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不知道是谁打的他，而且他在旅馆登记的信息也是假的。
就是董衫月那边有点麻烦。
他折返回去，石昊头疼的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
“一直在哭，你赶紧安慰安慰吧，天不早了，我跟我妹妹先回去了！”
天色擦黑，苏耀祖被董衫月哭的实在没招了。
“你别哭了，你总不能赖上我吧，我救了你，我又不欠你什么，你赶紧说怎么办吧！”
董衫月瞪大哭肿的眼睛。
“你能不能先给我点卫生纸，我擦擦鼻涕。”
苏耀祖从裤兜里掏出一团卫生纸。
“我可用不起你平常用的那种卫生纸，我这儿只有刀纸。”
董衫月也不嫌弃，接过来擦了鼻涕跟眼泪。
“你能不能送我去我奶奶家，我奶奶家在老城区城南柳树街。”
虽然奶奶不承认她妈的身份，但是这趟回来，她爸领着她回过一趟老家，奶奶对她态度虽然不好，也没有把她撵出去。
她妈干这种事情肯定没跟她爸报备，当下只有奶奶能护住她！
苏耀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不是让他收留就好！
他恨不得立刻把董衫月送到地方。
但是董衫月走不快，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在街上慢慢悠悠地走着。
董衫月看着走在前面的人。
“苏耀祖，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这话还用得着说吗？苏耀祖走在前面头都不回。
“没有啊……”
董衫月嗤了一声。
“我知道你讨厌我，因为我欺负高盼盼，还有后来我找你表白，以及学校里那些有关我的传言，你心里肯定把我当成蜘蛛精，要跟我保持距离对不对？”
蜘蛛精是西游记里的妖怪。
长得漂亮，但是心狠手辣。
苏耀祖觉得她对自己的形容很贴切，但是两人还没熟悉到可以开玩笑的程度，他自然也不会回应。
“不止这些，我还在背后指使程威散播邓芳芳的谣言，我在学校里欺负别的女生，都是我做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快。
“在我的世界里，弱者活该被欺负，因为我以前就是弱者，我从小在别人的欺负中长大，当我成为了强者，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我失去的都讨回来！”
“觉得我可恶？哈哈，我也觉得，苏耀祖，我真的很讨厌我自己！”
苏耀祖的脚步停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前，这户人家的楼房跟周围的平房格格不入，又高又气派的大门隔绝了所有人的窥探。
“到了，你进去吧。”
董衫月上前敲了敲门，董家的保姆开门。
“衫月小姐？”
目送董衫月进了那道铁门，苏耀祖转身快跑着回家，跟身后有人追他似的。
“你干什么了这么着急？”
徐巧芳收摊回来，刚到院子里，晚上的生意比白天还好呢，明天她多准备点食材。
“没事儿！”
苏耀祖钻进自己房间里，捂住那颗一直扑通的心。
【耀祖有情况！】
【跟做了亏心事似的，他肯定有情况！】
孩子大了有心事很正常，徐巧芳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把董衫月在背后造谣邓芳芳的事情告诉他呢，想了想决定再缓缓，回头再跟他说。
把恩恩跟囡囡哄睡，徐巧芳坐在床边数钱。
今天一天没少赚，照这个势头下去，下个月就可以考虑动工盖她的饭馆了！
周一开学，董衫月请假没去学校，苏耀祖一整天都没心思学习，下午放学，邓芳芳来找他请教问题，他也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邓芳芳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苏耀祖，你怎么了？一天都不在状态？”
苏耀祖一个激灵，低头一看，草稿纸上他给邓芳芳讲的题思路都错了。
“没什么，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有点困，这道题算错了，重新来。”
一道数学题讲了半个小时。
邓芳芳以为他为了警察局的事情烦恼，开口安慰他：“我没事了，学校里今天已经没有人议论我了，程威他们几个今天没来学校呢，可能被揍了来不了学校。”
苏耀祖心虚道：“是吗，那就行。”
晚上还有两节自习课。
徐巧芳今天特意多准备了一倍的食材，放学的时候还没卖完。
“哎，你们看见没，摆摊卖卤肉那个就是苏耀祖他妈！”
“他们家不是开仓库的吗？怎么还出来摆摊了？该不会是苏耀祖说谎话吧？”
几个同学对着徐巧芳指指点点，徐巧芳没听见，苏耀祖听见了。
“喂，谁说开仓库就不能卖卤肉了？我以前还卖过卤肉呢，只要能赚钱，只要不违法，什么活不能干？我们凭劳动赚钱有什么丢人的？”
那几个说苏耀祖坏话的男生闭嘴了。
囡囡跟恩恩都到时间打瞌睡了，张万家忙着给客人切肉，徐巧芳用床单把囡囡裹在背上，前面抱着恩恩哄睡。
【巧芳同志真能干呀我去，咱就是说，有钱人都这样吗？】
【现在的有钱人肯定不这样，以前白手起家的富一代差不多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干实体出来的，哪儿像现在的人，各种资本运作，就能空手套白狼。】
苏耀祖上前。
“妈，你回家吧，我在这儿帮忙。”
儿子没嫌弃她丢人，主动过来帮忙，徐巧芳觉得欣慰。
“你回家吧，不是还有作业？等你高考完放暑假了再说！”
苏耀祖哦了一声。
“那我回家了。”
现在的天气白天热，晚上有点冷，但一直干活的徐巧芳额头上冒汗。把恩恩哄睡放到小推车上，她又把囡囡从后背抱下来，坐在凳子上喘气儿。
家里有贷款，苏耀祖一直都知道，他也知道徐巧芳出来摆摊是想赚钱还债。
第二天上午，苏耀祖上了一节课后去找班主任请假，把自己小金库里的钱全部取出来，一共五千三百五十四块钱，他自己留了五十四，剩下的五千三他全部拿出来。
中午十一点，徐巧芳刚把摊子支上，苏耀祖就出现在摊子前。
“耀祖？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咋这个点儿回来了？”
苏耀祖把装了钱的书包塞给徐巧芳。
“妈，你别太辛苦了。”
他喊完这句话就跑了，“我回学校上课，中午不回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