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年这才把视线从钎城身上收回，随手揉了揉九尾蓬松的头发，指尖在发丝间停留了片刻。
“下场和你说。”他朝钎城扔下这句。
可他收回手时，指尖却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小动作被九尾敏锐地捕捉到。
他看着叶锦年收回的左手，若有所思。
......
直到叶锦年移开目光，钎城才轻轻垂下眼帘。
被他那张帅脸一眨不眨地盯着，任谁都难以招架。
只是叶锦年眼里一直都只有九尾，这事在ttg众所周知。
钎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轻轻流转，最终安静地低下头，没再说话。
很快暖阳就发现了，是不是兰陵王根本没有影响。
叶锦年拿什么英雄都差不多是在乱c，即便是花木兰。
当锁了花木兰时，连叶锦年自己都有一瞬的怔忡。
花木兰对手速的要求极高。
当然不是不会打，只是......
他的左手小指在桌下无意识地蜷缩了下。
好在进入局内，叶锦年的操作依旧行云流水，轻剑沉默接重剑爆发，每一个连招都精准得令人惊叹。
但细看，就能发现他的回城频率比平时更高。
比赛进行到第8分钟
叶锦年在一次极限操作后，左手无名指意料之中的传来一阵熟悉的麻痹感。
他借着回程的间隙，快速揉搓着发僵的指节。
这个动作恰好被九尾尽收眼底。
他的手一直没有去医院复查，情况到底怎么样，只有叶锦年自己清楚。
不......他自己也不清楚。
还以为那隐隐作痛是自然反应呢。
九尾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抿紧了唇。
他就说，该让叶锦年休息！叶锦年的话是真信不了。
对局一结束，叶锦年起身第一时间将左手藏到身后，试图掩饰手指的颤抖。
但九尾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扣住了他的左手。
痛处伴着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叶锦年身子一颤。
镜头就是这个时候给过来的。
巨大的电子屏骤然被两人的特写占据。
画面里
九尾的手正紧紧箍住叶锦年的手腕。
叶锦年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给惊住，手背上淡青的筋络凸起。
他的手臂下意识地后缩，却被九尾更用力地摁住。
不过......
叶锦年若是真的想要挣脱，以九尾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按得住呢？
这个带着些许纵容的念头，让这个僵持的动作，在高清镜头下被无限拉长，更添了几分难言的意味。
而台下的一诺，盯着屏幕上那只青筋凸起的手，眼神微微一凝。
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只是手掌在膝盖上摩挲了几下。
......
叶锦年听着耳边的尖叫声，心里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又尝试着抽了抽手，腕上那股不容置疑的力道却纹丝未松。
九尾的手指甚至收得更紧了些，指节抵在他的腕骨上，带着一种固执的热度。
叶锦年无奈，只得微微侧过身，垂眸看向身侧这个绷着脸一言不发的人。
压低声音问：“干嘛？”
透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
不知道是因为手痛，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九尾紧抿着唇，下颌线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他目光直视着前方退场的通道，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叶锦年的问话，只是近乎强硬地牵着他，一步步走下场。
到后台，周围的灯光变暗，身后的喧嚣也渐渐模糊，只剩下零散的脚步声。
叶锦年正想跟着其他人一起拐进休息室，却手腕上的力道往反方向一拉。
接着就听见，九尾对看向他们的钎城说道：“你们先进去。”
他顿了顿，视线快速扫过叶锦年，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流年有点话想和我说。”
嗯？
叶锦年闻言一怔，随即失笑。
这家伙，编起谎话来倒是愈发熟练了。
看着钎城脸上显而易见的疑惑，叶锦年最终还是冲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九尾这套说辞。
等到所有人消失在休息室门口，走廊里彻底安静下来。
身侧的白炽灯光，将两人几乎交叠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光洁的墙壁上，扭曲成一个沉默的剪影。
空气仿佛也凝滞了，带着一种无声的压力，只有彼此间轻微的呼吸清晰可闻。
叶锦年没有说话，只微微低着头，目光直直地落在九尾脸上。
那双多情的眼睛里，此刻沉静得像两潭深水，只映出了九尾一个人。
九尾能在那双瞳孔里看到自己紧绷的倒影，也能看到叶锦年眼里的探究。
僵持数秒后，叶锦年极轻地挑了挑眉。
“怎么？”
叶锦年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哑一些，在这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把他们支走，又把我堵在这儿......”
他刻意顿了顿，尾音微微拖长：“是终于准备跟我说开点什么？为什么前段时间那么别扭？
九尾听着眼神一晃，但很快张口：“你的手伤......”
这话一出口，叶锦年嘴角那点笑意瞬间消失。
他直起身子，向后撤了一步，硬生生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叶锦年就是这样，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耳朵就自动失聪。
九尾看着他这副样子，一股无名火混着心疼窜上来，几乎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你是小孩子吗？！”他语气忍不住冲了些：“装聋？！”
可当他看着眼前这个身姿依旧挺拔，指节却止不住发颤的人。
九尾声音软了下来：“叶锦年，对自己好点，行吗？”
“我对自己很好。”
叶锦年立刻顶了回来。
他猛地转回头，重新死死盯住九尾的眼睛，眼神执拗：“我想打，就让自己打。这有什么不对？”
“你手都发颤了！”
九尾的声音骤然拔高，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强撑的伪装。
叶锦年的手还在颤......
在场上需要克制，此刻在这昏暗无人的廊道里，强压下的颤抖便再也无处遁形。
叶锦年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要把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咽回去。
他抬起眼，直直地望进九尾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