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钰在忙着制作送给秦牧时的礼物,远在府城的秦牧时,也未曾停歇,正悄然掀起一场风暴。
府中一名小厮被严家重金收买,泄露机密;几位管事更是与严家暗通款曲,勾连成网。
秦牧时向来不屑于迂回周旋,更无心陪这群蝇营狗苟之徒演戏。他心中唯有一念:尽快扫清障碍,奔赴沈清钰身边。
于是雷霆骤起,毫不留情。该发卖者即刻驱逐,该辞退者当场革职。
短短数日,整个严府与冬木商行北号便焕然一新,上上下下皆换上了忠心可靠之人,秩序井然,如铁壁铜墙。
昔日乌烟瘴气之地,如今肃穆清明,俨然已成秦牧时铁腕治下的新天地。
这一日,秦牧时端坐于商行书房之中,墨香萦绕,案牍如山。
窗外秋阳斜照,映得他轮廓分明的脸庞镀上一层淡金。
青松轻叩门扉,推门而入,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主子,‘严缺德’来了。”
秦牧时眉头微蹙,眸光一凛。
青松立刻收敛笑意,正色垂首:“报主子,二东家严有德到!”
“哼。”秦牧时冷笑一声,唇角微扬,“总算来了,五天了,还真能沉得住气。”他指尖轻敲桌面,声音冷淡,“让他候着。”
“是!”青松领命而去。
会客室内,严有德坐立难安,额角渗出细汗。
五日前,其父联合几位叔伯、族老气势汹汹闯入北号闹事,他却刻意避走他乡,意图置身事外。
原以为秦牧时定会被搅得焦头烂额,再加上内有奸细,里应外合之下,必能让北号陷入混乱,进而趁乱夺权,将严叔衡任人唯亲、秦牧时管理失当之罪名坐实。
可当他风尘仆仆返回府城,却发现父亲杳无踪迹,诸位叔伯与族老竟也尽数失踪。
家中老母终日以泪洗面,族中妇孺围堵家门哭诉求人。
那些平日耀武扬威的亲戚,此刻却欺软怕硬,不敢再登北号半步,只敢揪着他一家撒气。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日影西斜,秦牧时才缓步而来,衣袂翩然,神色从容。
严有德“腾”地站起,顾不得指责对方怠慢,声音颤抖地质问道:“秦二!我爹他们人呢?你把他们藏哪儿去了?”
秦牧时目光淡淡扫过他,见厅中仅此一人前来,其余严氏族人显然皆被震慑住,不敢再来。
他嘴角微扬,语带讥诮:“急什么?严家人既然上门,我自然要好生招待,岂会怠慢?”
“那……那他们到底在哪儿?”严有德声音发虚,忽然脑中闪过血腥画面,惊得倒退一步,一手掩唇,一手指着他,“你……你不会杀人灭口了吧?”
“呵。”秦牧时低笑一声,眸光如刃,“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因为我们反对……”严有德语塞,脸色忽青忽白,正欲再问,却听秦牧时淡淡开口:“青松,去请人出来吧。”
不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数位身着华服、红光满面的老者鱼贯而入——正是那日闹事的严家长辈。
严有德目光急切地搜寻着父亲的身影,瞳孔骤然一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父亲原本棱角分明的尖下巴如今已变得圆润饱满,脸颊丰腴,整个人足足胖了一圈,与五天前判若两人,仿佛换了副皮囊。
再看一旁的堂叔,本就矮胖如弥勒,如今更是臃肿不堪,腰围竟似又向外扩张了两寸,浑圆的身躯宛如滚动的球体,连行走都需两名仆人左右搀扶,步履蹒跚,喘息不止。
这一行人,无一例外,皆是油光满面、肥头大耳,少说也胖了十斤以上,活脱脱像是被精心喂养的肥猪。
严有德心下骇然,一股寒意自脊背窜上头顶,他忍不住失声质问:“你……你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他们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秦牧时轻笑一声,唇角勾起一抹冷峻而戏谑的弧度,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哼,天天像喂猪一样硬塞,就是根竹竿也能撑成水桶腰。
他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语气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不过是些山珍海味罢了,熊掌鹿筋、驼峰豹胎、猩唇象鼻、千年老参炖百年灵芝,再配上万年王八熬的汤。让他们好好享受了几日人间极乐。”
“哦,对了——”他忽然抬眼,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你既然来了,就把这几日的膳食费结一下吧。七个人,五天,一人一万两,共计七万两白银。”
“什么?”严有德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你还敢收膳食费?七万两?你这是抢钱吗!”
秦牧时双手环抱于胸前,姿态从容而倨傲,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声音清冷如霜:“他们自行跑来北号闹事,我未报官缉拿,已是念在我叔么往日情分上格外开恩。七万两,是今日之价;若拖至明日,便是八万四千两,一文不能少。”
话音未落,一位族老已受不了了,颤巍巍地指着严有德怒吼:“严有德!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惹来这场祸事!这钱理应由你们家承担!快些付钱,让我们回家!再待下去,怕是要被活活撑死在这儿了!”
严有德他爹想要出声帮腔,可刚咽下的大猪蹄子还堵在胸口,胃里翻江倒海,一张嘴恐怕就要喷涌而出,只得紧闭双唇,面色发青,额角冷汗直流。
众人心里都清楚——这秦牧时,真真是个狠角色!
他将这群人囚于府中,每日以珍馐美味强行投喂,顿顿大鱼大肉、膏粱厚味,逼得人不得不吃。
好几次,他们吃到呕吐不止,可吐完之后,又被逼着继续吞咽,如同牲畜一般被圈养催肥。
短短五日,一个个从正常身形硬生生喂成了臃肿胖子,气血凝滞,四肢酸软,连呼吸都觉艰难。
若是再这样下去,别说做生意了,怕是连命都要交代在这了!
严有德双腿发软,脸色惨白如纸,几乎站立不稳,险些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