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落临的行为无关阵营,毕竟阵营这种东西随时可以倒戈,重点是他触及了绝大多数官员的利益。一切为了利益。
“听闻荣和公主与此子有瓜葛?”
“……但那毕竟是公主殿下。”
“那又如何?”
*
他们的商讨内容仅存在于那个小包间,柳落临自然也无从得知,不过他多少有点预感,这么干肯定要被报复,所以这几天一直都不敢一个人出门。
被他拉来当保镖的苏清松陪了他两天以后,无奈道:“那些大人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怎么可能做找人偷袭你的事情?他们的手段不在这,都在朝堂和人心。”
柳落临和他姐妹式手挽手,说什么也不让他抛弃自己下车:“那万一他们就是这么不要脸呢?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不会放开你的。”
苏清松没有被限制的那只手捏了捏柳落临的脸,好笑道:“那你拉着我就不是危墙了?真被袭击了,我可没那个本事护你。”
但是你有男主不死光环啊。这种话柳落临不可能说出口,只能换个角度辩解:“可是你也是朝廷命官,还是太子殿下的属下,他们想杀我也得考虑考虑你吧?”
“嗯?”苏清松歪头,“你不知道在他们眼里,你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属下了吗?你还是尚书呢。我一个侍郎死就死了,无人在意,六部之一的尚书要是出了事,陛下肯定会追究的。”
“怎么会无人在意?我就很在意。”
“……”
柳落临说完那句话,马车里陷入死一样的沉寂,他们俩大眼对小眼,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柳落临什么都没想,只是话落在地上了,他不知道怎么开启一个新的话题,最终陪一个沉默。马车的晃动停止,柳落临抬起帘子看了眼外面,才说:“我到家了,阿月会送你回去。回见~”
因为小年的块头很合适贴身保护他,所以柳落临新安排了一个马夫负责把苏清松送回家。
“明日朝堂上见。”苏清松在马车上目送他进门,确认他安全以后才撩开帘子回车厢里。
又是胆战心惊度过的一天,柳落临踏进家门后才重新有了熟悉的安全感。刚要松一口气,云想悄无声息的出现立刻把那口气吓得哽住。
“夫君,有别人给你带的消息。”
“呼~云想你吓死我了。什么人的消息?你认识?”柳落临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
云想摇头说:“他说你会认识,把一块这个给我就走了,让你去老地方相见。”
她的手上捧着一块玉牌,穿玉牌的是金丝银线,一面雕着凤凰,另一面是柳落临熟悉的“荣和”,当时公主殿下把这枚玉牌举在自己面前的情况还历历在目。此次他也算是借着户部尚书管控国家财权这件事,达成了自己给荣和公主的承诺。这么着急找他,不知道又出了什么情况。
“这个令牌是荣和公主的,她和我也算是达成过交易,你看看那天我和苏清松茶楼的过程,认个脸。”
云想可以查看柳落临视角的所有事件,速通刷完以后,云想居然向他提出问题了!
“云想没有看懂,您和邵玉憧达成了什么交易?云想在其中并没有看到您的获利。”
柳落临边往房间走边给她解释:“首先她是公主,是不会被皇帝和太子忌惮、但又可以接触到他们的人。后宫不得干政,所以大臣很难通过自己送进宫里的女儿或姊妹影响皇帝的决策,但是公主可以做到。”
“另外帮她解除困境,她就不会像剧情里那样执着地拆散男女主或者拆散我俩。最后就是,帮了她,还展现了足够的大国威仪,我应该也会有功德拿吧?”
云想安静听完,点头说:“向更优的趋势影响历史,因为惠及千秋万代,所以功德无量。”
“哇!”
自己的统没那么多顾虑,柳落临抬手搭上云想的肩膀,以一种半抱半揽的姿势带着她一起走,随意甜到路边的一个仆人。
云想感受到不一样的温度,很认真地抬头问他:“需要我靠在你身上吗?”
“啊?不用不用。”柳落临说,“我就是顺手一搭,主要是我俩这个身高差刚刚好能让我搂住你你知道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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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茶楼,还是那种茶叶,还是那个人。
柳落临也不跟她客套,找个位置坐下就问:“公主殿下专程约见微臣,有何事吩咐?”
邵玉憧的表情依旧严肃,这次更甚平常:“你似乎得罪了六部绝大多数的人,据报还有首辅,我收到消息,他们在某处齐聚商量了小一个时辰。你的政务处理地非常好,父皇天天夸赞,所以他们不会从这方面下手,应该会以本宫为进攻点。”
柳落临仔细盘算,还真是,从他殿试的男女同权文章开始,到他在两个职位上都要替公主争取婚姻自由,他们似乎牵扯太深,容易被一起针对。
“可是殿下并无过分的行为,微臣也老老实实没干什么,他们能做什么呢?”
荣和公主看这种事情还是多一些,随意列举几个:“造谣你我有染,让本宫去和亲,质疑本宫有反心,怀疑本宫想夺权祸政,诸如此类的事情他们过往做的还少吗?”
柳落临下意识摸下巴思考:“那咱们能不能在他们出手前,先釜底抽薪让他们乱起来?”
“你有方法?!”
她眼中的期待不是假的,那种看救世主一样的眼神,让柳落临身上的压力指数型上升。
“这事儿得问问太子殿下的进度,我们放出的线应该能钓到大鱼了吧?若是能找到并端掉三皇子藏武器私兵的地点,我就可以用大臣们报价严重浮高为理由,怀疑所有拥有巨大财产的人除了贪墨,还有造反的嫌疑。反正柳家的账本经得起查,您甚至没有大笔的账本,这脏水泼不到我们脑袋上。”
“我不信他们都把账本掩盖得那么完美,没有人会自信到不去重新查账。而我也能把缩减开支这件事站住脚。等这件事兵荒马乱的过去,已经拖到外邦来朝的时候了,届时他们当堂提出和亲的话,前头我呈上的奏折有所铺垫,陛下不会答应。”
邵玉憧忙不迭点头,又担忧道:“那若是他们上奏指你为驸马……”
这点小事对柳落临的伤害为0,他往后一靠,双手一摊,百般无赖:“陛下不会让我这么能省钱的户部尚书因为这种事情卸任的。如果实在不行,我多找点姑娘或者殿下您多找几个面首,一点花名而已,我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