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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的身影在福州城寂静的街巷间几个起落,便已远离了福威镖局那气派的高墙。他并未立刻返回落脚之处,而是立于一处较高的屋脊之上,任由带着咸腥气息的夜风吹拂着他的青衫长须,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沉睡中的林家宅院,眼神复杂难明。

其实,他心中清楚得很,今夜这一趟,实属多余。

按照前世既定的轨迹,那余沧海在经过数月的暗中观察、多方试探,甚至不惜派弟子伪装劫道,最终确认了林震南武功稀松平常,所谓的“辟邪剑法”更是徒具其形、毫无真意之后,贪婪便会彻底压倒谨慎,杀心骤起。届时,青城派便会以雷霆之势发难,福威镖局上下将血流成河,林家顷刻覆灭。

而他岳不群,只需要如同前世一般,冷眼旁观,在最关键、最绝望的时刻,如同救世主般现身,从余沧海的屠刀下救走林平之。届时,这幸存的林家独苗,必然会对华山派,对他岳不群感恩戴德,唯命是从。那《辟邪剑谱》的秘密,甚至整个林家残余的财富人脉,都将在“报恩”的名义下,顺理成章地为他所用。这才是最符合利益,也是最省力的做法。

“可是……为何偏偏要走这一趟呢?”岳不群在心中自问。

他清晰地感觉到,重生归来,不仅仅是带回了前世的记忆和教训,似乎连心态也悄然发生了某种不易察觉,却又真实存在的蜕变。前世,他为了复兴华山,为了对抗左冷禅,为了那五岳盟主的宝座,机关算尽,行事越来越偏激,越来越不择手段,最终坠入深渊,众叛亲离,死得那般荒唐可笑。

那冰冷的剑锋穿透心脉的痛楚,不仅仅是肉体的消亡,更是一种彻悟般的警醒。

这一世,他依然要复兴华山,依然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但他内心深处,竟生出一种连自己都感到些许陌生的执念——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不想再完全依赖于那些阴暗的、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

“阳谋……或许,阳谋才是堂皇正道。”他喃喃低语。

今夜前去示警,劝林家搬迁,便是他尝试迈出的第一步。他直接将危险摆在了林震南面前,给了他选择的机会。这并非虚伪的做作,而是一种……了结。如果林震南真的听劝,舍弃这偌大家业,举家隐遁,虽然会打乱他岳不群原本“黄雀在后”的谋划,让他失去一个轻易拿捏林平之、获取剑谱线索的最佳机会,但他此刻心中竟无多少惋惜,反而隐隐有一种释然。

“便当作……是对前世我岳不群觊觎并最终得到那《辟邪剑谱》,所行不义之事的一点补偿吧。”这个念头悄然浮上心头,带着一丝自我救赎的意味。尽管他知道,那剑谱本身就是通往毁灭的邪路,但夺取的过程,终究是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当然,他更知道,以林震南那被祖辈余荫和镖局虚名所累的性子,是绝无可能听从他这“荒唐”建议的。那番慷慨激昂的“不怕仇家”之言,早在前世便已听过。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岳不群最后望了一眼林家方向,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冷静,“路,是你自己选的。待到灾劫临头,我再出手,便不再是阴谋算计,而是你林家命不该绝,合该受我华山恩惠了。”

这,便是他岳不群重生后,为自己划下的一条新的界限。在光明与黑暗之间,他试图寻找一条属于他自己的,既能达成目标,又不至于彻底迷失本心的道路。

他身形一动,如同融入夜色的青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屋脊之上,只余下福州城亘古不变的夜风,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吹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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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时值盛夏,终南山深处,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僻山崖。岳不群一袭紫衫已沾染了不少尘土与草屑,额角也见了细汗,显是长途跋涉所致。他一边拨开及腰的灌木荆棘,一边低声谩骂,语气中既有恼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佩服:

“这封不平,藏得可真够深的!如同地鼠钻洞,竟让岳某耗费月余光阴,踏遍了这终南山大小数十个山头才寻到踪迹!”

他抬头望了望前方愈发陡峭、几无路径的山势,眉头紧锁,心中更是坚定了某个念头:“待此番事了,回到华山,必须立刻着手建立属于我华山自己的情报网络!否则,每次寻人觅物都似这般大海捞针,效率低下不说,更是平白错失良机!堂堂五岳剑派之一,竟如聋子瞎子,成何体统!”

