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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血引玄机,玉韘惊变(盘龙垒,墨家秘研实验室)
实验室的空气凝固了。陈清河、墨离、助手,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衍化镜下那个特殊的培养皿。皿中,一滴取自权靖烽指尖、殷红而纯净的鲜血,如同朱砂点入清泉,正缓缓融入一份稀释的、活性即将衰竭的“净烽因子”样本中。
白映雪抱着权靖烽站在一旁,脸色微微发白。取血过程短暂,权靖烽只是委屈地瘪了瘪嘴,在白映雪的安抚下很快安静下来,但母亲的心却如同被针扎般疼痛。这滴血,承载着她破釜沉舟的希望。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秒都无比漫长。衍化镜下,那滴鲜血如同拥有生命般,并未立刻扩散,反而在培养液中形成了一颗晶莹的“血珠”。而原本呈现离散、黯淡状态的“净烽因子”微粒,如同受到无形召唤,开始缓缓向这颗“血珠”聚拢、环绕!
“看!它们在靠近!”助手忍不住低呼。
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当几颗“净烽因子”微粒接触到“血珠”边缘的瞬间,那“血珠”表面仿佛荡起微不可察的涟漪!接触点附近的“净烽因子”微粒,其核心的金红色光泽骤然明亮了数倍!活性读数在旁边的仪表上猛地跳升!
“活性…活性在恢复!在增强!”墨离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陈清河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焦距,仔细观察。只见那些被“血珠”接触激活的“净烽因子”微粒,并未被血珠吞噬,反而像是被注入了新的能量,变得更加活跃、稳定!它们围绕着“血珠”缓缓游动,如同忠诚的卫士拱卫着君王,其活性衰减的速度大大减缓!
“不是载体…是‘钥匙’!是‘引子’!”陈清河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靖烽的血,是开启和稳定‘净烽因子’活性的特殊‘钥匙’!她的血液环境,蕴含着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能‘唤醒’并维持因子活性的生命信息!” 他激动地转向白映雪,“表妹!我们找到了!虽然无法大规模复制因子本身,但只要定期用靖烽少量的血液作为‘引子’,就能在体外环境中长时间维持‘净烽因子’的高活性!这足以制造出小批量的高效‘净世之焰’血清!”
希望的火光再次照亮!权靖烽这滴珍贵的血,成为了打破僵局的关键钥匙!然而,这同时也意味着,这个小小的婴儿,在未来的抗毒之战中,将承担起无法替代的、特殊的责任。白映雪紧紧抱着女儿,喜悦与沉重的责任感交织心头。
第二幕:冰城余烬,暗线惊魂(北平,傅三爷秘密联络点)
北平的初雪纷纷扬扬,覆盖了青灰色的胡同。一处不起眼的当铺后院厢房内,炭火盆烧得正旺。傅三爷裹着一件半旧的棉袍,靠坐在炕桌旁,脸色比在盘龙垒时红润了些,眼神依旧锐利。一个穿着厚棉袄、如同普通伙计的精瘦汉子垂手肃立,正是傅家“沉渊”系统在东北的负责人之一,代号“地鼠”。他刚从冰封的哈尔滨潜回。
“…马达尔饭店事件后,小野三郎如同惊弓之鸟,行踪极其诡秘。‘黑龙’基地加强了数倍警戒,我们损失惨重,‘寒鸦’…‘寒鸦’为掩护我们最后一条情报线撤离,主动暴露,引开追兵…殉国了。”地鼠的声音低沉而悲痛。
傅三爷捻动手中两颗山核桃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即被冰冷取代。“寒鸦…是条汉子。抚恤加倍,他的家小,傅家养一辈子。”他顿了顿,声音更沉,“说重点。”
“是!”地鼠精神一振,“虽然小野难寻,但我们的人在清理哈尔滨外围据点时,意外截获了一份未完全销毁的加密电文碎片。破译后,指向一个代号‘归巢’的紧急联络预案。我们顺藤摸瓜,锁定了哈尔滨道外区一个看似废弃的俄国教堂地下室,那里是特高课的一个备用死信箱。”
“就在我们准备布置监控时,”地鼠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两天前的深夜,风雪最大的时候,我们的人发现有人试图抹除教堂附近一处极隐蔽的联络标记!手法很老道,不是特高课的常规路数!我们的人没敢打草惊蛇,只远远拍到一张模糊的侧影。”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被体温焐热的、模糊的相纸。
照片上,风雪弥漫,一个裹着厚实皮帽和围巾的身影,正弯腰在一处墙角快速动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侧脸轮廓和略显佝偻的身形,完全无法辨认身份。
“不是我们的人?”傅三爷眉头紧锁,盯着那模糊的影像,仿佛要从中看出端倪。
“绝对不是!”地鼠肯定道,“而且此人出现和消失都极其迅速,对那片区域的地形异常熟悉,像是有备而来!我们怀疑…是影佐启用了另一条极其隐秘的‘暗桩’,或者…有第三方势力在浑水摸鱼,试图切断我们或特高课的线索!”
