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海风裹着咸腥味，吹得人后颈发凉。拆弹专家蹲在地上，手里的工具发出“咔嗒”轻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众人的心尖上。林薇安扶着妈妈站在远处，眼睛却一直盯着陈叔——自从挂了那通电话，陈叔就坐在礁石上，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眼神发直，像丢了魂。
“陈叔怎么了？”林薇安小声问顾宸曦，指尖无意识蹭过他腕上的红绳，“他是不是认识那个打电话的人？”
顾宸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皱了皱：“应该是。刚才电话里提到‘想念桂花糕’，陈叔的反应很反常，说不定是他以前认识的人。我们先等拆弹结束，回去再慢慢问他。”
妈妈拉了拉林薇安的手，声音带着疲惫：“别太着急，陈叔心里肯定不好受，他要是想说，会告诉我们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半小时后，拆弹专家终于站起来，对着众人点头：“所有炸弹都拆完了，都是简易炸弹，威力不大，但要是同时引爆，整个码头都会塌。”
顾宸曦松了口气，扶着陈叔站起来：“陈叔，我们先回医院，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陈叔慢慢抬起头，眼里满是红血丝，声音沙哑：“是老周……那个声音，是老周……”
“老周？”林薇安愣了一下，“是爸爸以前的战友，周叔叔吗？我小时候见过他，他还帮我修过风筝。”
陈叔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就是他。当年他和你爸爸一起退伍，一起创办林氏的前身，后来他说要去国外发展，就再也没联系过。我以为他早就不在了，没想到……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还跟‘幽灵会’扯上关系……”
周叔叔？怎么会是他？小时候他总笑着揉我的头发，说要带我去放风筝。他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家？为什么要抓妈妈？难道当年他离开，不是去国外发展，而是有别的原因？
顾宸曦的脸色沉了下来：“您确定是他？有没有可能认错了？”
“不会错，”陈叔抹了把眼泪，“他说话的语气，还有提到桂花糕的样子，跟以前一模一样。当年他最喜欢吃我做的桂花糕，每次来家里，都要吃两大块……”
回到医院时，天已经黑了。妈妈被安排进了更安全的特护病房，门口守着四个保镖，连医生护士进出都要核对身份。顾宸曦让林薇安陪着妈妈，自己则去了警方的临时审讯室，想从被抓的黑衣男人嘴里问出更多关于“老周”和“幽灵计划”的线索。
审讯室里的灯光很亮，照得男人的脸惨白。顾宸曦坐在他对面，把一张老照片放在桌上——照片上是林父、陈叔和老周的合影，三人笑得很开心。
“认识他吗？”顾宸曦指着照片上的老周，声音很冷。
男人的眼神闪了一下，别过头：“不认识。”
“别装了，”顾宸曦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是下午码头那通电话的录音，“这个声音，你总该认识吧？他是你们的首领，周明远，对不对？”
男人的身体僵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顾宸曦继续说：“你们的‘幽灵计划’，是想控制江城所有医院的急救设备，要挟政府交出赎金，还要用纳米资料改进这些设备，让它变成能害人的工具，对不对？”
这句话戳中了男人的要害，他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
“猜的，”顾宸曦冷笑，“但看你的反应，我猜对了。周明远在哪？他下一步想干什么？”
男人咬着牙，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我不知道首领在哪。他只说，下一步要抓市中心医院的李医生，因为李医生手里有江城所有急救设备的核心权限，只有拿到权限，才能启动‘幽灵计划’。”
“李医生？”顾宸曦的心里一紧——李医生是妈妈的主治医生，这几天一直在帮妈妈调理身体，要是他被抓，不仅妈妈的治疗会受影响，“幽灵计划”也会顺利推进！
他立刻站起来，往特护病房跑。林薇安看到他进来，赶紧问：“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幽灵会’的下一个目标是李医生，”顾宸曦的声音很急促，“李医生手里有急救设备的核心权限，他们要抓他来启动计划！我们必须赶紧找到李医生，保护好他！”
林薇安的脸色瞬间变了：“我跟你一起去！李医生刚才还来给妈妈检查过身体，说晚上会再过来一趟，现在说不定还在医院！”
李医生要是被抓，后果不堪设想。薇薇肯定很担心，我得尽快找到李医生，不能让她再受惊吓。医院这么大，得先联系护士站，问清楚李医生的去向。
两人刚跑出特护病房，就看到护士站的护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顾先生！林小姐！不好了！李医生不见了！刚才有人看到他被两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拉进了楼梯间，现在楼梯间里只有一个乌鸦吊坠，没有其他人！”
顾宸曦赶紧往楼梯间跑，林薇安紧紧跟着他。楼梯间里很暗，只有应急灯亮着，地上放着一个熟悉的乌鸦吊坠，吊坠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想要李医生，今晚十二点，带完整密钥来城郊的旧药厂，只许你和林薇安来，别带警察，不然李医生就会变成下一个‘乌鸦’。”
林薇安捡起吊坠，手指冰凉：“他们又用这种手段威胁我们！李医生要是出事，妈妈的治疗怎么办？还有那么多需要急救设备的病人，怎么办？”
顾宸曦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让她安心：“别慌，我们不会让李医生出事的。我已经让阿力去查旧药厂的地形，安排人手在周围埋伏，只要‘幽灵会’的人露面，我们就能抓住他们，救回李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