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人？”
沈势喃喃，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那一幕幕画面。
他....杀人了。
他迈出了第一步，踏向深渊的第一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理智太过涣散的原因，除了结果带来的生理性恶心，他居然没太大感觉？
饥饿，失控，癫狂。
他本能地想要去通过吞食获取更强大的力量，填补身体最深处的那丝空虚。
再者就是，最后那一幕，他感觉自己视野中一切景象，动作，神情仿佛开了慢倍速。
对。
沈势悚然一惊，那个时候，他的视野居然...变成了360度的全景视野？
那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描述，以至于他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只觉得眼花缭乱，头晕恶心。
“哥们，哥们，你叫啥？”
辉子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见沈势还在发愣，又重复了几遍。
沈势视线缓缓聚焦在他身上，把自己名字颠倒，随口诌了一个过去，“我叫时深。”
“时深？”
岳家辉咧嘴一笑，心中热血沸腾，“从今天这事起你就是我好兄弟了，怎么说？
沈势眸光动了动，其实他本来的目的是激怒岳家辉，彻底确定他的异化者身份后，再袒露自己身份。
听沈势嗯了声，岳家辉眉开眼笑，“缘分，都是缘分，如果你之前没说那些话，那就更有缘了！”
沈势懒得理他，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照片，揣进兜里，“刚刚那女生说千米外有巡守人员，赶紧离开，不要再逗留了。”
“真是谨慎啊时兄。”岳家辉张望了下，“没事，再往前面转角一个街道就是我们异化者的统治区了，他们不敢过来的，跟我走。”
沈势也没多问，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闲言碎语的心思。
他紧随岳家辉身后，进了一处暗巷之中。
岳家辉回头，被破坏的右眼球还没有愈合，此时是一个相当骇人的黑眼眶状态。
“你不能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吗？”沈势皱眉，“要是撞见人类了怎么办？”
岳家辉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嘴毒原来不是装的啊....没事的，我现在带你去我茶楼，那一块基本很少有人类了。”
望着少年身上破破烂烂的痛衣，沈势抿紧唇角。
今天这一趟，还算是来得值。
不主动出击就不会得到任何消息，也不会开启他的异化状态。
就算他直接来这边，通过气味发现其他异化者，人家也不见得会把所有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反而会因为自己的唐突，暴露他能闻到同类气味这个关键信息点。
“这边人类既然已经少成这样，那你们是怎么吃饱的？”沈势问。
“吃改造人啊。”岳家辉嘿嘿笑了声，“送上门的自助餐不吃白不吃，反正那些人也不心疼，死多少都往这边送，偶尔想换下口味就去其他区改善伙食。”
见沈势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岳家辉急忙转移话题，“你小子什么时候觉醒的？”
“近两周。”
“这么新？”岳家辉怔了怔，“那我再给你说说吧，一般情况，我们都是一周出去狩猎一次。”
“吃一次顶一周？”
“如果你不是经常开启异化状态的话，一周绰绰有余。”岳家辉挠头。
两人左拐右拐，从后门进了岳家辉所说的茶楼。
他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径直上了二楼，嘴里念叨，“没事，我茶楼生意不咋地，没什么人，一般就一个前台。”
“哦....”
说到这岳家辉又啧啧感叹了起来，“一个新生异化者，居然能杀掉那个该死的c级改造人，这事我一定要告诉我哥们，等下次来，我把你介绍给他。”
沈势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等我一下啊，一会你也去洗个澡吧。”岳家辉进另一个房间后，哗啦啦的水流声传来。
这个格局来看，显然是专门安排的浴室。
茶楼二楼点着熏香，烟雾呈细直线上升。
盘腿坐在蒲团上的沈势看了眼手机，这个点星星应该到家了，但破天荒地没给自己打过来电话。
黎书雪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高考前夕，学校异化者那事一出，除了安抚学生家长，还要安排心理咨询辅导。
不然学校也不会破天荒地放天假，他才有机会抓住这个时机出来。
“给。”岳家辉很快就洗完了澡，丢了件老头汗衫和大裤衩给他。
沈势面无表情地看着光溜溜的岳家辉，以及在他眼前晃动的东西，“你是真不见外。”
“哎呀，两大男人咋还这么害臊呢。”说是这么说，岳家辉还是套上了一条短裤。
前面带个大象鼻子的那种。
沈势默默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温热微凉的水流打在他的脊背上，血液已经在他黑发中凝结。
他脚下的水流变成了暗红色，触摸起额头还是会有针刺般的感觉，也不知道被那个改造人狂揍了多少拳。
看来异化状态下，不仅是恐怖的恢复速度，身体也抗揍了很多，不然他脑袋早就被砸开花了。
说实话，沈势还算会打架的。
沈从星初三的时候，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不少校外的小混混看上了她，最夸张的一次还追到了家这边，骑着鬼火摩托在楼下拼命按灯，起哄。
沈势下楼，打红了眼，抓住谁的头发就是对谁一通猛揍。
后面就不说了，反正哥哥的形象立住了。
沈势穿着大裤衩和汗衫出来，水珠顺着乌黑发梢往下落，面容清隽，身形修长，气质干净利落。
蒲团上四仰八叉的岳家辉睁大了眼，“不是哥们，你长这样戴啥口罩啊？我还以为你底下是个超级大龅牙呢！”
“这重要吗？”沈势瞥了他一眼。
“等你长得丑你就老实了！”岳家辉满脸羡慕嫉妒恨，“该不会异化状态是根据长相来的吧？”
沈势目光动了动，“我异化状态是什么样的，你看清了吗？”
岳家辉比划了起来，“虽然我那个时候奄奄一息啊，但是我还是在暗中观察，你那异化状态和被毒液附体似的，怪得很，还有一把大刀，反正我没见过你这种异化者。”
沈势擦拭着头发，问，“异化状态有哪些？”
“我就喜欢你这种纯萌新，显得我见识很广的感觉。”
岳家辉嘻嘻一笑，坐起身来，正儿八经地掰起了手指，“据不完全统计，目前有畸变种，寄生种，拟态种，侵蚀种，我在拟态种里还算能看的。
你是没见过拟态种里面的虫型，异型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不忍直视，放我们村都找不到老婆的那种！”
“那我是哪个？”沈势有些不解。
“所以我说没见过哇，你可得藏好不被序列者那群疯子发现咯。”岳家辉说到这打了个寒战，“对于你这种新种类，他们内部的研究人员向来都很有兴趣！”
沈势沉默了，毕竟他已经被‘发现’了。
不过岳家辉这话倒让他再度提起了万分警惕。
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在序列者面前展露异化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