未知的搅局者!傅三爷的心头蒙上一层更深的阴影。哈尔滨的乱局之后,水似乎比想象的更浑!影佐的网,难道还有更深的一层?或者,有别的势力也盯上了“墨髓”和“神之种”的秘密?
“继续监控教堂!启用最高级别‘静默’观察!重点留意任何试图靠近或破坏标记的可疑人物!”傅三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同时,动用‘沉渊’最深的力量,给我查!查这个模糊身影可能的来历!哈尔滨城内,有哪些势力或人物,有能力、有动机做这种事!记住,绝对保密!此事,除你我,暂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危险的,这个神秘的“抹痕者”,如同潜伏在冰层下的毒蛇,必须尽快揪出来!
第三幕:归鞘砺锋,初逢义侠(盘龙垒,山巅观云亭)
盘龙垒后山,一处视野开阔的观云亭。初雪过后,天空澄澈如洗,连绵的太行山余脉披着素裹银装。权世勋(幼子)披着厚厚的狐裘大氅,在陈清河的搀扶下,缓缓登上石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步履已稳了许多,眼神中沉淀着大病初愈后的沉静与深邃。手中,习惯性地摩挲着那枚温润的玉韘。
“多出来走走,恢复得快。”陈清河笑道,“姑父和傅三爷派来的人在主厅商议要事,映雪陪着靖烽,难得清静。”
权世勋(幼子)微微颔首,目光投向莽莽群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就在这时,山道下方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只见白鸿儒引着一位风尘仆仆、身姿挺拔如松的灰衣汉子走了上来。正是去而复返的祝剑生!他此行是受傅三爷密令,将一份关于东北最新动态(不含抹痕者)的绝密口信亲自带回,并商讨后续联络通道。
“世勋,祝师傅本次去而复返,是带来了更重要的消息!”白鸿儒朗声说道。
权世勋(幼子)目光落在祝剑生身上。那日行离,不曾仔细瞧上一瞧,眼下离得近了更是瞧得真切,眼前之人,面容平凡,眼神却亮如寒星,行走间气息沉稳如山岳,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祝师傅!”权世勋(幼子)松开陈清河的搀扶,强自站稳,对着祝剑生深深一揖,动作因虚弱而微晃,但诚意十足,“权世勋,再次谢祝师傅高义!救命之恩,权家上下,铭感五内!” 他手中的玉韘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祝剑生连忙上前一步,稳稳托住权世勋(幼子)的手臂:“权二爷太过客气了,切莫多礼!这是折煞祝某了!夫人智勇双全,少主福泽深厚,祝某不过恰逢其会,略尽本分。二爷身体要紧!”
两人的手第一次真正相握。权世勋(幼子)的手修长、冰凉,带着文人的骨节和久病初愈的虚弱,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坚韧力道。祝剑生的手则宽厚、粗糙、温暖,布满厚茧,是历经风霜的武者之手。一股书卷气与江湖气,世家底蕴与草莽豪情,在这太行山巅的初雪晴空下,无声碰撞、交融。
权世勋(幼子)看着祝剑生坦荡磊落的眼睛,感受到那份不卑不亢的真诚与厚重,心中涌起由衷的敬佩与感激。“祝师傅侠名,世勋早有所闻。此番恩情,非言语可表。他日若有驱策,权家必倾力以赴!”
祝剑生爽朗一笑,抱拳道:“二爷言重!江湖路远,相逢是缘。待二爷痊愈,若有闲暇,可来山东走走,尝尝我镖局的粗茶,听听海上的风。祝某必扫榻相迎!”
白鸿儒和陈清河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权世勋(幼子)也难得地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一言为定!”
山风拂过,卷起亭角积雪。权世勋(幼子)手中的玉韘微光流转,祝剑生腰间的镖囊沉稳如山。这初次正式的会面,没有过多的言语,却奠定了一份超越恩情、基于相互敬重的江湖情谊。归鞘的刀锋在积蓄力量,而行走四方的义侠,将成为盘龙未来烽火中,一道不可或缺的、连接更广阔天地的桥梁。然而,已远归北平的傅三爷却是凝重的脸色,以及东北方向传来的“抹痕者”惊讯,如同初晴天空下悄然汇聚的阴云,预示着平静的休养期,随时可能被新的惊雷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