又耗费了近半个时辰,岳不群才终于凭借高超的轻功,攀上了这座无名山崖的顶端。

崖顶地势略平,却怪石嶙峋。就在这乱石之中,一个身影正舞动着长剑。那人衣衫褴褛,几乎难以蔽体,满脸虬髯,头发胡须纠结在一起,遮住了大半面容,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闪烁着偏执与疯狂的光芒。他手中握着一柄剑身布满暗红锈迹的铁剑,舞动起来却毫无滞涩,剑风呼啸,卷起地上沙石,招式狠辣凌厉,充满了一往无前的破坏力,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连同这天地都撕碎一般!正是二十年前华山剑气之争后,负气出走、不知所踪的剑宗高手——封不平!

岳不群的身影刚刚在崖顶站稳,那封不平仿佛心有灵犀,或者说,他这狂乱的剑舞本身就是在宣泄无处安放的杀气与剑意。几乎在岳不群出现的刹那,那原本漫无目的、狂乱舞动的锈迹铁剑猛地一滞,随即,一股凝练至极、冰冷刺骨的剑意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毒蛇,瞬间锁定了岳不群!

“嗤!”

锈剑破空,带着一股决绝的死意,直刺岳不群咽喉!速度快得惊人,角度更是刁钻狠辣,全然不留余地!

岳不群似乎早有预料,身形微侧,如同风中柳絮,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这夺命一剑,衣袂飘飞,姿态依旧从容。他并未动怒,反而优哉游哉地开口,声音清朗,打破了山崖上的肃杀:

“封师弟,二十年不见,甫一照面,便是这般‘热情’地招待同门师兄么?”

“同门?!”封不平声音沙哑干涩,仿佛许久未曾与人言语,他手持锈剑,剑尖微微颤抖,死死指着岳不群,眼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怨愤,“剑气不两立!岳不群,少在这里假惺惺!你们气宗用卑鄙手段赢了剑气之争,独占华山,将我剑宗弟子赶尽杀绝!今日你既送上门来,正好用你的人头,祭奠我剑宗亡魂!”

话音未落,他身形再动,锈剑划出一道凄厉的弧光,便要再度扑上!

然而,岳不群这次却不再闪避,也未拔剑。他目光平静地看着状若疯魔的封不平,在对方剑势将起未起之际,忽地从怀中掏出一物——那是一个用普通灰布紧紧卷起、以细绳捆扎的卷轴。

他手腕一抖,竟将那卷轴当作暗器般,轻飘飘地向着封不平的面门掷去!

封不平虽陷入狂怒,但高手本能犹在,见有物袭来,想也不想,手中锈剑下意识地向前一拨,精准地挑中了卷轴。

“啪!”

那捆绑卷轴的细绳应声而断!

卷轴受此力道,在空中顺势展开,如同一条灰色的幡布,向下飘落。

封不平本欲不管不顾,继续攻向岳不群,但眼角余光瞥见那展开的卷轴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尤其是最上方那几个触目惊心、以朱砂写就的硕大篆字——《华山英灵录》!

他的动作,猛地僵住!那前冲的势子硬生生止住,几乎是本能地,他空着的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将即将落地的卷轴捞在了手中。

目光,不由自主地垂落,凝固在了那展开的名录之上。

只见那《华山英灵录》上,一行行、一列列,用工整的楷书清晰地写满了名字。而在每个名字之后,还细心地标注了其所属宗系——“剑宗”或“气宗”,以及殒身之年月、地点。其中,不乏许多封不平熟悉无比,甚至曾与他朝夕相处、一同练剑的名字!无论是当年战死的剑宗同门,还是同样在火并中陨落的气宗弟子,其名皆赫然在列,无一遗漏!

封不平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指拂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仿佛能透过冰冷的纸面,触摸到那些早已逝去的音容笑貌。二十年的恨意与孤寂,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名录冲击得七零八落,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与回忆涌上心头,让他喉头哽咽。

他下意识地顺着名录往下看,目光急切地搜寻着,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然而,当他反复看了两遍之后,那股刚刚升起的悲怆瞬间被一股更强烈的、被羞辱般的暴怒所取代!

