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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神景琏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温和地看向辰沐,他也开始察觉到了,发现辰沐似乎也对此并不明白这件事。

于是开口解释道:“地狱禁地的天空,黑暗如墨,黑暗到像是能够吞噬一切光明,树苗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然而,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哪怕仅仅是一束微弱的光,就能够带来新的希望,能让荒芜的大地重焕生机。你大概会好奇,为何在这地狱禁地中,会有如此健康的树苗吧?那是因为它被迫生长在极为贫瘠的土地,本就生错了地方。它为了生存,拼尽了全力,仿佛在声声哀求和恳切地恳求着那束能给予它生机的光,而我恰好赋予了它这束希望之光。”

辰沐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和你刚才所说的内容有什么关联?”

光神景琏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这和你关系可不小。我记得有这么一段话,一个真正内心冰冷且控制欲极强的人,是不会容忍其他不同声音存在的。而一个彻头彻尾沉浸在黑暗中的人,他永远无法理解光明,更无法伪装出光明的样子,他的世界里只有黑暗,只有一种声音。那些因绝望,现实而不敢追求光明的人,往往会厌恶光明,声称它无足轻重。然而,一旦他们内心有所松懈,或是摘下平日里伪装的面具时,便会不由自主地将对光明的渴望再次拿出来审视。我不禁在想,你是不是这样的人呢?”

辰沐听闻,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且充满震惊,却并未反驳,只是问道:“你为何如此肯定我就是这种人?”

光神景琏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在询问罢了!还有,你既然讨厌光属性,又为何对其如此好奇?若是厌恶,理应不会多看一眼。”

说着,光神景琏手中光芒陡然增强,那原本生机盎然的树苗,竟渐渐不再生长,转而开始枯萎。

辰沐一直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虽未言语,但心中的好奇愈发浓烈,毕竟在他过往的生命历程中,从未经历过这般情景,今日算是头一遭。

光神景琏此时像是在自言自语:“光过多会导致枯萎,这便是光属性的另一个特性。过多的光照,对任何人和生灵而言,都犹如沉重的负担,让人无所遁形。”

光神说完了话,光神景琏将手中的光照向别处,那里恰好是一只地狱禁地黑暗妖兽的栖息之所。那妖兽被强光一照,瞬间停下脚步,愣了片刻后,便慌不择路地拼命躲避起来。

辰沐见状,不禁问道:“光神,这便是光属性的作用吗?”

光神景琏点头回应:“算是吧。光属性能让人和生灵无所遁形,适量的光可以滋养生命,让其茁壮成长,但过量的光也能致使生命枯萎。光既能照耀世间万物,赋予生机,亦能将万物摧毁,就如同世间万物皆有影子,而影子本身便是黑暗的一部分。”

辰沐听了光神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说道:“你对光属性确实很了解。”

光神景琏笃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在这地狱禁地被囚禁了整整八亿年。起初,我满心浮躁,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开始探寻自我,逐渐认可了自己,也意识到当初的自己是何等的冷漠。为了消磨漫长的时光,我真正深入地研究光属性,没想到竟从中找到了乐趣与收获,也因此喜欢上了光属性。我想起当初,我的光属性从未温和地洒落在任何人身上,最终落得那般下场。我既聪明又愚蠢,聪明的是能看透人们内心的欲望,他们的心思我一目了然,所以懒得开口,不屑与人交流,自视甚高。但愚蠢的是,我拒绝让任何人了解自己,态度冰冷,难以接近,世人自然也不会为我辩解。我将世人都视作平庸、愚蠢且欲望缠身之辈,认为他们找我不过是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没错,绝大多数人确实如此,但也有人只是为了活下去,还有人,只是想听我解释,到最后,我也没给他答案。”

辰沐深知,光神景琏这是在讲述自己的过往经历。他想起八亿年前与暗神相关之事,心中既痛恨暗神,也埋怨自己。

就在这时,光神身上缓缓浮现出光之神域,温暖的光芒瞬间包裹住辰沐,让他感觉四肢百骸都沉浸在温暖之中。辰沐一脸不解地看向光神。

光神景琏缓缓说道:“光,本就应该光明正大地去面对,而不应像我曾经那般逃避。”

辰沐似懂非懂地琢磨着光神景琏的话,表面上,那些话语里并未直接提及他,可每一句,却又仿佛都与他息息相关。

彼时,光神景琏目光温和而坚定地注视着辰沐,眼神温和开口:“听从内心真实的声音吧。你已然站在近乎巅峰之处,山下之人对你的厌恶与反感,你大可以充耳不闻。你无需再执着于那个所谓既定的自己。你一直以来追求自由、渴望强大,究其根本,不就是为了挣脱束缚、不被他人奴役吗?如今,已然无人能够奴役或掌控你,那你又为何不肯接纳另一个全新的自己呢?”

辰沐静静地听完这番话,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他甚至都记不清他们是如何结束对话的,脑海里也实在想不出后续该如何回应,或许,他已经听够了那些本该听的话语。

此刻,辰沐与光之神域相融,他坦然接纳了光之神域,而光之神域也同样接纳了他。

在这个时候,他的一个次身正置身于一个沐浴在温暖光芒下的星球,惬意地感受着阳光的轻抚。

这种行为,是他往昔从未想过会再次体验的。曾经,是没有机会;而如今,他本厌恶那个看似无能的自己,然而就在此时,他恍然发觉,这并非无能,而是一种释然,是自己对过往的再度正视。

心向黑暗,从来都不是他能自主选择的,可即便接受了黑暗,也并不意味着就不能再享受光明。毕竟,光与暗并非天生的死敌,人们总说黑暗会伤人,可当光明强烈到一定程度,同样也会给人带来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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