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说什么她都不会信，只能来硬的。
当天晚上，我就换了家里的门锁，把她的身份证和银行卡藏了起来。
她要出门，我就让佣人拦着，她要打电话，我就借口信号不好拔了电话线。
我跟她说：“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念薇还小，这个家不能散。等你想通了，我们再谈。”
其实我根本没打算跟她谈。
我就是要把她困在这宅子里，像关在笼子里的鸟，断了她所有向外求助的路。
我怕她出去，怕她跟别人说我出轨，怕她毁掉我仅存的那点名誉和摇摇欲坠的公司。
乔云一开始还闹，绝食、摔东西，甚至想爬窗户逃走，都被我拦了下来。
后来她就不闹了，整日坐在窗边发呆，眼神空洞得吓人。
我有时看着她那样子，心里也会掠过一丝不忍，可那点不忍很快就被恐惧压了下去。我不能输，更不能毁在她手里。
宋念薇吓坏了，总偷偷问我：“爸，妈妈怎么了？她为什么不说话？”
我只能哄她说：“妈妈生病了，需要好好休息。”
宋娇祁倒是没什么反应，她还是老样子，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家里的闹剧都与她无关。
只有我妈，看出了端倪，她拄着拐杖骂我：“宋城，你这是作孽啊！你把她关起来，跟囚禁有什么区别！”
我充耳不闻。
那时的我，眼里只有自己的名声和宋家那点可怜的基业，什么夫妻情分，什么道德底线，早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以为只要把乔云困住，就能守住一切，却没想过，这不过是把自己往更深的深渊又推了一步。
我妈病倒那天，家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了清晨的安静，她躺在担架上，还攥着我的手念叨：“祁祁……看好祁祁……”
我红着眼点头，心里却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
医院的诊断书下来，是心梗，虽捡回一条命，却半边身子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靠人伺候。
我忙着在公司和医院之间跑，家里的事便暂时落到了乔云头上。
我本以为她再狠，看在我妈病重的份上，总能收敛些，可我还是低估了她的怨毒。
她把宋娇祁赶出了家门。
“她是我女儿！”
我吼出声，眼前晃过宋娇祁小时候被她打骂时求助的眼神，心口一阵钻疼。
“女儿？”乔云猛地站起来，眼眶通红，“宋城，你还有脸跟我说女儿？你出轨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念薇？你把我关起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个家？现在心疼她了？早干什么去了！”她指着门外，声音尖锐，“要么让她滚，要么我带着念薇走，你自己选！”
我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又想起被关在房间里那些日子她空洞的眼神，心里的愧疚突然翻涌上来。
是我对不起她在先，是我毁了这个家在先。
我张了张嘴，那些反驳的话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说不出来了？”乔云见我沉默，语气更冷，“我告诉你宋城，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她的话像一把刀，精准戳中了我的软肋。
再说，我真的能失去乔云吗？
没了她，公司撑不下去，我的名声也会彻底毁了。
我踉跄着后退两步，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我……我知道了。”
乔云得意地笑了，转身坐回梳妆台前，继续对着镜子描眉。
我走出房间，看见门口那箱皱巴巴的衣服，蹲下身，指尖碰了碰布料，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底。
那是我妈去年给宋娇祁缝的棉袄，针脚还细密地留在上面。
我知道，我又一次对不起宋娇祁了。可我没办法，我既愧疚乔云，又害怕失去现有的一切。
只能自我安慰：她长大了，或许出去闯闯也好，总比在家看乔云的脸色强。
后来我妈清醒些，问起宋娇祁，我只能骗她说：“祁祁去外地读书了，学业紧，没时间回来。”
我妈盯着我看了半天，没说话，只是悄悄抹了眼泪。
我知道，她什么都明白了，可是这副老弱的身子又能做什么呢？
……
我是被一张匿名照片砸醒的。
照片里，乔云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胳膊，在餐厅里笑得眉眼弯弯，那笑容是我多少年没见过的鲜活。
背面写着一行字：你困得住她的人，困不住她的心。
一股怒火瞬间烧穿了理智。
我攥着照片的手指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
她给我戴了顶绿帽子！
我恨不得立刻冲回家撕碎她，可脚步刚迈出去，又硬生生停住了。
不能闹。
现在闹，等于把自己的狼狈彻底暴露。
公司正处在关键的资金周转期，要是传出夫妻反目的丑闻，投资方肯定会撤资，宋家就真的彻底完了。
我压下滔天的怒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照常处理公司的烂摊子。
只是回家时，我换了更高级的电子锁，连佣人进出都要报备，彻底断了乔云对外联系的最后一丝可能。
我甚至收走了她房间里所有带金属的东西，怕她砸门，更怕她寻短见。
她死了，麻烦只会更大。
“宋城！你凭什么又换锁？！”
乔云发现自己连卧室门都快出不去时，终于爆发了。
她把房间里的花瓶、相框全砸了，碎片散落一地:“你放开我！我要出去！有急事！”
我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她发疯，心里竟升起一丝扭曲的快意。
“急事？是见那个男人吗？”
乔云的动作猛地僵住，脸色瞬间惨白，眼神里的慌乱藏都藏不住。
“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把那张照片扔在她面前，“看看吧，笑得挺开心。你不是想离婚吗？现在怎么不闹了？”
她看着照片，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过了许久，她突然扑过来想抢照片，我侧身躲开，她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宋城，算我求你，放我出去一次，就一次！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
她爬起来，抓住我的裤腿，往日的狠戾全没了，只剩急切的哀求。
“重要的事？”我嗤笑一声，用力甩开她的手，“是怕你的相好等急了，还是怕他知道你被我关着？乔云，你不是喜欢外面的世界吗？就在这宅子里待着，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