“岳!不!群!”封不平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如同被激怒的雄狮,他左手死死攥着那名录,右手锈剑再次扬起,剑尖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直指岳不群,“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名字为什么不在上面?!封不平指着的那一页正是华山的“清”字辈的名单。

“难道他……难道他为我剑宗流尽的最后一滴血,还不配进入这狗屁《英灵录》吗?!你气宗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封不平嘶吼着,声音沙哑撕裂,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与愤懑。那个他心中最为敬重、剑法最高、在剑气之争中战至最后一刻的身影,竟然被排除在外!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让他难以接受!

面对封不平歇斯底里的质问,岳不群却只是淡然一笑,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反应。他好整以暇地轻轻抖了抖紫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缓步走到崖顶一块最为平整光滑的巨石旁,优雅地坐了下来,这才抬眼看向状若疯魔的封不平,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在,就是不在。”

“你——!”这轻飘飘的回答如同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封不平压抑了二十年的怒火与屈辱!理智瞬间被烧灼殆尽!

“狂风快剑!”

他狂吼一声,使出了自己隐忍二十年、苦练不辍的绝学!那柄生锈的铁剑仿佛活了过来,剑势一起,便化作无数道凄厉狂猛的剑影,如同山巅骤然刮起的毁灭风暴,带着撕裂一切、与敌偕亡的惨烈气势,朝着端坐于巨石之上的岳不群席卷而去!剑风激荡,吹得岳不群鬓发飞扬,衣袍猎猎作响!

然而,面对这足以令江湖一流高手色变的夺命快剑,岳不群竟依然端坐不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更别提运功抵挡或是拔剑招架。他就那么平静地看着漫天剑影向自己罩落,仿佛那不是能取人性命的剑招,而只是一阵稍大些的山风。

“嗤——!”

凌厉的剑锋破空而至,最终,却在距离岳不群眉心不足三寸之处,硬生生地停滞了下来!

剑尖微微颤抖,显示着持剑者内心剧烈的挣扎。

封不平死死地盯着岳不群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从中,他没有看到预料中的恐惧、嘲讽或是狡诈,反而看到了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与平静。

他不是在求死,他是在赌!赌我封不平……不会真的下手?

岳不群看着眉心前微微颤抖的锈剑剑尖,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些许赞许的弧度,缓缓开口:“看来,封师弟在这荒山野岭磨砺二十年,还不算太蠢。”

封不平的手臂肌肉紧绷,胸口剧烈起伏,但剑终究没有再往前递出半分。他强压着翻腾的气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依旧带着无法释怀的执念:“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上面没有他的名字?!他明明……”

岳不群迎着他那执拗而痛苦的目光,轻轻吐出一句话,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封不平的耳边:

“他又没死,躺在上面干什么?”

“……什么?!”

封不平如遭雷击,整个人彻底僵住,大脑一片空白,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极致的难以置信。握剑的手一松,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哐当”一声,掉落在了脚下的岩石上。

封不平如同泥塑木雕般僵立了许久,山风吹动他破烂的衣襟,却吹不散他脸上那混合着震惊、狂喜、茫然与深深怀疑的复杂神色。他嘴唇哆嗦着,目光死死锁在岳不群脸上,仿佛要从那平静无波的儒雅面容上找出哪怕一丝欺骗的痕迹。

“他……他真的……没死?”声音干涩颤抖,带着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希冀与脆弱。

岳不群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华山英灵录》收录的,皆是为我华山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魂。封师弟,你不会忘了入录最基本的要求是什么吧?”

封不平下意识地喃喃重复着那条刻入骨髓的门规:“活……活要见人,死……死要见尸……”

“不错。”岳不群肯定道,“未见其尸,何以定其生死?既未定生死,名讳岂能轻入此录?”

确认了这一点,封不平眼中瞬间爆发出炽热的光芒,他猛地踏前一步,几乎要抓住岳不群的衣襟,急不可耐地追问:“那他在哪里?!告诉我!他现在何处?!”

岳不群却缓缓摇头,目光深邃:“我不知道。” 他顿了顿,在封不平情绪再次激动前,补充道:“即便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岳不群!你——!” 封不平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感觉自己的情感被对方肆意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们气宗二十年前占了上风,夺了华山还不够吗?今日特意寻来,就是故意拿此事消遣于我?!看我封不平像个傻子一样,很有趣是吗?!”

