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被撞得仰面倒地,祖孙俩摔作一团。
这时小当和槐花也飞奔而来,两人同样收不住脚步。
小当想从他们身上跳过去,却高估了自己的弹跳力,一脚踩在棒梗背上,结果脸朝下栽了个跟头。
槐花被贾张氏的腿绊住,手里的饭碗扣在棒梗脑袋上,瓷碗当场碎裂,饭菜洒得到处都是。
哐当!...咔嚓!
哇...疼死啦!...
此起彼伏的哭嚎声中,棒梗率先放声大哭,紧接着小当和槐花也跟着呜咽起来。
远处观战的梅文华看得直乐:这一家子摔得可真壮观!要是秦淮茹再来个叠罗汉就完美了。
正想着,听见哭声的秦淮茹推门而出,一脚踩在婆婆脸上,踉跄着扑进人堆里。
好嘛!这下真凑齐了!
天杀的秦淮茹!你要踩死老娘啊!贾东旭你个短命鬼,留下这群祸害折磨我...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妈我头又流血了...要死了...快送医院啊...
妈我手好疼!
妈我牙掉了...
秦淮茹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脚踝又扭伤了。
看着哭成一团的家人,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闻声赶来的秦京茹傻眼了:姐,你们怎么全坐地上哭?几个正在吃饭的邻居也放下碗筷过来帮忙。
检查发现:棒梗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贾张氏后脑勺磕出血,脸上还印着鞋印。
秦淮茹脚肿得像馒头,槐花袖子被血染红,只有小当掉了颗松动的乳牙还算幸运。
秦京茹赶忙招呼邻居们帮忙送医。
看够热闹的梅文华哼着小曲回家琢磨午饭,周围响起阵阵幸灾乐祸的议论:
刚放出来就嘚瑟,报应来得真快!
显摆吃肉招来祸事,这下全家都别想吃!
瞧瞧人家梅家多大方,哪像某些人藏着掖着...
秦淮茹一家被送进医院,秦京茹的20块钱转眼就花光了。
秦京茹望着病床上的姐姐一家,心里又急又气——这下连自己也被拖累了!早上刚拿到手的30块钱还没焐热,就被姐姐家全用光了。
“妹子你放心,等姐发工资一定还你,今天实在没办法,我们全家都伤着了!”
“姐,你可得说话算话,我这钱来得不容易,又不像你有工资,必须得还我!”
“我秦淮茹什么时候骗过你?说了还就肯定还!”
听着姐姐的保证,秦京茹反而更不踏实,借口溜去许大茂病房找安慰。
半小时后出来时,她脸颊泛着红晕,脚步都轻快不少。
此时医生正拦着要出院的贾家人:“贾梗头部受伤需要留院观察,万一有后遗症……”
“呸!咒我孙子是不是?就想骗住院费!”
贾张氏叉腰嚷道,“乖孙咱回家吃肉,比这破医院强百倍!”
秦淮茹拽着婆婆衣角低头快走,邻居们七手八脚把这一家子搀了回去。
傍晚时分,听闻消息的一大爷登门慰问。
“淮茹啊,有困难就找我和傻柱,院里不会看着你们挨饿。”
“一大爷,家里揭不开锅了,连买药钱都没剩下……”
秦淮茹抹着眼泪哭诉。
很快,全院大会的锣声在四合院响起。
梅家母子刚进门就接到通知,梅妈妈边煮饭边叮嘱:“华子兰子,搬凳子时别磕着。”
中院里,三位大爷端坐在八仙桌旁,邻居们拎着板凳陆续聚拢。
梅文华牵着妹妹挤进人群,心想:该不会又要算计谁家了吧?
院子里陆续有人到来,梅妈妈牵着梅文华和梅兰的手走进来。
几位邻居热情地向他们招手。
梅妈妈,来这边坐吧!二大妈挥着手招呼道。
梅妈妈微笑着摇摇头,带着孩子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我们就坐这儿吧,这边宽敞些,也好看着两个孩子。”
二大爷站起身环顾四周:都看看自家邻居到齐没?每次开会都拖拖拉拉,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二大爷,趁人还没齐,给我们讲讲您被关进去的事儿呗!傻柱扯着嗓子喊道。
对啊二大爷,说说里头啥样?几个年轻人跟着起哄。
傻柱!你给我闭嘴!二大爷气得直瞪眼,我是去协助调查,不是被关!不信你们问小文华!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角落里的梅文华。
我不知道呀,我还是小孩子呢!梅文华使劲摇着头。
哈哈哈......傻柱笑得前仰后合。
二大爷气得直跺脚:你个傻子!懒得跟你废话!说完气呼呼地坐下。
安静!现在开会!一大爷起身宣布,今天有三件事要说。
第一件关于周青的事,由二大爷先讲。”
二大爷站起来清清嗓子:周青把房子租给敌特分子,现在人已经被抓了。
大家要引以为戒!至于他的房子,我们会商量怎么处理。”
周青是谁啊?有人小声问。
就是周小黑!在被抓的那个!旁边人解释道。
他家房子空着可惜了,我们家要一间!周小黑的邻居立刻喊道。
我们家也要!孩子大了需要分房睡!
