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京时放下筷子，不看姜苑随口问了句。
“嗯，高中。”
姜苑听出来了，叶京时是在敲打陈局别忘了自己的年纪。
“真是难为你了，你们公司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非得让一个高中生出来，陪一群老男人应酬？！”
叶京时的话，说的很难听，在座的各位却没人敢反驳。
包括姜苑那个张扬跋扈的老板。
孙老板圆场道：“姜苑是我们公司最知名的演员，我带她出来见见文化部领导，商圈投资人。
也是想着让年轻人多点机会，和领导们学习、交流一下，争取早日进步的。
我们公司想要出一点绵薄之力，推动文化产业发展啊。”
她讪笑着，把漂亮的谄媚话术，发挥到极致。
“哦？那你有学到了什么吗？”叶京时转头看着一旁的姜苑。
姜苑不敢看他，也不敢回答。
抓了抓脖子，雪白的脖子被几道红印子衬的越发修长。
她能说学到的就是如何阿谀奉承，讨好巴结吗？
见姜苑不回话，孙乐薇急了：“问你话呢！哑巴了？”
姜苑借着微醺的酒劲儿，鼓起勇气，看了看叶京时，她决定豁出去赌一次。
输赢自己都认了！
“叶先生，说实话我的悟性不高，对酒桌文化了解不多，而且课业繁重，我本是不想来的。”她平静地说。
“那你总不会是，被绑来的吧？”
叶京时手里把玩着酒杯，里面的酒微微漾着波纹，眼里浮现出一丝探究的光。
姜苑看了看孙乐薇，她正瞪着自己，好似警告。
索性掀了拍桌，大不了就是被她卖给老男人抵债的最坏下场了。
她大着胆子，直视叶京时的目光。
义正言辞起来，“因为我被逼着签了合约，如果违约了，违约金太高，我赔不起。”
“什么合约，还要强迫高中生喝酒的？”
叶京时的眼睛扫过她老板，看似轻笑实则犀利质问。
孙乐薇堆笑着解释：“小孩子，开玩笑的，叶先生，您别当真。”
赶紧给姜苑使眼色，叫她闭嘴。“姜苑，你是不是酒喝多了有些醉了？怎么胡乱说话？”
姜苑闭嘴，看了看叶京时和在座的各位。
“说下去，我想听！”
叶京时放下酒杯，漾着的酒溅了几滴出来，他很反感别人插嘴，一脸严肃命令道。
晃动的水晶灯，落下浮动的光影，
暖黄色的柔光罩在她脸上，或明或亮。
“叶先生，您真的想听吗？”
姜苑拿不准，这位太子爷是纯好奇那份合约，当个乐子听着玩的；
还是路见不平，单纯想拔刀试试威力。
叶京时俯看着她过敏的脸，一丝玩味地勾起嘴角：“你说呢？”
她仔仔细细地解读他眼里的密码，那密语她猜不透。
蒙一个吧！
“我的经纪公司老板孙乐薇女士，通过欺骗手段逼迫我母亲替我签下了，长达二十年的不平等合约。
如果不按照合约条款履行，就要赔付巨额违约金。
我母亲因此事发疯，现如今被关起来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而我自己一人，蚍蜉撼树，无力反抗。
不得已只能屈从孙乐薇女士的安排，一次次参加今天这样，促交流谈业务的饭局。”
叶京时敛起脸上的玩世不恭，看了看孙乐薇：“是这样吗？”
孙乐薇听了，脸都气绿了：“叶先生，别听这个小丫头片子胡言乱语。
没有的事儿，她是记恨公司发现她早恋，给她警告的事情，专门出来砸场子搞破坏。”
“实际上，她们家早就破产了，家里欠了一屁股债。
是我好心收留她，给她交学费，帮她母亲治疗，用心栽培她。
没想到这孩子青春期叛逆，不懂感恩，还到处诋毁我的名誉。
真是好人难当啊！”
孙乐薇倒打一耙，反咬姜苑一口。
叶京时听了孙乐薇的话，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干巴瘦的女孩。
没想到身世竟是这样的坎坷。
怪不得，谁好人家的孩子，这么小就混饭局！
姜苑一点不慌，也不去反驳、自证。
而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继续反问叶京时：“叶先生，我很好奇，如果是你面对这样一位擅长颠倒黑白，翻手为云的老板，你会怎么办。”
叶京时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嘴唇微动：“。”
“啊？”
姜苑没想到叶京时会说出一串数字。
“你说什么？”
她不解地看着他问。
叶京时转过脸不再看她。
“手机拿过来！”
姜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叶京时。
叶京时拨通了，把手机递回给姜苑。
她拿过手机，听筒放到耳旁。
语音提示响起：“欢迎拨打法律援助热线······”
孙乐薇赶紧抢过姜苑的手机，按下。
“叶先生，这孩子脑子不大好使。
您别太当真！
要不是看在她小时候，演过几个得奖的大片，我是不会签下她的。
唉，在她身上投入了那么多，没想到是个白眼狼······”
叶京时摆摆手一脸严肃，他不想听孙乐薇大倒苦水。
“她想解约，你不同意？”
“不是我不同意，是她拿不出违约金来~”
“违约金多少？”
孙乐薇听叶京时这口气，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他看上了姜苑，要来个英雄救美。
“我们都是按照合同约定的，光是花在她身上的培训、包装费这几年都小几百个了。”
姜苑听着孙乐薇胡说八道，看她脸不红不白。
叶京时骨感的长指敲了敲两下桌子：“多少？”
他不喜欢兜圈子，卖关子。
孙乐薇眼睛转了一圈，狮子大开口道：“2000个。”
姜苑第一次感觉，自己被孙乐薇明码实价地摆上台面。
叶京时听了轻笑一声，打量了一下一旁的姜苑。
“孙老板花了几百万，就培养了一棵发育不良的豆芽菜？
还想卖2000万？
这生意做的，真是一本万利！”
想当初他在美国搞金融的时候，见过大风刮钱的，但没见过孙乐薇这种龙卷风吸金的。
吃相太过难看。
姜苑第一次听，有人把自己比喻成豆芽菜。
没忍住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