面对这厉声质问,岳不群终于从巨石上站起身,紫衫在风中拂动,神色转为肃然:“封师弟,岳某虽不才,却也知轻重。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耗费月余寻你,并非为了消遣。” 他目光直视封不平,一字一句道:“我欲请你,重归华山。”

“回归华山?哈哈哈……” 封不平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仰天发出一阵悲凉而讥讽的大笑,“回那个早已被你们气宗玷污、再无我剑宗立锥之地的华山?岳不群,你痴心妄想!绝无可能!”

岳不群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断然拒绝,并不气恼,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若你执意不归,那么,他的名字,将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华山派的任何正式记录与传承之中。他这个人,连同他为我华山所做的一切,都将被彻底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后世弟子,将只知气宗岳不群,谁还会记得,当年华山之巅,曾有一道惊才绝艳的剑光?”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封不平心中最柔软、最不容触碰的禁区!他浑身剧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着岳不群,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柄落在地上的锈剑仿佛都在感应他的杀意,发出低微的嗡鸣。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这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碎尸万段!

然而,岳不群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笼罩自身,眼神依旧平静,仿佛在等待一场必然到来的风暴平息。

良久,封不平胸膛剧烈的起伏才稍稍平复,那滔天的杀意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绝望的疲惫与挣扎。他死死盯着岳不群,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好……好一个岳不群!你够狠!”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沉声道:“想让我回去……可以!”

岳不群眼中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光芒,脸上重新浮现那温和而高深莫测的笑意,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封师弟但说无妨,只要岳某力所能及。”

封不平目光锐利如剑,竖起了三根手指,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第一!我要在华山之上,重建剑宗别院!剑宗传承,绝不能断!”

“第二!告诉我他的下落!活要见人!”

“第三!” 他猛地弯腰拾起地上的锈剑,剑尖再次指向岳不群,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狂暴的剑意冲天而起,“你要堂堂正正,接得下我这二十年来,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所练就的——狂风快剑!”

“噌——!”

话音未落,他已不再给岳不群任何思考或讨价还价的余地!人随剑走,剑化狂风!这一次的“狂风快剑”,再无半分之前的狂躁与散乱,剑势更加集中,速度更快,威力更盛!那锈迹斑斑的铁剑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了一道道撕裂虚空的赤色电芒,带着他积攒了二十年的怨恨、不甘、苦痛以及此刻被激发出的全部力量,如同真正的毁灭风暴,向着岳不群奔袭而去!势要将他彻底吞噬!

岳不群看着这席卷而来的剑刃风暴,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凝重,但嘴角那抹笑意却未曾消散。他朗声道:“好!便让岳某领教封师弟这二十年苦功!” 话音落下,他周身紫气隐隐,袍袖无风自动。

封不平的“狂风快剑”一经施展,崖顶之上顿时剑气纵横!那柄锈迹铁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数十道、上百道凄厉狂猛的剑影,剑风呼啸,卷起地上碎石尘土,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剑气漩涡,将岳不群周身所有退路尽数封死!这剑招快得匪夷所思,狠得绝情绝性,每一剑都蕴含着封不平二十年来积郁的愤懑与苦修的精粹,誓要以最纯粹的剑宗绝学,碾压岳不群,一雪前耻!

面对这铺天盖地、仿佛能绞碎一切的剑刃风暴,岳不群神色凝重,却并未慌乱。他深知“狂风快剑”的特点在于一个“快”字,以及那连绵不绝、令人窒息的压迫力。他并未硬撼其锋,而是将紫霞神功提至巅峰,身形如鬼如魅,在间不容发的缝隙中穿梭闪避。他的身法并非一味求快,更带着一种圆转如意的气宗韵味,每每于千钧一发之际,以毫厘之差避开锈剑的致命锋芒。紫霞真气氤氲周身,使得他的动作更添几分飘逸与不可捉摸。

“岳不群!你只会躲吗?!拿出你气宗的本事来!” 封不平久攻不下,心中焦躁,剑势更添三分狠辣,剑风将岳不群的青袍割裂数道口子。

岳不群眼神一凛,心知久守必失。眼看一道极其刁钻的剑光直刺自己肋下空门,他不再闪避,手中一直未曾出鞘的长剑终于“锃”然一声龙吟,一道温润如玉、却又隐含锋锐的紫芒应声而出!

