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是旧识。无论过往有多少恩怨,既然如悠所说都已化解,富岳便也郑重地向众人回了一礼。
“多年不见,诸位有心了。”
可他这一礼,众人哪里敢坦然受之——尤其是在悠还站在一旁的情况下。
日足连忙侧身避开,鹿久也急忙拱手回礼:
“富岳君太客气了,都是老相识了。”
最后还是日向日足主动提议:“我们在楼上备了薄宴,不如边吃边聊?”
富岳越发觉得奇怪。当年日向与宇智波虽无深仇,但也绝谈不上融洽。日足这般热情,倒像是迎接多年未见的挚友。
日足察觉到他的疑惑,笑着解释:“如今日向与宇智波联姻已有近百对新人,早就是一家人了。不信您可以问问止水族长。”
止水点头称是。
在众人的簇拥下,他们来到木叶最奢华的酒楼。富岳暗自心惊——这般档次的地方,饶是他从前也没来过几次。
悠始终安静地跟在后面,直到酒楼门前才停下脚步。他朝富岳欠身道:“义父,我还有些事,就先告退了。”又转向几位族长:“有劳各位费心。”
“应该的,应该的。”几位族长连声应道。
富岳看了悠一眼,心想这孩子向来不喜应酬:“你去忙吧,木叶我熟。”
悠最后与止水交换了一个眼神,得到对方肯定的示意后,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悠也看了出来,有他在场,这几位族长怕是连句得体的话都说不周全。即便富岳再迟钝,时间久了也难免看出端倪。
有止水从旁照应,想来不会有什么差池。
见悠离开,日足他们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日足等人恭敬地将富岳请上酒楼雅间,只见偌大的圆桌上早已摆满珍馐美馔。从北海道的鲜鲷刺身到京都的怀石料理,每道菜都彰显着最高规格的款待。
“富岳君,请上座。”日足亲自为他拉开主位座椅。
几轮敬酒过后,席间气氛愈发融洽。
奈良鹿久举杯道:“这些年木叶能在五大国中保持领先,宇智波的贡献功不可没。”
秋道丁座立即接话:“是啊,特别是警务部的改革,让治安水平提升了三成不止。”
富岳被这番恭维说得面露红光,举杯回敬:“诸位过誉了,都是止水他们年轻一代的功劳。”
酒过三巡,日足见时机成熟,话锋一转:“说起来,孩子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富岳君家里可有什么打算?”
这话一出,鹿久和丁座同时僵住——事先排练时可没这段!
富岳已有七分醉意,闻言笑道:“佐子那孩子倒是长大了,就是悠......”他摇摇头,“都二十五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日足眼睛一亮,顺势接话:“巧了,我家雏田也一直没个着落。那孩子性子太内向,真是让人发愁。”
“日向家大业大,何愁找不到?”富岳客气道。
“说来惭愧,”日足故作叹息,“那孩子太单纯了。而且又很害羞......”
止水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富岳,却被富岳误以为是要斟酒,反而把酒杯往前推了推:“止水啊,再来一杯!”
日足见状更加起劲:“来来来,再来一杯”
鹿久急忙打断:“日足兄,孩子们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
“这话不对,”富岳醉眼朦胧地摆手,“父母之命还是很重要的。不过悠那孩子向来有主见,这事还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日足立即接话:“那是自然。不过做父母的,总得帮忙创造些机会不是?听说悠特别喜欢看书,正好雏田也喜欢看书......”
“日足!”鹿久忍不住提高声调,“你喝多了。”
秋道丁座连忙打圆场:“今天主要是给富岳君接风,这些家常改日再聊也不迟。”
止水趁机起身:“您醉了,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富岳却兴致正浓,拉着日足继续絮叨:“要说悠那孩子,样样都好,就是太闷了......”
“富岳兄此言差矣,孩子还是沉稳点好啊..”
.....
酒宴在微妙的氛围中落下帷幕。几人互相道别,约定改日再聚。
当止水扶着看似醉意朦胧的富岳走进隔壁包间,刚刚进门时,富岳眼中醉意瞬间消散,目光恢复清明。
从喝第一杯酒开始,他就一直用体内的查克拉消化酒精。
一旁的止水正要去倒醒酒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叹。
“止水。”
那声音清明沉稳,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止水动作一顿,缓缓回身。只见富岳端坐在榻上,目光如炬地望着他,方才宴席上那副醉眼朦胧的模样早已消失无踪。
“富岳大人,您……”
“我还没老糊涂到那个地步。”富岳轻轻摇头,“日足那点心思,我岂会看不出来?”
他伸手接过止水递来的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我只是在想,你们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止水垂首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从踏入木叶主街开始,那些过于隆重的欢迎,哪些族长的态度,还有日足突然提起的婚事……”富岳抬眼看向止水,“这一切,恐怕都与悠有关吧?”
富岳站起身,郑重地将止水拉到座位前。在止水惊愕的目光中,他竟要躬身行礼。
“富岳大人!”止水慌忙伸手阻拦。
两人一番拉扯,止水急得额头冒汗:“您这是做什么!”
富岳却执意要完成这个礼,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很清楚自己当年留下了怎样的烂摊子。若不是你们力挽狂澜,宇智波早已不复存在。”
他轻轻拨开止水阻拦的手,深深欠身:“我这个失败的族长,唯有以此表达微不足道的歉意。请务必收下。”
“请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