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便驶入了张禾家所在的小区。
这是一处藏在周边高楼大厦阴影下的老小区。
七层的步梯房，外墙带着岁月的痕迹。
周凛刚停稳车，张禾就如蒙大赦般，率先跳了下去。
然而，她脚刚沾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张禾？”
“妈？！你怎么在这？”张禾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讶。
正准备下车的林听晚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前排的周凛，用口型无声地询问：“阿姨？”
本来在来的路上，林听晚得知张禾和妈妈住在一起时，就提议半路停一下。
她去买点水果或礼品，空手上门总归不太礼貌。
当时张禾连连摆手：
“哎呀，真不用！买了也是浪费！再说，老板早就准备好了，在后备箱放着。
她还补充道：
“而且，这个点我妈早就去广场跳舞了，你们肯定碰不见她的，放心好了！”
当时周凛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嗯”了一声，“我带有。”
林听晚有些犹豫：“……我们，共用一份礼物，不好吧？”
周凛那时就从后视镜里看了林听晚一眼。
林听晚看着那个眼神，嘴比脑子快，几乎是立刻改口：“好，挺好的。”
此刻，面对这突发状况，周凛没什么波澜，他从中控台拿起手机：
“嗯，没事的，我去后备箱拿礼物。”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林听晚身边那束极其碍眼的花。
又仿佛随意地提供了一个方案：“或者，你可以把那束花，送给阿姨。”
林听晚眼前一亮，看着依旧精美的花，瞬间被点醒：“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不过张禾不会介意吧？”她问。
周凛愣住一秒，笃定的开口：“不会！她会很喜欢！”
那只能对不住你了陈杨凡，下次请你吃饭！
— — —
张禾的妈妈张霞，是个面容和善、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
看到女儿和两个气质出众的年轻人一起回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张禾赶忙介绍：“妈，这是我老板，周凛。
这位是林听晚，林小姐。他们今天特地来看九九的。”
“阿姨好。”周凛和林听晚几乎同时开口。
“你们好，你们好！”张霞热情地招呼。
随即又看到周凛从后备箱搬出的水果，和包装精美的补品，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受宠若惊：
“哎呀，你看你们，来就来嘛，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太破费了！
张禾这孩子，平时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周凛将礼物放在脚边，态度谦和而有礼：
“没有，阿姨。张禾在工作上一直很认真努力。”
林听晚也适时地将怀里那束精心包扎的花束递上前，笑容甜美：
“阿姨，这束花送给您。张禾一直夸您漂亮又年轻，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没有人不喜欢被赞美，尤其是被这样漂亮的年轻人。
张霞顿时乐得合不拢嘴，接过花束，眼角的皱纹都笑深了：
“哎呀，这花真好看！谢谢谢谢！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太会说话了！”
她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周凛和林听晚，一个高大俊朗，一个美丽动人。
忍不住脱口而出：“要我说，你们俩才是真的男帅女美，站在一起般配得很呢！”
这话一出，林听晚下意识地瞥了周凛一眼，只见他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快的人她以为是错觉。
张禾刚想说点什么，张霞的手机响了，是她那群一起跳舞的老姐妹在催她。
张禾连忙道：“妈，你快去吧，别让王阿姨她们等急了。
我老板他们就是来看一眼九九，坐一会儿就走，我来招待就行。”
林听晚也附和道：“是啊阿姨，您快去忙吧，别耽误了正事。”
张霞也是个爽快人：“那行，那我就招待不周了！
下次，下次一定让张禾带你们来家里吃饭，尝尝阿姨的手艺！”
送走张霞，三人这才进了屋。
张禾家在一楼，刚一开门，就听见“哒哒哒”的爪子敲击地板的声音。
恢复良好的九九，正拖着它那三条腿，兴奋地扭动着圆滚滚的身体凑过来。
尾巴摇得像个小旋风。
林听晚蹲下身，想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它也不躲人，任由林听晚摸它。
九九确实胖了一圈，毛发也油亮了不少，不再是刚被发现时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样。
林听晚逗着它玩了好一会儿，又拿出手机，对着九九拍了许多照片和视频。
顺手分享给了苏晓晓。
玩了半个多小时，看九九状态很好，林听晚和周凛就回去了。
张禾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她偷偷笑了笑，才关上了门。
坐上车，夜幕已悄然降临，老小区周围亮起温暖的灯火。
“你吃晚饭了吗？”
林听晚从手机里抬头：“没有，你呢？”
“也没有，一起吃吧。”
“好。”
最后两个人找了一家在公园转角处，看起来颇为雅致的私房菜馆。
包厢不大，但布置得温馨。
柔和的灯光落在木质桌面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点完菜，服务员带上房门，空间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周凛看着她，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
“林听晚。”
林听晚的名字结尾是个“晚”字，大部分人喊起来，总会不自觉地带上一点柔软的尾音。
但从周凛口中念出，却仿佛被喉咙细细碾过。
每一个字音都清晰、沉稳，带着一种独特的颗粒感，敲打在人的耳膜上。
林听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对上他的视线：“嗯？”
周凛身体微微前倾，手肘随意地撑在桌面上，目光锁住她。
“苏晓晓说，你一直是单身。”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的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却又带着不容回避的探究：
“你怎么不交男朋友？”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突然。
林听晚愣了下，过了几秒，她才含糊地回应：“不知道……感情这种事，没什么道理，说不清的。”
她回答的很笼统，周凛不满意。
他看着她，眼神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专注。
继续问：“可是你很漂亮。”
林听晚心头一跳，有点承受不住周凛的直白目光和语言。
漂亮和交不交男朋友，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没等林听晚接话，周凛直接更进一步。
他微微压低了声音，目光灼灼，像是带着无形的钩子：
“你不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