“希夷剑法,云横秦岭!”

这一招乃是华山气宗绝学,剑势沉稳厚重,如华山奇峰云锁雾绕,紫蒙蒙的剑气化作一道屏障,试图以气宗之“正”,抵御剑宗之“奇”。

“轰!”

紫气剑幕与狂猛剑风悍然相撞,气劲交击,发出一声闷响!岳不群身形微晃,只觉对方剑上传来的力道既猛且疾,如同真正的狂风骤雨,震得他手腕微微发麻。而封不平的剑势也只是微微一滞,随即又以更狂暴的姿态席卷而来!

两人剑来剑往,转眼便过了数十招。封不平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将“狂风快剑”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锈剑破空之声尖锐刺耳,仿佛鬼哭。岳不群则以希夷剑法配合紫霞神功稳扎稳打,守得滴水不漏,却也被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逼得略显局促,似乎落了下风。

封不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狠厉,以为胜券在握,体内残余内力疯狂灌注剑身,便要施展最强一击,彻底击溃岳不群的防御!

“狂风卷地!”

他狂吼一声,整个人与剑仿佛合为一体,化作一道巨大的、旋转的剑刃龙卷,以摧毁一切之势,向着岳不群猛冲而去!这是他将速度与力量催谷到极致的一剑!

就在这决胜关头,岳不群眼中紫气大盛,面对这避无可避的终极一击,他竟不退反进!手中长剑轨迹陡然一变,不再是气宗的沉稳守御,也不再是单纯的剑宗迅疾,而是以一种极其怪异又无比协调的方式递出!

这一剑,初看时仿佛带着“狂风快剑”的影子,迅疾如电,直刺龙卷风眼——封不平的本体!但剑至中途,速度竟陡然减缓,剑身之上紫气氤氲流转,仿佛承载了千钧之力,变得凝重无比,却又在凝重之中,蕴含着一种奇异的、穿透一切的锐利!仿佛是将气宗的“以气驭剑”与剑宗的“以招胜气”强行糅合在了一起!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只有一声轻微却清晰的撕裂声。

那狂暴的剑刃龙卷仿佛被一道无形之力从中剖开,瞬间消散。封不平前冲的身影戛然而止,僵立在岳不群身前丈许之处。他手中的锈剑,剑尖距离岳不群的咽喉只有三寸,却再也无法递进半分。

因为,岳不群的剑尖,正轻轻点在他持剑手腕的“神门穴”上。一股精纯柔韧的紫霞真气透穴而入,瞬间封住了他整条手臂的气脉,令他半边身子酸麻无力。

胜负已分!

封不平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无法动弹的手腕,又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岳不群,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嘶哑:“这……这是什么剑法?!我从未见过!非气非剑,亦气亦剑……”

岳不群缓缓收剑,周身紫气渐渐平息。他轻轻摇头,脸上并无得色,反而带着一丝遗憾与探索:“此招尚是雏形,徒具其型,未能真正融会贯通,破绽犹多,是我最新新领悟的,我还没来得及给它命名。”

封不平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一招,虽不完美,却真切地让他感受到,岳不群并非简单地以气宗功法压制他,而是在尝试走一条前所未有的路——一条将剑气二宗精髓熔于一炉的道路!

他追求的不是彻底消灭剑宗,而是……融合?重建一个完整的华山派?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在他心中炸响。二十年的仇恨与隔阂,在这一招不成熟的剑招面前,竟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

岳不群看着他变幻不定的神色,知道火候已到,便不再提比斗之事,转而肃然道:“封师弟,你既已试过岳某斤两,也该履行承诺了。眼下便有一事,需你出力。”

“何事?”封平下意识问道,语气已不似最初那般充满敌意。

“你即刻动身,前往福州,暗中保护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一家三口。”岳不群目光深邃,“不必插手他们日常事务,只需在他们濒临死境、无人可救之时,出手保其性命无虞即可。”

封不平虽不明所以,但既然答应回归,这便是第一个指令。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运转内力,冲开被封锁的穴道,拾起锈剑,深深看了岳不群一眼,不再多言,转身便欲下山。

就在他身影即将消失在崖边之际,山下风中,遥遥传来封不平的声音:

“岳不群,我知道你心中还惦念一人。成不忧师弟,如今隐于潼关,以养马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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