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红桃8继续补充道，“那个女孩觉醒了，序列能力是【隐匿】。”
黎书雪呼吸一滞。
沉沉目光瞥了眼沈势，走到一边再度汇报了起来：
“霜，隐匿序列者确定死亡，新的隐匿序列者已经出现，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很顺利。”钱霜嘻嘻一笑，略显轻松的语气从另一头传过来，“这居民楼还真是深藏不露啊，里面藏了两只三觉异化者。”
“两只？”黎书雪睁大了眼，“那你还有余力和我打电话？”
“没关系，心姐在呀，我俩现在在一旁干瞪眼呢。”钱霜耸耸肩，“倒是你那边，那个新生【洞悉】序列者有受伤吗？”
“万幸的是没有。”黎书雪叹了口气，“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还有，今天可能要麻烦你们加班了。”
“嗯哼？”
“新觉醒的【隐匿】序列者正好是我学校的，她家庭住址我已经发给你了，她母亲变成了异化者，麻烦过去处理一下。”
黎书雪的音量不大不小。
夏芷猛地抬头，尖叫，“不要，不要杀我妈，她没有吃任何人！”
黎书雪一怔，语速飞快，“就这样，我挂了。”
“求你了，我知道你，你是黎书雪同学是吧？！”
夏芷连滚带爬地下车，抓住黎书雪衣角，“我妈她真的没有杀任何人，为了不吃掉我，她还把我赶出了家！”
红桃8皱眉，“小妹妹，既然你今天见过异化者，就应该明白她们和野兽没有区别，从你妈妈变成异化者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是你妈了。”
“你放屁！”夏芷第一次爆出粗口，泪如雨下，“我妈一直都是我妈！她对我比谁都特殊！”
“你既然都说了，对你特殊，那不代表她对别人特殊。”
红桃8对于这种场面见得并不算少，他语气冷淡，“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妈吃掉别人？况且你现在已经觉醒成为序列者，你要明白自己的立场。”
听到这些话沈势嘴角微不可见地动了动，眼底光芒黯淡，嘲讽而又落寞。
“你先冷静一下，夏芷...同学是吧？”
黎书雪扶起夏芷，语气温和，“放心，如果你妈妈没有吃人的话，我们会有其他应对手段的。”
红桃8怔了下，头撇过去，没说话。
“什么应对手段？”夏芷眼中重新爆发出光芒，“这种是不是就是病毒！我妈她能被治好对吧！”
“是的，我们除了调查部门，还有研究部门，她们正在努力研究如何把异化者变回人类。”
黎书雪那双含水双眸依旧温柔，“所以你不要太心急，处理的意思是把她带走，你也不想看见你妈妈杀死其他人对吧。”
夏芷忙不迭点头，“周边都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街坊邻居，我妈她不可能杀了别人！”
“我明白的。”黎书雪对红桃8打了个眼色，“今天你就先跟着我们调查部门的人走吧，他们会把你妥善安排的。”
“他呢？”红桃8冲着沈势努努嘴，“不用一起带走吗？他虽然没受伤，但估计被吓傻了。”
“不用，我明天要和他一起去参加毕业典礼。”黎书雪温柔但又不容置疑，“而且之后我们还有其他任务安排。”
红桃8听闻眸中不由得多了几分艳羡，“这前十号还是不一般啊，都不用进总部报到，就可以直接执行任务了。”
“你今天废话真多。”黎书雪笑吟吟地盯着他。
红桃8也不恼，只是嘿嘿笑了声，“还不是好久没看见我们貌美如花的黑桃J了，想多说会话嘛，拜拜。”
直到那辆加长保姆车消失在沈势眼前，他才淡淡开口，声线有些沙哑，“她妈妈会怎么样？”
黎书雪遗憾的耸耸肩，“会死。”
沈势哦了声，也没再多说什么。
反倒是黎书雪围着沈势上下打量了起来，“你小子挺深藏不露的啊。”
“干嘛？”沈势目光淡淡。
“大半夜给我发‘分手’消息，然后转头去夜会人家女孩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第一次看见异化者的时候掉头就跑了吧？”
黎书雪拍了拍沈势肩膀，笑意狡黠，“前半句话开玩笑的，你这次做得很好，成功保护了一位同伴，她是你同班同学？”
“嗯。”沈势随口应了声：“你没有其他事情要说的话，我就先回家了。”
看到沈势这副冷淡的模样，黎书雪撇撇嘴，“我刻意把你留下来，只是想疏导疏导你的心理而已，看你这副样子，似乎也不用疏导。”
沈势漆黑的眼珠缓缓挪到黎书雪脸上，“如果你觉得你夸我两句就是疏导的话，那还是算了。”
黎书雪蹙眉，只感觉今晚沈势说话格外带刺，“抱歉，是我想当然了，那你先回家休息吧。”
“明天见。”沈势拦了辆出租车，摆摆手。
黎书雪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车窗内少年平静的侧脸，叹了口气。
女孩纤长的身影在路灯下静止，沈势目光也从后视镜收回。
想起今天的口感，他面色一白，喉结滚动。
“小哥，你喝醉了可别吐我车上啊，要赔钱的！”司机见状大惊。
“我只是有点晕车，不会吐你车上的。”沈势苍白着脸，降下车窗。
他倒是想吐，只是吐不出来。
深夜燥热沉寂的风打在他脸上，沈势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腹中被久违饥饿空虚之感席卷。
通过今天这场战斗，沈势得出了三个结论。
第一，开启异化状态后，他会丧失理智，变成第三视角，不过依旧留有记忆。
第二，同类心脏不会增加饱食度，只会增加心脏中维持异化状态的血气，只有序列者和改造人能增加饱食度。
第三，他似乎，能通过杀戮变强。
第三个结论是沈势在这一次彻底确定的事实，他不明白为什么，但很有可能和他异化状态不受控的本能挂钩。
沈势估摸着，再进行三场这样的战斗，他就能抵达所谓的二觉了。
即便他并不喜欢被本能状态下控制的自己。
回到家后，沈势猛猛地灌了一大瓶水，顺带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沈势脚步顿住，看向那扇依旧紧闭的房门，鼻尖忍不住耸动。
好饿——
他双眼微微有些赤红，目光在黑暗的客厅内转动。
直到停留在洗衣机上，那件被换下的白色棉质t恤。
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控制不住地伸手抓去。
贪婪的，颤抖的，甚至有些虔诚的意味夹杂其中。
当沈势听到自己深深的呼吸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惊恐地丢掉手中濡湿一角的衣物，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餐桌椅子上。
‘啪’的声。
沈势一个重重的巴掌彻底把自己扇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