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阴毒灼热的眼神,如芒刺背,蓝心湄不是植物人,自然感觉得到。
她转过身,正好对上王艳艳的眼神。
王艳艳明显也不想遮掩,明晃晃地仇视着蓝心湄。
蓝心湄眉头微蹙,喃喃不可闻地骂了一句,“傻\/逼。”
本来还想看情况想计划怎么碾压的,但她没想到女主王艳艳是这样横冲直撞不知收敛的人。
万一王艳艳这不怕天不怕地的老虔婆来个鱼死网破,不就弄巧成拙了。
蓝心湄也不想玩什么花活了,还是趁她病要他命,趁王艳艳还没发育起来,还没站稳脚跟,把她赶出厂子吧。
“怎么了闺女?”看女儿停住了,张秀芳问道。
蓝心湄摇了摇头,“没事。”
他们一家三口走了,静观一切的季安和皱着眉看了看还在和人事老吴叨叨事的王艳艳,也跟着在一家三口身后走了。
午休时间,蓝心湄没有跟着爸妈回家休息,她回到办公室找到一张白纸,准备奋笔疾书,举报邱高义和王艳艳有不正常男女关系。
想到记忆里跟个牛皮糖一样追求原身的邱高义,原身的怨气也不少。
要不是她够坚持够决绝,说不定邱高义还真能成功靠舆论逼她下嫁。
现在风气比较紧,虽然还没到后面严打动不动就枪毙的阶段,但也查的比较严。
比如夫妻虽然可以在街上拉手,但也会被突击检查是否合法。
现在邱高义和王艳艳没有结婚证就同居生女,要是在农村还能说没有结婚证的概念,法律意识淡薄。
但邱高义身为高中学历的知识分子,要说不知道结婚证是不可能的,而且王艳艳上城里也好几个月了。
更别提原剧情里为了给男女主男二制造剧情冲突,把女主的女儿外貌说成和男二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外人一看就知道是王艳艳和邱高义生的。
孩子都这么大了,要说没关系谁都不信。
他俩要解决这事,要么就找借口说之前在乡下生活忘了领证,捏着鼻子把证领了,把户口落在邱家随了本市的户口,要么就闹起来鱼死网破。
无论结果如何,都是蓝心湄想看到的。
要么他俩锁死互相折磨,要么他俩蹲橘子,眼不见为净。
正当她绞尽脑汁措辞写举报信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影飞快窜过去了,身后还有人事科的老吴跑的气喘吁吁,想拦拦不住。
“砰”一声,是门被踹开的声音。
“就你是厂长啊?你凭什么不招临时工??”是王艳艳的大嗓门。
蓝心湄一听来精神了,把举报信放空间里,偷偷摸\/摸地靠近厂长办公室偷听。
季安和态度非常平静,他看都不看王艳艳,“老吴,怎么回事?”
老吴挠了挠自己的光脑门,“季厂长,小王同志是今天要来报道的临时工,这不您突然下发指令说纺织厂淡季暂时不收临时工了,小王同志没能入职,就有些不满了。”
他还好心帮忙说情,“人家大老远从乡下过来,确实不容易。”
“怎么?她的不容易就要用国有资产买单吗?”季安和严肃地说,“老吴,你也是个老同志了,你难道不知道每一个职工,每一个临时工的薪资福利待遇都是靠国家和着厂子买单吗?”
“要是每个人都能因为不容易被厂子收下,这个厂子还办不办了?”
先是严肃庄重地把老吴唬住了,他又缓和着语气道,“我知道你是善良好心,但咱们也不能不看实际情况啊。”
“我今天早上看了看财务报表,上半年厂子的经济效益比去年减少了一大截,为了不减少正式职工待遇,我只能从临时工下手了,希望你能理解。”
老吴一听会影响自己的待遇,也不劝了,“理解理解,辛苦厂长为咱们着想了。”
看自己这一派的被策反了,王艳艳不干了。
她也不管看季厂长第一眼有多惊艳了,现在只觉得他无比恶毒,撒泼道,“我不管!我今天必须入职!”
她使出无往不利的战术,一屁股坐在地上唱念打做道,“没天理啊——!纺织厂没人性啊——!收了钱不办事啊——!二百块钱打水漂啊——!不让我做临时工啊——!欺负孤儿寡母啊——!想让我饿死在城里啊——!”
“二百块钱?谁收了你二百块钱?”抓到关键词,季安和一脸正经地问道。
临时工的岗位可不像正式工一样一个萝卜一个坑,通常都是介绍过来,要求合格就能上岗。
收介绍费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潜规则,民不举官不究的,但是王艳艳大大咧咧地直接这么唱到纺织厂大领导面前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王艳艳一辈子待在农村里哪里知道这些,顶多看看电视里那些新闻电视剧,想着自己必须进厂子,要是进不来厂子要回二百块钱也不错。
“不就是你们厂子的人收的吗?装什么相呢!说不给钱不让进,现在钱给了又说不招了,天理何在啊!”王艳艳撒泼打滚道。
老吴都看的眼睛直抽抽,怎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也会自己死去的老太婆的绝招,难道农村的大姑娘都这么彪悍这么会过日子?
有些在厂子里午休的听说楼里有热闹看,听到哭闹声闻着味儿就来了。
“哟,这谁啊?我们厂子里怎么还有人又唱又闹的,我还以为回到乡下老家了呢。”有人扒着门笑道。
“这人谁啊?”
“我知道,食堂吃饭你走的快没碰到,她是厂里新来的临时工。”
“哎!注意措辞,人家是还没入职的临时工。”
“她这是闹的哪出啊?”
“没入职成功呗。”
“这撒泼打滚的架势,厂长慧眼识珠,还好没让她进来。”
蓝心湄混入人堆里看着,人们的八卦声不绝于耳,她听得可欢乐了,没想到季安和这么上道,自己还没出手,王艳艳就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