,好像跟老婆计划的不太一样啊……
“青青草原……”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在灰太狼心底激起层层涟漪。他下意识呢喃出声,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熟悉的画面——自己亲手搭建的狼堡、总是炫耀吃羊战绩的表哥,香太狼、说话直来直去的二舅和其他狼族亲戚……
那些藏着亲情与回忆的片段,让他眼底不自觉漫上一丝柔情。
可下一秒,这丝柔情便被冰冷的现实击碎。
表哥香太狼剔着牙、一脸得意的模样突然清晰浮现:“灰太狼,别见外!表哥这几天羊肉吃多了,剔剔牙解解腻~红太狼啊,其实吃羊也没你想的那么好,剔牙可麻烦了!”
紧接着,是二舅严厉又嫌弃的呵斥:“灰太狼,你要是再抓不到羊,就给我滚出狼族!我们狼族没有你这种废物!”
同族的指指点点、无休止的嘲笑,红太狼日复一日念叨着“想吃羊肉”的抱怨,还有几百上千集里,被面前这群小羊戏耍、捉弄、一次次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挫败感……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眼中的温度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冷漠。
“我不会回青青草原了。”灰太狼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你们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为什么呀?灰太狼!”懒羊羊瞬间红了眼眶,扁着嘴,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难道你真的不想念青青草原,不想念狼堡了吗?”
灰太狼避开他的目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几颗和他刚才吃的一模一样的药丸,扔给喜羊羊:“不想。我在这儿生活得很好,比在青青草原舒心多了。”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许:“看在我们斗了几百上千集的份上,这是我最新研发的‘伪装变身丸’,吃了能伪装成人类,不被发现。不过药效只有四十八小时,你们抓紧时间赶路。”
“走吧,别再让我碰到你们了。”他转过身,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暖羊羊皱着圆圆的脸蛋,声音温柔又带着担忧:“可是灰太狼先生,你就不想家吗?狼堡、草原的风,还有……那些熟悉的一切。”
美羊羊也跟着点头,精致的羊角上还沾着草叶,语气急切:“是啊灰太狼先生!这里不是青青草原,到处都是陌生的人类,就算你是狼,也会有危险的!”
“就是,况且……”沸羊羊攥着拳头刚想往下说,就被喜羊羊打断了。
“好了,沸羊羊。”喜羊羊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看向灰太狼决绝的背影,“既然灰太狼不想回去,我们就不勉强了。多谢你送的药,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
沸羊羊撇了撇嘴,在心里小声嘀咕:喜羊羊也太不讲情面了!我台词本来就少,好不容易想多说两句,还被你硬生生打断!
小羊们没有再多停留,握着那瓶“伪装变身丸”,转身钻进了绿化带中,身影很快消失在草木掩映中。
林间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灰太狼抬起头,望着天上那轮圆缺不一的月亮,清辉洒在他的狼毛上,泛着一层冷寂的光。他喉咙发痒,很想来上一嗓子,可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能。
只要他敢喊出声,那独特的狼嚎就会引来人类的注意——到时候,不仅是他,远在别墅里的老婆和儿子,都会被抓走的。
这个念头像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他鼻尖一酸。他抬手飞快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湿润,挺了挺胸膛,强装出往日的镇定模样。
“想那么多干什么。”他低声自语,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先去给儿子弄几只‘羊’要紧,可不能让老婆和儿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