我家更需要!
......
嘭嘭嘭!
一大爷拍桌怒喝:胡闹!哪有这样办事的?要用房子就得付租金!
一大爷,街里街坊的,周小黑现在也用不上,我住隔壁借来用用怎么了?等他回来我肯定还!
就是啊,我们住着还能帮着维护,要是空着让老鼠糟蹋了多可惜!
好个周青,判决还没下,左邻右舍就惦记上他家房子了!梅文华对院里人的嘴脸又有了新认识。
三大爷扶了扶眼镜:要住可以,必须交租金。
钱由我暂管,等周小黑出来再转交。”
三大爷,您收租金该不会中饱私囊吧?周小黑哪知道该收多少?
我看三位大爷就是想分钱!要不怎么这么积极?
要交租金我们自己给,用不着经您的手!
......
场面乱作一团,梅文华冷眼旁观——人人都想从周小黑房子上捞好处。
照这架势,吵到天亮也定不下来。
一大爷重重咳嗽:都静一静!这事改天再议,现在说第二件事——派代表看望许大茂,谁愿意去?
我才不去!见着那孙子非抽他不可!傻柱梗着脖子。
众人齐刷刷低头,院里顿时鸦雀无声。
没人报名我就点名了。”一大爷目光扫向角落。
梅文华赶紧凑到妹妹耳边嘀咕,假装没看见。
梅家媳妇,你去怎么样?
一大爷,我个妇道人家不合适,明天还得上班呢。”梅妈妈直摆手。
那让孩子去也行。”
好个一大爷,算盘珠子都崩脸上了!梅文华扬起小脸:要我去就带警察同志一起——许大茂造谣我被抓的事还没完呢!
哈哈哈!带警察去好!让那孙子换个地儿养病!傻柱笑得直拍大腿。
几个邻居也偷乐:早该治治这缺德玩意儿!
一大爷脸色阴沉,“小文华,别动不动就报警。
都是街坊邻居,许大茂就是开个玩笑,又没真让你吃亏。”
“一大爷,您这话可不对。”
梅文华反驳道,“他毁我名声就是犯法,您这是要包庇罪犯?”
“就是!一大爷您要包庇罪犯?”
傻柱立刻帮腔,凡是跟许大茂作对的事,他绝不落下。
“砰!”
一大爷猛拍桌子,“行!不去就不去,那就换你去,傻柱!”
“我才不去!”
傻柱撇嘴,“明天我还上班呢!巴不得他在医院多躺几天,让我去看他?门儿都没有!”
“简直气死我了!”
一大爷怒道,“邻里之间要互帮互助,你们这像话吗?”
“一大爷,要我们去看许大茂也行,您出钱买慰问品,我们就去。”
“对,您出钱买礼物,我们立马动身!”
“只要不让我掏钱,去一趟也无所谓。
但让我花钱?我家可没这闲钱!”
……
梅文华这下明白了——闹了半天,这帮邻居只愿出力,一提钱就躲得远远的。
一大爷让梅妈妈去,八成也是想让她破费。
看来今天梅妈妈买布和棉花被他们瞧见了,以为家里阔绰了!
“够了!大家凑钱买慰问品,多少随意。
我出一块!”
一大爷掏出一元钱拍在桌上。
二大爷默默拿出五毛,三大爷也摸了五毛出来。
三位大爷带头,几个邻居陆续放了点零钱,但都是一两毛。
最后凑了五块钱,交给明天愿意去医院的人,这事才算定下来。
“现在说最后一件事。”
一大爷敲敲桌子,“都安静,说完大家好回家吃饭!”
“赶紧的吧!灶上还烧着饭呢!”
有人催促。
“第三件事,关于贾家。”
一大爷沉声道。
“又是贾家?该不会又要捐款吧?怎么 开会都扯上他家?”
“上次才捐过,这才几天?我们哪来那么多钱!”
“肃静!”
二大爷拍案而起,“还有没有规矩?把三位大爷当空气是吧?”
“听一大爷说完!”
三大爷也敲桌镇场。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一大爷叹气道:“邻里互助是应该的。
贾家这次遇到大难,咱们得伸手拉一把。”
“一大爷,我们家也揭不开锅啊!年货都没钱置办。”
“我家孩子裤子都破得露屁股了,哪有余力帮别人?”
“您知道的,我家吃了上顿愁下顿,实在帮不上贾家啊!”
院里的老少爷们刚聚齐,一大爷就唉声叹气开了腔:贾家今儿个连个能下炕的人都没有,全躺医院呢!治伤的钱不够,包扎完就抬回来了。”他抹着眼角,要不是秦淮茹她妹子搭把手,这家人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