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透出一丝复杂:“因为秦家祖上,曾与一个大宗门有着极深的渊源。”
“什么渊源?”秦梵追问道,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传闻我们秦家先祖,曾是那个宗门的开派祖师之一。”秦凌缓缓说道,“后来因理念不合,先祖离开宗门,自立门户。但宗门一直暗中关注着秦家的动向。”
秦梵眉头紧锁:“既然如此,为何这段时间会频频发生变故?”
因为一件至宝。”秦凌的声音低沉下来,“据说那件至宝关乎宗门兴衰,而秦家血脉中,隐藏着开启至宝的关键。”
秦梵心头一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忽然想起,从小福伯就经常用一种特殊的药液为他浸泡身体,说是强健筋骨,难道……
“所以,福伯是在保护我?”秦梵喃喃道。
秦凌点点头:“不错。二十年前,宗门内部分裂,有人想夺取至宝。福伯为了保护你,不惜叛出宗门,带着你隐姓埋名来到秦家。”
秦梵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许多零碎的记忆片段突然串联起来。他想起福伯偶尔流露出的担忧眼神,想起那些深夜里的低语和叹息。
“罢了,以后你自会知道这些。”秦凌叹气道
“现在,为父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
“秦家现在不是很太平,我希望你能去天星城最好的学府里面去学有所成归来,缓解一下我们秦家的危机。”
秦凌的话音刚落,书房内的烛火突然摇曳了一下,映照在秦梵年轻的面庞上,投下一片忽明忽暗的阴影。
秦梵站在父亲书房内,窗外竹影婆娑,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十六年来第一次见到父亲如此凝重的表情,那双平日里如古井般平静的眼睛此刻竟泛着隐隐的忧虑。
“父亲,秦家到底出了什么事?”秦梵忍不住追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柄。那剑是去年他十六岁生日时父亲所赠,剑鞘上刻着秦家特有的云纹。
秦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走向书房西侧的檀木柜,从暗格中取出一个锦盒。他背对着秦梵,肩膀看起来比平日更加佝偻,仿佛背负着无形的重担。
“梵儿,你今年十七岁了,按照秦家祖训,本该再过三年才让你接触家族事务。“秦凌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形势所迫,不得不提前告诉你一些事情。”
秦梵屏住呼吸,看着父亲缓缓打开锦盒,取出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那玉佩在烛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内部似有云雾流动。
秦凌转过身,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微风,书架上那些古老的竹简轻轻颤动。“八大家族议会将在三年后重新划分资源区,而最近......有些家族与家族之间走动频繁。”
秦凌目光凝重地望向窗外,夜色中隐约有乌云压顶之势。“而且,近年来,天星城几大家族暗中联手,意图蚕食我秦家产业。更棘手的是......”他顿了顿,“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很可能是某个大宗门的手笔。”
什么?秦梵瞳孔骤缩,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所以你必须尽快成长起来。”
秦梵心头一震。八大家族,若他们之间联手,秦家确实处境堪忧。
“孩儿明白了。”秦梵深深一揖,“我这就准备前往天星城。”
秦凌的目光复杂难明,他伸手按在儿子肩上:“墨儿,天星学府乃天星城第一学府,汇聚各方天才。你此去...务必低调行事。”
“这是秦家祖传的‘青云佩’,历代只传家主。”秦凌将玉佩郑重地放在秦梵掌心,“今日我把它交给你,你要时刻佩戴,不可离身,更不可轻易示人。”
玉佩入手温润,秦梵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他低头细看,发现玉佩背面刻着细小的符文,那些纹路在他注视下竟似有生命般微微蠕动。
“父亲,这......”
“不要问。”秦凌抬手制止了他的疑问,“时机未到。你只需记住,到了天星城,除了学府师长,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秦梵从未见过的冷厉,“尤其是自称来自‘雷狱宗’的人。”
雷狱宗。秦梵在心中默念这个陌生的名字。窗外突然刮过一阵冷风,吹得窗棂咯咯作响,仿佛在回应这个名字带来的不祥预感。
“明日一早你就启程。”秦凌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已安排好,由老管家秦忠送你至天星学府,从那里搭乘云舟前往天星城。”
秦梵握紧玉佩,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重量压在心头。他自幼在秦家长大,虽知家族在修真界小有名气,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父亲,我会尽快学成归来。”秦梵单膝跪地,郑重承诺。
秦凌扶起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很快又被忧虑取代。“记住,在天星学府,藏拙比显才更重要。除非万不得已,不要展露你真正的实力。”
这一夜,秦梵辗转难眠。青云佩被他贴身佩戴,冰凉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到皮肤,仿佛有某种力量在缓慢渗透他的经脉。天蒙蒙亮时,他才勉强合眼却梦见一片血色天空下,无数黑影围攻秦家宅院,而父亲独自站在院门前,手中长剑滴血...
