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那小子怕是不敢来了吧?这世上哪有这么傻的人,明知是死局还往里跳?”那天主持拍卖会的男人低眉顺眼地站在三爷身边,语气里却藏不住讥讽和轻蔑,仿佛已经把叶晨峰当成了个笑话。
三爷眯着眼,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不紧不慢地走着,像在嘲弄谁的耐心。他心里微微一沉:**难道我这次真看走了眼?他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蝼蚁?**
他缓缓从雕花木椅上站起身,衣角带起一阵微风。大厅中央,毛康平和虎哥被铁链高高吊起,像两只被剥了皮的野兽,浑身血痕交错,深可见骨。汗水混着血水顺着他们干裂的嘴唇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暗红的小点。
“看来啊,”三爷冷笑一声,声音不高,却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个人的耳膜,“你们那位‘英雄’今天是不会来了。既然没人救你们,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下辈子投胎,记得睁大眼睛,看看该跟谁混。”
两人原本就奄奄一息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彻底黯淡下去,像熄灭的炭火。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呜咽,舌头无力地舔着干裂的唇。就在绝望快要吞噬他们的那一刻,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点。”
所有人猛地回头。
叶晨峰就站在那儿,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甚至还拎着个刚买的咖啡杯——谁能想到,这家伙是从平角裤起步,一路逛完商场才来的?
可当他目光扫过空中那两具血肉模糊的身体时,嘴角那抹漫不经心的笑,瞬间冻结。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把咖啡放在门口的桌上,一步步走进大厅。
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寒初雪跟在他身后,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吊儿郎当的男人眼神变得如此冰冷——漆黑如夜,却又燃烧着某种近乎暴烈的情绪。她心头一紧:**他真的能赢吗?**
毛康平和虎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瞬间,所有的怨恨都被冲散了。他们知道,这个人本可以一走了之,躲得远远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他偏偏来了,还穿得像个赴宴的贵公子,仿佛这不是一场生死对决,而是一场迟到的约会。
“叶……叶先生!”毛康平声音颤抖,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您快走!别管我们了……我们不值得……”
虎哥这个铁打的汉子也红了眼眶,咬牙道:“叶先生……咱们是打架认识的,可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要是能活下来,我小虎这辈子给您牵马都愿意!”
话音未落,“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他们脸上。
主持拍卖的年轻人踱步上前,一脸不屑:“闭嘴!你们这些烂命狗,也配谈什么义气?别说他来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今天也得死在这儿!”
叶晨峰的脚步停了。
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那个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少年,而像一头终于睁开眼的猛兽。瞳孔深处,灵魂力如潮水般翻涌,一层层攀升——六级灵魂力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寒初雪呼吸一滞。
她知道,这一刻的叶晨峰,动了真怒。
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年轻人,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人起初还不以为意,甚至咧嘴一笑:“哟,这是来跪地求饶的?不错嘛,总算有点自知之明。”
下一秒——
“啪!!!”
一记耳光炸响全场。
不是普通的巴掌,而是裹挟着灵魂力的一击!
那人整张脸当场扭曲变形,鼻梁塌陷,眼眶爆裂,七窍喷血,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飞出去五六米远,“轰”地撞在墙上,滑落在地,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哀嚎,牙齿混着血沫往外掉。
“三爷……救我……救我啊……”他挣扎着爬行,声音含糊不清,满脸惊恐。
可刚才那份嚣张劲呢?早就碎成渣了。
三爷终于正眼看向叶晨峰,眉头微皱:“年轻人,你是不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易顺的地盘,轮得到你撒野?你是来投降认罪的吧?”
叶晨峰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你家狗刚才说,我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我都死了,还赔什么罪?再说了——”他抬眸,直视三爷,“你觉得我会干这种蠢事?”
三爷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也不必多言。得罪易顺的人,只有一个下场。他们必须死,你也一样。”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带上几分戏谑:“但我真佩服你。明明三天前被我打得满地找牙,现在居然还敢准时赴约?你是来让我夸你讲义气?还是胆子大得离谱?”
“讲义气?有那么一丢丢。胆子嘛?也算不小。但你马上就会发现——笑,真不是现在该干的事。”叶晨峰缓缓抬起眼,眸光如刀,体内那股澎湃汹涌的六级灵魂力如同江河决堤,奔腾不息,在经脉中咆哮流转,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无形的力量震得微微颤动。
刚才被他一巴掌抽飞出去的青年男子,嘴角还挂着血丝,狼狈地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架着爬起来。他踉跄着走到三爷身边,眼神阴狠得像条毒蛇,咬牙切齿道:“三爷,别跟他啰嗦了!先废了他手脚,再慢慢‘请’他吃顿‘大餐’。”说着,脸上竟浮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狞笑,脑子里已经脑补出无数种让人皮开肉绽的酷刑——钉指甲、剥脚皮、盐水浇伤口……他越想越兴奋,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三爷眯了眯眼,终于不再犹豫。他知道,拖下去只会让局势更被动。深吸一口气,体内真劲瞬间提至巅峰,脚下地面“咔”地一声炸裂,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直扑叶晨峰!拳风呼啸,带着足以开碑裂石的威势,誓要一击定乾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晨峰却只是轻轻往前踏出一步,将寒初雪稳稳挡在身后。那一瞬间,他的背影并不高大,甚至还有些清瘦,可却像一座突然拔地而起的山,给人无比安心的感觉。
寒初雪怔住了,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她望着那个不算宽阔的背影,心头猛地一热,仿佛寒冬里忽然照进了一缕阳光。“他……真的能赢吗?”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心里却悄悄燃起一丝不愿承认的期待。
另一边,被铁链吊在半空的毛康平和虎哥,脸色惨白如纸,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他们死死盯着场中,手心全是冷汗。“不可能的……三天前他还被打得像个狗一样……这才过去几天?”毛康平嘴唇哆嗦着,可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他多希望这一次,奇迹会发生。
拍卖台上的主持人更是咧着嘴傻笑,看着叶晨峰站在原地不动,还以为他是吓破了胆,腿都软了。“哎哟,这小子怕是魂都飞了吧?”他搓着手,满脸兴奋,“待会儿三爷一拳下去,非得把他砸进地里不可!”他已经开始幻想等会怎么添油加醋地描述这场“惨败”了。
可下一秒——
风停了。
声没了。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全都凝固了。
就在三爷的拳头距离叶晨峰胸口仅剩寸许之时,一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灵魂波动猛然爆发!那不是真劲,也不是灵力,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力量——六级灵魂力全面释放的刹那,整片空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空气扭曲、光线弯曲,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
三爷瞳孔骤缩,心头警铃狂响:“不好!”
想退?晚了。
叶晨峰甚至连眼神都没变一下,右腿轻抬,动作优雅得像在散步,却又快得看不见轨迹。
“砰——!!!”
一脚踹出,看似平淡无奇,实则蕴含万钧之力!
三爷的胸口像是被万吨重锤正面轰中,胸骨当场塌陷,内脏移位,鲜血如喷泉般从口中狂飙而出。他的身体像一只断线的破风筝,划出一道凄惨的弧线,“轰”地砸进远处的墙壁,砖石崩裂,烟尘四起。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一招。
就一招。
那个曾经横行一方、让人闻风丧胆的三爷,就这么……被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