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没有办法拒绝,只能推着她去了公爵的住处。
公爵大人在听说梵妮清醒时就要过来,没想到恰巧遇到了赶来的她。
“父亲。”
维斯塔公爵担忧:“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父亲我没事。”
梵妮摇头,犹豫开口,“加尔在您这里是吗?”
原本浸润着温柔的眼眸温度淡了些,维斯塔公爵绷着脸,“他确实在我这。”
“不过你不能将他带回去。”
“为什么父亲?”梵妮皱眉:“加尔他是在为我好,这次要不是因为他,我可能要自己忍受疼痛。”
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太过澄澈。
维斯塔公爵让爱丽丝离开,看着梵妮,沉声道:“这件事我知道他是好心,但是他害你两天没有醒过来。”
“还有……他对你的感情不一般。”
“一个奴隶竟然敢觊觎你,他就该受到惩罚。”
梵妮没想到会被父亲发现。
她咬着唇:“父亲!”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我真的不能失去加尔。”
“而且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是我允许的,不应该只怪他。”
那双碧绿色的眼眸闪烁着水光。
“父亲,我求您了。”
公爵大人看着她这模样,心里又闷又涨,怒火想要发泄却发泄不出来。
“你这么想让他回去?”
梵妮低头:“是的父亲。”
维斯塔公爵缓了几口气:“那好,他可以回去,但是以后他不能再继续服侍你。”
“他跟你之间必须保持距离。”
梵妮抿唇应下。
公爵看着她,真是又气又无奈。
“你先回去,过一会我会让他回到你那里。”
他还要一点时间跟那个加尔好好谈一谈。
梵妮只能同意。
回去用过午餐,加尔才终于回来。
两天没见,加尔明显瘦了。
之前养出来的肉也都没了。
梵妮心脏像是被人挤压着,酸涩难受得厉害。
看见她,加尔弯了下唇,走到她面前。
却又不靠近,单膝跪下,低着头道歉:“小姐,是我的错,是我差点害了你。”
梵妮伸手想要触碰他。
手抬到半空,却被躲开。
她愣住,目光呆愣愣看着他。
加尔抿了下唇,头垂的更低了,发丝遮挡下他的眉眼。
“小姐,我现在很脏,您别触碰我 。”
这只是找的理由而已,梵妮猜测到父亲肯定将那些警告的话说给他听了。
她收回手,手指攥着裙摆上的蕾丝装饰,
“你不脏,我不嫌弃你。”
“你这两天怎么瘦得那么厉害?是父亲对你做了什么吗?”
加尔德脊背僵了下,他摇着头。
“公爵大人没有对我做什么,他只是将我关了两天。”
说着,他仰起头,朝她弯着笑,
“我只是很担心你小姐。”
“您能清醒,我很开心。”
公爵确实没有对他做些什么。
只是这两天梵妮昏迷不醒,公爵生气,罚了在梵妮没有清醒之前不允许吃东西而已。
这点惩罚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他很担心。
明明自己在身上做过测试,那瓶药水只会让自己昏迷一段时间。
只是没想到用在小姐身上,却让她两天都没能清醒。
不过好在,它还是有用的。
小姐没能感受到疼痛,那他之前做过的那些没有白费。
“加尔,谢谢你给我的那瓶药水。”
“是我当初没有说清楚,才让父亲将你抓走。”梵妮有些难受。
加尔摇头,“那这件事怪我。”
“是我没有准备好让药剂太强,害得小姐还没来得及说清楚话。”
他很容易将梵妮低落的情绪掰回来。
确认梵妮情绪变好后,他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强撑的表情落下来。
这几天积攒下来的疲惫直接压上他的大脑。
加尔手掌触摸上脑袋,大脑昏昏沉沉。
他向前迈步去清洗一下,只是脚刚朝前方踏出一步,身体一晃,视线陷入昏暗中。
意识昏沉时。
耳边听到了陌生人的声音,以及梵妮担忧的询问。
“小姐您放心,他只是因为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现在伤口已经包扎好,过一段时间他会清醒过来。”
高烧?
加尔意识朦胧,好像几天前身体就有些不对劲,只是他没有在意。
意识到什么。
大脑猛地清醒,手下意识抬起按上左手腕上的伤口处。
掌心下不是粗糙的的划痕。
是一只柔软温热的手背。
加尔身体僵了下,缓慢抬起头,与那双充斥着担忧的碧绿色眼眸对上。
他哑着声:“……小姐。”
梵妮拨开他的手,指尖指向他腕间那处被包扎过的伤痕。
白布下面,她清楚地看见了底下是一道道深到血肉翻飞的伤口。
“这些伤口是怎么回事?”
她红着眼眶,“是谁伤害了你?”
要不是因为加尔晕倒,她根本发现不了这些。
伤口甚至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腐烂化脓,再严重一点加尔就死了。
加尔低着头。
“小姐。”
梵妮没有因为他低头心软不再问下去,擦了下脸颊上的泪水再次问道:
“这伤口怎么弄的?”
加尔:“……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
“加尔!”
梵妮的声音倏地加大,“你这次不要骗我。”
“这伤口根本不是不小心弄伤的。”
面前的人头垂的更低。
明明之前在她面前都不是这种样子,就算她语气再怎么严肃,他都是笑眯眯应着,从没有见过他将头垂得那么低。
“是我自己划的。”
当初是在斗兽场,因为没有食物他只能吃地上长的野草。
也就是某次,他发现了这种吃了就让人昏睡没有知觉的草。
那天听到他们的谈话后,他就想到了用这种草让梵妮昏睡感受不到疼痛。
只是这草并不好找,找到之后,他并不知道多少剂量能让梵妮感受不到疼痛。
他只能拿自己做实验,吃下草后,迅速划破手腕。
也是在手术当天他才最终确认了剂量,给梵妮送过去。
没有来得及处理好伤口,就被公爵带走。
梵妮在听说这伤口是他自己造成的时候,大概猜到了他做这件事的理由。
“你真的很蠢!”
梵妮眼泪掉得更厉害。
抬头想要继续骂他却见他弯着唇角。
“小姐,你骂人都那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