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你先别转。”宋娇祁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宋氏,还没到非卖不可的地步。”
宋念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姐,你……你有办法?”
“有是有,”宋娇祁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不过,我要你把你手里的23%股份,全部转给我。”
宋念薇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全部?转给你?”
“对。”宋娇祁点头,语气斩钉截铁,“只有这样,我才有足够的筹码,去对抗乔家,救宋氏。”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不是施舍,也不是抢夺。这是合作。等宋氏稳定下来,我会把股份还给你。”
宋念薇低下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23%……这是宋城留给她的,是她在宋家唯一的身份象征。
如果交出去,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可如果不交……乔家步步紧逼,宋氏还能姓宋吗?
她看着宋娇祁,还是很害怕。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很轻,“我需要时间考虑。”
“可以。”宋娇祁点点头,转身就要走,“不过,我时间不多。乔家不会等太久。”
她走到咖啡馆门口,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
“姐!”宋念薇突然叫住她。
宋娇祁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可以给你,”宋念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但我有一个条件。”
宋娇祁转过身,眼神锐利:“说。”
我要你……给乔云最好的治疗资源。”宋念薇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进宋娇祁心里。
宋娇祁的身体瞬间僵住。
那个在她最需要母爱的时候,却用最恶毒的语言和行为,把她推向深渊的女人。
现在,宋念薇竟然让她……给乔云最好的治疗?
“你说什么?”宋娇祁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要你把乔云送到最好的精神病院,”宋念薇抬起头,眼神里没有哀求,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给她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让她……能好好活着。”
宋娇祁忽然笑了,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凉薄,像冬日里未化的冰碴子。
她看着宋念薇,眼神里没有意外,只有一种近乎了然的嘲弄。
其实宋娇祁猜到宋念薇的条件会是乔云了。
“小时候,”宋娇祁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种遥远的疏离,“她把我捡的你不要的衣服扔进水沟,说私生女不配拥有这些。让我住阁楼,有时候还会故意把门锁上,把我关在里面,暗示你们所有人不要管我。她还趁我睡着,剪掉我最喜欢的长头发,看着我哭,笑得像个疯子。”
她顿了顿,指尖微微收紧,语气却依旧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六年前,奶奶生病,我身无分文,走投无路,她说我是宋家的耻辱,把我赶出家门,无论我如何恳求,她都熟视无睹。”
宋娇祁的目光落在宋念薇脸上,带着一丝玩味:“你看,她对我这么狠。我本来以为,你多少会记着点她对我的不好,可没想到,你还是要为她向我求情。”
宋念薇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哽咽着:“姐,我知道她对不起你,我也知道她混蛋……可她现在疯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是以前那个乔云了,她只是个需要人照顾的病人。”
“我什么都没有了,”她一遍遍地重复,声音带着绝望,“我只剩下她了。”
宋娇祁沉默了很久,久到咖啡馆里的音乐都仿佛停了下来。
她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美式,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像极了她这二十多年的人生。
“宋家对我,从来就没什么意义。”她放下杯子,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从小就是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女,宋家的产业、财富、体面……这些东西,从来就没沾过我的边。它对我来说,不是家,不是荣耀,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让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配’的地方。”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宋念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为了它,去对抗乔家?去惹一身麻烦?”
宋念薇怔住了,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你把股份给我,和给乔家,有什么两样?”宋娇祁继续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对我来说,宋氏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谁接手,谁倒霉。我何必为了一个与我无关的烂摊子,去得罪乔家那样的庞然大物?”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眼神里再无波澜:“念薇,我不是你想象中的英雄。我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无私。我救宋氏,不是为了宋家,不是为了你,更不是为了乔云。”
你自己另请高明吧。”宋娇祁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割断了咖啡馆里最后一丝暖意。
她转身,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留下宋念薇一个人在那里掉眼泪。
这个世界上,她想不起一个人来能真正帮助乔云了。
乔家现在是乔云哥哥乔达当家,从小乔云和乔达就不对付,两个人虽然是姐弟,但同父异母,自从乔云疯了,他就把乔云赶出乔家了。
宋念薇也请求过能不能帮帮乔云,可他们料定了宋念薇肯定会把股份转给他们,因为没人可以帮她了。
所以宋念薇来找宋娇祁,除了乔家,就只有她了。
虽然她没有什么实力,但她背后是江晓楠,这就足够了。
可是还是失败了……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宋娇祁出门后眯了眯眼,却没停下脚步。
刚走到路边,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江晓楠的脸。
他没说话,只是朝她伸出手。
宋娇祁没犹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很安静。
她刚系好安全带,江晓楠就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说啥了?”
宋娇祁没看他,只是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觉得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