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你知不知道那个领头的叫什么?”杨慕心扯着他的衣袖。
“他们管他叫予哥,具体的不知道,怎么了?”陈江漓想了想,侧脸在路灯下线条分明。
“我好像见过他,开学第一天的时候。”杨慕心说完,语气莫名有些后怕,另外两人闻声围过来。
“会不会就是那个王予?前几天和你们说过的。”蓝故宜的直觉一向很准。
“我觉得很有可能。”程辞怀在一旁搭腔。
“行,这事我揽了。”陈江漓难得认真,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的光映在眼底,“时间不早了,各回各家?”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程辞怀!送我回家,我都帮你擦药了。”蓝故宜拉着他的手往一边走。
“陈江漓,杨慕心就交给你了,别弄丢了。”蓝故宜回头对两人说。
“走,回家!”陈江漓笑着说,顺腿跨上了他的电摩。
电摩行驶在昏黄的路灯下,速度不疾不徐。
杨暮心靠着陈江漓的背挡风,不敢靠太近,两只手只敢轻轻捏着他的衣角,像握着一片羽毛。
“你想好怎么处理王予了吗?”她的声音被风揉碎了些。
“说的好像他已经被我埋在地下室了一样。”陈江漓笑出声,引擎的轰鸣都柔和了几分。
“哎呀,你知道我意思的。”她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背,力道像羽毛拂过。
“再打要赔医药费了。”说着,陈江漓故意左右摆动龙头,车身立刻摇晃得不稳。
杨慕心双手慌忙环住他的腰,闭着眼喊:“陈江漓!别晃了,啊啊啊---”
陈江漓没说话,只是笑着,车身渐渐平稳下来。
“说实话没想好怎么处理王予,况且,有个问题,既然是同班的应该第一时间就会认出来才对。”陈江漓问出了他的疑惑。
杨慕心在脑海中过滤着信息,她的脸贴着他的后背,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渗进来“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只在开学那天来过,后面几乎就没见过他,我想,他应该是天天逃课吧。”
陈江漓嗯了一声,前方出现一个小区的入口,他问:“前面那个小区,停哪里?”
“停在门口就行。”杨慕心抬起头,夜风吹起她的碎发。
“要不要送你到家门口?”陈江漓歪着头,“或者说,你饿不饿?”
“不用啦,你快回家吧。”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像糖融化在风里。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彼此望着对方,眼神里的依依不舍,让谁都不愿意先动身。
一分钟后,陈江漓把车熄火停在她面前,伸出手:“反正没人,牵一会?”
杨慕心低着头,手缓缓搭上他的掌心。
“这样牵一会就会很开心吗?”她好奇地问,指尖的温度顺着脉络往心里钻。
“嗯,很开心,就像握住了永远。”陈江漓眼神定在她的身上。
“你觉得,我们会有永远吗?”杨慕心一只手牵着他,另一只手无意识地玩着头发,脸悄悄红了。
“会,当然会,不止永远。”陈江漓神情认真,像在立一个郑重的誓约。
杨慕心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见他如此认真的神情,不由得就相信了。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依然会时不时想起这个画面,彼此间传递的温度,洁白的月光和干净的夜空,就像陈江漓对她的感情,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注意安全。”杨慕心嘴角挂着笑,一阵风吹过,路边的银杏叶簌簌飘落,像一场金色的雨。
陈江漓最后回了个笑,拧动油门,电摩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不少,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杨慕心就那样站着,直到那抹影子彻底不见,才慢悠悠地往家走。
别墅区的路灯亮得很,把陈江漓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刚到家,白叔就迎了上来。
陈江漓神情稍稍放松,一边往里走一边问:“白叔,我叫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白叔恭敬地说:“已经查到了,请您来我房间。”
陈江漓把身上的冲锋衣脱下,随手丢给白叔。下一秒,白叔房间的门被重重关上。
陈黎枳抱着清清从楼上下来,摸着猫柔顺的毛,被楼下的动静吓了一跳,探着脑袋观望。
我靠,谁又惹我哥了?
