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支撑不住,额头抵在沙发边缘,压抑的啜泣与雨声交织成悲伤的网。
就在这时,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丁意浑身猛地一颤,惊愕抬头,泪眼朦胧间撞进一双眼睛。
陆行舟不知何时醒了。
或者说,并未完全清醒。
酒精让他的眼神迷蒙涣散,但深处却燃烧着混沌而炽热的火焰,死死锁住她。
呼吸粗重,酒气扑面。
“丁……意?”嘶哑的声音艰难挤出,带着溺水者般的急切。
他听到了!
虽然可能只是断续的碎片,那些关于替代品、关于她深藏多年心意的只言片语。
像烙铁烫在他混沌的意识里。
尤其是那句“纯粹的爱”、“独一无二的太阳”,如同黑暗中一道刺目的闪电,
撕裂了他心中积压的绝望和冰冷。
“你……”他试图说什么,但酒精麻痹了他的舌头。
丁意完全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被他滚烫的手掌握住的手腕,仿佛被烙铁烫到,那热度瞬间席卷了全身。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想逃离这失控的局面:
“学长,你醒了?你……你放手,我去给你倒水……”
话未说完,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她向前一拽!
“啊!”丁意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天旋地转间,她跌入他滚烫坚实的怀抱!
浓烈的男性气息混合酒味和她沐浴后的清香将她彻底包围。
陆行舟的手臂如铁箍紧箍她的腰背,力道大得惊人。
他灼热的胸膛紧贴她单薄睡裙,剧烈的心跳疯狂撞击她的心口。
“别……别走……”他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廓,气息灼热而混乱,
带着浓重的醉意和无意识的恳求,又像是某种被点燃的、原始的本能,
“丁……丁意……别走……”
他的呼唤像带着魔力,瞬间击溃了丁意所有的理智和挣扎。
那些压抑了太久的情感,那些深埋心底的爱恋,那些看到他痛苦时的心碎和不值,
此刻在这暴雨的深夜,在这密闭的空间,在他滚烫的怀抱和混乱却执着的呼唤中,轰然爆发!
“学……学长……”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哭腔和一种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渴望。
她的身体在他怀中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如同风中秋叶般停不下的战栗。
陆行舟似乎得到了某种模糊的回应,混沌的意识更加不管不顾。
他凭着本能,滚烫的唇像迷失的旅人寻找水源般急切地探索着她的肌肤。
先是落在她的额角,带着灼人的温度;
然后沿着泪痕滑下,吻去她眼角的湿润,动作带着游刃有余的熟练,
却暴露出攻城略地般的占有欲,
最后,终于捕捉到了那微微颤抖的、柔软的唇瓣。
那不是清醒的吻,充满了酒精的蛮横和绝望的掠夺。
“唔……”丁意大脑空白,仅存的理智尖叫着不可以,
唇齿间全是浓烈的酒味,呛得她有些头晕,却又奇异地被这灼热点燃。
身体却背叛了意志,仿佛干渴旅人寻到甘泉,生涩而诚实地回应。
她揪紧他胸前的薄被,指尖深深陷入柔软的布料里。
雨声,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大,又仿佛彻底消失。
陆行舟翻身将她压进沙发。
薄被滑落在地,无人顾及。
他滚烫的、带着薄茧的手掌,带着醉后的蛮力与绝望的渴求,
急切探索她身体的轮廓,隔着丝薄睡裙点燃火焰。
他的吻更加深入,更加贪婪,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填补心中被背叛撕裂的空洞,印证那混沌中听到的“独一无二”的救赎。
丁意完全迷失了。
理智的堤坝在欲望和情感的洪流面前不堪一击。
多年暗恋的辛酸,此刻他脆弱痛苦的怜惜,被强势拥抱和亲吻点燃的本能渴望,
还有内心深处那份隐秘的、被压抑了太久的“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呐喊……
种种情绪交织成巨大的漩涡,将她彻底卷入其中。
思绪被狂风卷走,抵抗的念头在暴雨冲刷下消弭。
……
窗外,狂风暴雨肆虐。
那株细弱的小树在风雨中顽强地摇晃,枝叶被风拉扯得猎猎作响。
纤细的枝条徒劳地扒住堤岸冰冷的磐石,根须在泥水里一次次徒劳地深扎。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如同惊雷在云层深处滚动,撕裂了沉沉的夜空。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呜咽声随即被卷入更猛烈的风啸雨声中,彻底吞没。
那株小树剧烈摇曳,枝头新绽的、柔嫩的花蕾在雨点击打下零落。
分不清是树身在抗拒狂风的蹂躏,还是在绝望拥抱倾盆的暴雨;
是忍受着枝条欲折的痛苦,还是在暴虐中汲取生命源泉的颤栗。
昏黄的光线在密集的雨幕中扭曲闪烁,映照着树身一次次被风压弯,又倔强地弹起。
暴雨如注,疯狂抽打着濒临极限的小树,枝干在狂风中剧烈地颤抖。
每一次雨柱的轰击,每一次风刃的切割,都让它的躯干深深弯折,在风雨中艰难地扭动、抗争。
湿透的枝条彼此猛烈摩擦,发出细碎而尖锐的嘶鸣。
它摇晃得近乎失控,仿佛承载着倾泻而下的天地之威。
唯有紧紧依附着磐石,在随之而来的更猛烈的狂风骤雨中竭力稳住根基。
窗外的雨幕成了天然的伴奏。
屋内,风声、雨声、枝叶的摩擦声,连同屋内家具的吱呀声,交织成一片喧嚣的背景音。
茶几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屏幕的光在昏暗中执着地亮起。
“学长……电……”丁意话未说完,唇舌再次被炽热的吻封缄。
那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和思绪。
窗外的风雨声似乎更猛烈了,敲打着玻璃,也敲打着她骤然失序的心跳。
意识仿佛被卷入窗外的旋涡,变得模糊而飘忽。
手机的震动声固执地持续着,最终在无人接听中归于沉寂。
屋内的空气仿佛也因窗外的风暴而变得粘稠、躁动。
陆行舟一声声带着酒气的、含糊的低唤在她耳边响起:“丁意……丁意……”
这呼唤像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迟疑和防线。
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未曾言明的爱恋、此刻交织的复杂情愫。
它们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最后的理智堤岸。
她不再是被动承受风雨的小树。
风雨依旧猛烈,但她选择伸出手臂,回应般地紧紧拥住了眼前的源头。
不再是抗拒,而是一种近乎飞蛾扑火的投入,一种在风暴中心寻找锚点的决绝。
陌生的激流在体内奔涌攀升,与窗外撕裂夜空的闪电遥相呼应。
许久,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已减弱,化作细密缠绵的雨帘,温柔地抚过饱受洗礼的庭院。
风声也渐渐平息,只剩下雨滴敲打万物的沙沙细响。
室内,急促的喘息如同风暴过后的余韵,渐渐平复。
冰冷的雨水浸透了两人,湿透的衣物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淡淡的酒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劫后余生般的宁静与慵倦。
陆行舟带着浓重睡意的呢喃再次响起,这次清晰了许多:“丁意……”
他无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拢在怀中。
丁意疲惫地闭上眼,感受着彼此被雨水浸湿的皮肤传递的温度。
窗外,雨声淅沥。
那株小树依然挺立在风雨稍歇的夜色里,虽然枝叶零落,枝干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微弱的路灯光笼罩着它,显出一种经历过洗礼的、沉默的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