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惊得李绍雄双腿一软,“噗通” 一声瘫坐在地,柳氏的笑声也戛然而止,脸上的得意僵成了惊恐。
“你…… 你说什么?安国夫人?” 李绍雄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木头,他死死盯着梁流萤,记忆中那个每日痴傻呆坐的妻子,与眼前这位受三军跪拜的女英雄渐渐重合,巨大的惊骇让他几乎窒息,“不可能…… 你怎么会是安国夫人?当年那个……”
梁流萤冷冷瞥了他一眼,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她转向仍在颤抖的柳氏,目光锐利如刀:“你以为毁掉军中水源便能乱我军心?当年临安王在楚州时,将士们饮雪水、食草根尚能死守三月,如今这点伎俩,未免太小看大宋将士了。”
柳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不再求饶:“‘牵机引’误解,你们就等着这些将士们三日后毒发身亡。”
“谁说没有解药呀?”梁流萤走到柳氏跟前,在柳氏震惊的目光中将手伸进柳氏的内衣,然后梁流萤默念系统,兑换出解药,假装是从柳氏的内衣里面取出来的解药。
柳氏看向梁流萤的眼神像看见鬼呀,突然疯狂的大喊:“不可能,不可能,你是鬼……”侍卫拖着她往外走时,她的哭喊渐渐远去。
李绍雄见柳氏被拖走,知晓自己已是穷途末路,求生的本能让他连滚带爬扑到临安王脚边,死死抱住王爷的腿,声音里满是哀求:“王爷你不能杀我!”
临安王厌恶地皱眉,抬脚想将他踹开,却被他死死缠住:“给我一个理由说!”
李绍雄如抓住救命稻草,急忙喊道:“安国夫人!她是我的妻子啊!当年那封休书,是她自己写的,不是我休她!我大宋律法向来只有男子休妻的规矩,哪有女子主动写休书的道理?这休书根本不作数!按律法,我至今仍是她的丈夫!杀了我,便是断了安国夫人的夫家根脉,于理不合啊!”
他越说越得意,仿佛真的抓住了律法的漏洞,甚至抬头看向梁流萤,眼中带着一丝自以为是的挑衅 —— 只要攀住 “安国夫人丈夫” 这层关系,临安王再怒,也得顾及安国夫人的名声,不敢轻易动他。
可这话落在临安王耳中,却如同一盆热油浇在烈火上。他本就因李绍雄勾结金国细作、纵容小妾下毒而怒火中烧,此刻听闻李绍雄竟还敢以 “丈夫” 自居,觊觎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
“住口!” 临安王厉声喝道,不等李绍雄再开口,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寒光乍现,刀身映出李绍雄惊恐的面容。临安王手腕一扬,刀锋直逼李绍雄的脖颈,冰冷的刀刃已贴在他的肌肤上,吓得他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我的女人,你也敢惦记?” 临安王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彻骨的杀意,“梁流萤是安国夫人,是护我大宋河山的巾帼英雄,轮得到你这等通敌叛国的宵小之辈玷污?还敢拿律法当幌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李绍雄吓得魂飞魄散,牙齿不停打颤,哪里还敢有半分挑衅的心思,只顾着哭喊:“王爷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是她丈夫!我胡说的!”
梁流萤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狼狈的一幕,眼中没有半分波澜。如果真有这么深情,当年为什么没有求来赐婚圣旨,现在搁这表现自己深情,太晚了吧。
临安王看着李绍雄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眼中杀意更浓,手腕微微用力,刀锋已划破李绍雄脖颈的皮肤,一丝鲜血缓缓渗出。“勾结金人,毒害将士,还敢对安国夫人不敬,三条罪状,哪一条不够你死千百次?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斩了你这败类!”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之际,梁流萤忽然开口:“王爷且慢。”
临安王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她,眼中的怒火稍稍收敛:“夫人有何吩咐?”
梁流萤走到李绍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清冷:“杀了他,倒脏了王爷的刀。此人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当交由军法处置,让三军将士看看,通敌者的下场。”
李绍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刚想开口求饶,却见梁流萤眼神一冷:“军法处置,可比一刀痛快死了,要难受得多。”
临安王闻言,明白了梁流萤的用意,冷哼一声,收回佩刀,对侍卫下令:“将李绍雄押入大牢,明日午时,当着全军将士的面,依军法处置!”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瘫软如泥的李绍雄拖了下去。营帐内,气氛渐渐平复,赵景晨看向梁流萤,眼中的冰冷化作温柔:“方才是本王失态了。”
梁流萤没有看他,也没有接话,而是对着将士们说道:“王爷是为护我,流萤心中感激。只是眼下军中之事繁杂,还需王爷与诸位将领一同商议对策。”说完便转身走出营帐,只留下临安王和众将领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