房间里很昏暗,只有电脑屏幕的光在亮着。
白叔站着,双手交叉在身前,电脑上显示着王予的各种资料。
“大少爷,这个王予的父亲是某集团的副总,前几年被抓包养情人,事情没闹大,他给了老婆很大一笔钱,几乎耗尽了个人资产,两人和平离婚。之后他就天天带情人回家,王予看不惯,他父亲就拿他当出气筒。后来王予就搬出那个家了,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塞了钱让他进了城中的学校,然后每个月固定给他钱,就不管他了。后来天天逃课,最后就成这样了。”白叔把查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陈江漓翻了翻资料,点了点头:“抚养权呢?”
“判给了他父亲。”白叔说。
大概了解了情况,陈江漓关了电脑,揉了揉眼:“晚点拷一份资料发给我电脑。”
“是。”白叔点头,又问“大少爷,需要把赵医生喊来吗?你嘴角的伤……”
陈江漓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嘶了一声:“先不用。”
“明天叫过来吧”他想了想还是说。
“好的。”
门被打开,走廊的灯光照进房间,陈黎枳抱着清清侧着身子,本想偷听些什么,见房门开了,吓了一跳。
“陈黎枳。”陈江漓背靠着墙,闭着眼,语气无奈。
“那什么…哥,清清今晚和我住,我来和你报备一下,那我就先去了?”说完她就想像风一样跑开,但又转过头,“我只是有点好奇……”
“早点休息,别一天到晚都这么闲,你也不想国庆恶补吧。”陈江漓笑着说。
“错了……”陈黎枳弱弱地说。
“恶补”当然是指从早到晚一对一、没有休息时间的那种。
那样人会学疯掉的。
“柳姨,帮我切点芒果。”陈江漓朝厨房喊了一声。
他打开电脑,白叔已经把王予的资料发来了。他随手在手机里翻起了通讯录,最后视线停在一个名为“余钟磬”的号码上。
电话响了三声就通了,陈江漓还没说话,那边先打起了招呼:“稀客啊,江少,有什么事能让你给我打电话?”声音轻松愉悦,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帮我查个人。”陈江漓拿起一块芒果吃起来。
“失意集团能力这么大还需要我帮你查?恐怕来者不善呐。”余钟磬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键盘声逐渐停了。
“十万?怎么样?”陈江漓轻笑一声。
那边传来由轻到重的键盘敲击声,没有回话。
陈江漓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抬高了价格:“二十万。”
键盘声由重到轻,这代表满意。
余钟磬又说:“请我吃饭。”
陈江漓看了眼窗外,眼神意味不明,说了一个“好”字。
“名字?”
“王予”
处理完所有事情后,陈江漓终于有了闲下来的时间。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十点了。
他端着芒果进了浴室,柳姨已经把热水放好了。
这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到了,他整个人泡进浴缸,滑着手机,疲惫感缓缓袭来。
浴室里氤氲着浓重的水汽,让他的困意又深了几分。
某处,一间黑暗的房间里,电脑屏幕闪烁着强光,一双双手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时不时扶一下眼镜,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约莫二十分钟后,键盘敲击声逐渐变轻,传来一声喟叹。余钟磬摘下眼镜,盯着电脑屏幕,轻轻说了一声:“查到了。”
他给陈江漓拨去了电话,语气轻快:“喂?江少,人我查到了,他做的事可真够刺激啊。”
那边传来放水的声音,似乎很忙碌:“别卖关子。”陈江漓笑着说。
余钟磬转了转椅子,手指轻扣桌面:“我黑掉了王予的手机,在他手机里发现了他强迫女人的视频,还玩点捆绑呢,真够变态。”
“我不敢想慕心落到他手里会变成什么样。”陈江漓皱起眉。
“视频我看完了,像是在一家廉价宾馆。所以我就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宾馆,黑掉了他们的监控系统。两个人扶着一个女人进房间,只有两个理由。”余钟磬继续说。
“下药,或捡尸。”陈江漓淡淡地说。
“不愧是江少,这得加钱呐,这么刺激足够搞垮他了。还有他那个包养情人的爹,再加点钱我也帮你查他黑料啊”余钟磬勾了勾嘴角,轻声笑道。
“加五万,视频发我。”陈江漓打开了电脑。
“谢谢江少~”余钟磬语气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