“少爷,该出发了。”
老管家秦忠的声音将他从噩梦中唤醒。秦梵匆匆洗漱,换上父亲准备的素色长袍——这是天星学府初级弟子的制式服装。临行前,他再次来到父亲书房,却发现房门紧闭,只从门缝中传出一句“保重”。
天星城的天星学府距离秦家宅院有半日路程。秦忠驾着马车,一路无言。直到看见镇口的石碑,老管家才开口:“少爷,老奴只能送您到这里了。云舟码头在东市,持此玉牌可登舟。”他递给秦梵一枚刻有天星标志的白玉牌,“老爷交代,路上无论遇到何人搭话,都不可透露身份。”
秦梵点头应下,背起行囊独自走向镇中心。天星城比他想象中热闹许多,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他按照指示来到东市,远远便看见一艘巨大的云舟悬浮在专用码头上方三丈处,舟身闪烁着符文的光芒,十几条粗壮的铁链将其固定在地面基座上。
“去天星城的?玉牌拿出来看看。”守在登舟梯前的壮汉粗声粗气地说。
秦梵递上玉牌,对方检查后便放行了。云舟内部比外观更加宽敞,中央是公共区域,四周分布着数十个小舱室。秦梵按照分配找到自己的位置——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的狭小空间,但好在有窗户可以望见外面。
随着一阵震动,云舟缓缓升空。秦梵透过窗户看着天星学府在脚下逐渐变小,心中五味杂陈。这是他第一次独自离家远行,而父亲那句秦家不太平像块石头般压在心头。
“这位道友,也是去天星学府的吗?”
一个清亮的女声从舱门外传来。秦梵转头,看见一位身着淡紫罗裙的少女站在门口,约莫二十出头,正是大好年华,眉目如画,腰间悬着一柄细剑。
秦梵想起父亲的叮嘱,警惕地点点头,没有多言。
少女却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走进来坐在他对面。“我叫洛清羽,洛水城人士。看你的服饰,应该是天星学府的新弟子吧?”
秦梵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青云佩,确认它被衣领妥善遮盖后,才简短回答:“秦梵。”
“秦?”洛清羽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可是天星城的秦氏?”
秦梵心头一紧,这少女竟一语道破他的来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认得我?”秦梵惊讶地说道!
洛清羽转过身,火光映照着她精致的面容。“我是天星学府内门弟子,奉命在外接应新生。至于你......”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梵,“秦家在修灵界赫赫有名,我自然认得。”
两人连夜赶路,终于在次日傍晚望见了天星城巍峨的城墙。
远处,一座宏伟的城池矗立在晨光中,高耸的城墙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城中央一座塔楼直插云霄,塔尖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那便是闻名世界的标志性建筑“观星塔”。
这,便是天星学府。
“拿着这个。”入城前,洛清羽递给秦梵一枚银色徽章,“戴上它,学府的接引人会找到你。我还有任务在身,就此别过。”
秦梵接过徽章,忍不住问:“为什么帮我?”
洛清羽微微一笑:“因为......”她突然凑近,在秦梵耳边轻声道,“没有为什么。”说完,她转身融入人群中,眨眼间消失不见。
秦梵怔在原地。父亲从未提起过这段往事。他摇摇头,将徽章别在衣领上,随着人流进入天星城。
入城后,秦梵被天星城的繁华震撼。街道宽阔整洁,两侧店铺林立,行人衣着光鲜,更有修士驾驭法器从空中掠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比秦家所在的青林城浓郁数倍。
街道宽阔整洁,两旁店铺林立,行人中不乏衣着各异的修士。秦梵按照路标向学府报名处走去,途中注意到有几个人似乎一直在暗中跟随他。
这位公子是来参加星辉阁考核的吧?”一个瘦小的少年凑过来,眼睛滴溜溜地转,“小人可以带路,只需一块灵石。”
秦梵点头应允,随少年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座巨大的广场前。广场上人头攒动,中央矗立着一块高约十丈的黑色石碑,上面刻满了名字。
“那是‘星辉榜’,记录着学院最优秀的学生。”少年介绍道,公子若能上榜,前途无量啊!”
秦梵目光扫过榜单最上方的几个名字:第一名,柳青璃;第二名,白子枫;第三名,楚瑶...
“都这么厉害的吗”他眉头微皱。
考核处排着长队,秦梵安静等候,观察着周围形形色色的考生。有衣着华贵的世家子弟,也有朴素寒苦的平民修士,甚至还有几个异族模样的人。
“喂,你踩到我的脚了!”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娇喝。
秦梵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正怒视着身后的蓝袍少年。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杏眼圆睁,腰间别着一对短剑,英气逼人。
“在下并非有意。”蓝袍少年彬彬有礼地拱手,却掩不住眼中的轻蔑。
“哼,白家的人就这点教养?”红衣少女冷笑。
蓝袍少年脸色一变:“你——”
“肃静!”一位灰袍老者出现在考核台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顿时让剑拔弩张的两人噤声。老者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所有考生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秦墨注意到老者袖口绣着三道金纹——这是内门长老的标志。看来这次考核,宗门相当重视。
“今日是天星学府十年一度的入门考核,规矩照旧。”老者声音平淡,“第一关测灵根资质,第二关考心性悟性,第三关验实战能力。三关皆过者,方可入我天星学府门墙。”
话音刚落,广场上凭空浮现出数十个白玉圆台,每个圆台上都刻着繁复的阵纹。秦墨注意到,那些世家子弟看到圆台时,脸上都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请各位依次上台测试。”老者袖袍一挥,每个圆台旁都出现了一名执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