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城内的硝烟还未散尽,断壁残垣间散落着折断的长矛、变形的头盔,还有被火炮熏黑的军旗碎片。徐天德的西路军正踩着瓦砾清扫街巷,士兵们用长矛挑起沙俄士兵丢弃的皮甲,甲胄上的铜扣在残阳下闪着冷光,像没熄灭的火星。常峰的中路军已控制了克里姆林宫,守宫的沙俄卫兵被捆成一串跪在雪地里,棉靴里渗出血迹,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红痕。蓝凌的东路军则守在城墙缺口处,弓箭手搭着箭警惕地盯着城外——那里还有零星的沙俄散兵在徘徊,手里攥着生锈的马刀,却没胆量冲进城内。
“报——”一名骑兵从克里姆林宫方向疾驰而来,马蹄踏过积水的弹坑,溅起混着血的泥浆,“朱将军,沙俄首相托尔斯泰求见,说要献城投降!”
徐天德正用布擦拭祖传的佩刀,刀刃上还沾着沙俄将领的脑浆,闻言挑眉:“哦?早干嘛去了?让他等着。”
常峰从一辆翻倒的弹药车后探出头,虎头盾上的虎纹被血浸成深褐色:“别太过分,毕竟是来投降的,总得给点体面。”他身后的士兵正把沙俄皇室的珠宝箱搬出来,宝石在残阳下折射出刺目的光,却没人敢伸手碰——出发前朱元璋特意交代,沙俄皇室的财物要登记入册,一粒珠子都不能少。
蓝凌站在城墙缺口的箭楼上,冰棱箭搭在弦上,目光越过城外的雪原,落在远处被冻住的莫斯科河上。河面冰裂处露出黑沉沉的水,像沙俄此刻的国运。“他要是真心投降,就该自己绑着来。”她声音清冽,箭尾的红绸被风吹得贴在箭杆上,“昨天还派刺客混进咱们营里,现在倒想起投降了?”
正说着,克里姆林宫方向传来骚动。托尔斯泰穿着件被炮火灼出洞的貂皮大衣,由两名侍卫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他花白的头发上沾着灰,左眼缠着绷带,渗出血迹——那是昨天巷战时被常峰的红绸箭擦伤的。
“徐将军、常将军、蓝将军……”托尔斯泰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刚要弯腰行礼,就被徐天德的刀鞘抵住胸口。
“站直了说话。”徐天德的刀鞘上还留着西征时的刀痕,“想投降?可以。但得说清楚,你们沙皇在哪?别告诉我们他又从密道跑了,那密道图纸我们这儿可多的是。”
托尔斯泰的脸抽搐了一下,绷带下的眼睛滚了滚:“沙皇……沙皇在昨夜的炮击中失踪了,恐怕是……”
“恐怕是带着金银细软跑了吧?”常峰冷笑一声,用虎头盾拍了拍托尔斯泰的脸,盾面的寒气冻得老头一哆嗦,“别装了,我们在圣瓦西里大教堂的地窖里找到了你们皇室的账本,上面清清楚楚记着每条密道的出口,包括通往波兰的那条。”
托尔斯泰的脸色瞬间惨白,扶着他的侍卫也腿一软差点跪下。蓝凌从箭楼下来,冰棱箭在指尖转了个圈:“说吧,是想体面点签投降书,还是等我们把你们沙皇从波兰绑回来,当着他的面清算?”
“体面……我们选体面……”托尔斯泰忙不迭地点头,从怀里掏出个烫金的羊皮卷,双手捧着递过来,“这是沙俄的国玺,还有……还有我们拟好的投降书,请三位将军过目。”
徐天德接过羊皮卷,展开时发出干燥的脆响。常峰凑过去看,蓝凌则让人搬来张还算完好的木桌,又从沙俄军官的尸体上扯下块还算干净的披风铺在桌上。夕阳透过弹孔照在羊皮卷上,托尔斯泰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仓促写就。
“割让东西伯利亚?”徐天德的手指敲在羊皮卷上,“就这?我们牺牲了两千弟兄,你就想拿块冻土打发我们?”
“那……那将军想要什么?”托尔斯泰的声音发颤。
“贝加尔湖以东全归大明,”常峰突然开口,指节敲着桌面,“还有你们在中亚的三个金矿,必须无偿移交。另外,赔偿我们军费白银三千万两,分十年付清,每年付利息。”
托尔斯泰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不可能!贝加尔湖是我们的母亲湖,金矿更是……”
“那就继续打。”蓝凌抬手搭箭,箭头直指托尔斯泰的眉心,“反正我们的火炮还没打够,正好试试新造的开花弹,看看能不能把克里姆林宫的尖顶炸下来当纪念品。”
“别!别!”托尔斯泰吓得连连后退,撞在身后的侍卫身上,“我……我做不了主,得召集贵族议会……”
“给你两个时辰。”徐天德收起羊皮卷,刀鞘在掌心敲出节奏,“两个时辰后,要么签我们拟的条约,要么我们就炸平议会大厦。对了,提醒你们,我们的火箭营已经就位,瞄准了你们贵族的庄园,别耍花样。”
两个时辰后,莫斯科的钟楼敲响了暮钟,残阳把天空染成血红色。托尔斯泰带着二十多个沙俄贵族,低着头走进克里姆林宫的议事厅。他们的貂皮大衣上都沾着雪,有人还在小声啜泣,显然是经过了激烈的争论。
朱元璋的使者正好在此时抵达,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翰林学士,捧着明黄色的圣旨站在厅中。徐天德三人起身行礼时,学士慢悠悠地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沙俄屡犯大明边境,今战败请降,当以严惩,以儆效尤。着令其割让贝加尔湖以东领土、中亚三金矿,赔偿军费白银三千万两。钦此。”
“臣等遵旨。”三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得议事厅的灰尘簌簌落下。
托尔斯泰等人面如死灰,却没人敢再反驳。当翰林学士拿出用汉、俄两种文字写就的《莫斯科条约》时,托尔斯泰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他身后的贵族们有的低头抹泪,有的咬牙切齿,还有个年轻的伯爵突然拔剑要冲上来,被常峰的红绸箭钉在了柱子上,箭尾的红绸飘动着,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签吧。”徐天德把笔塞进托尔斯泰手里,“签了,你们还能保留点体面;不签,我们不介意让沙俄从地图上彻底消失。”
托尔斯泰盯着笔尖,墨迹在纸上晕开一个黑点,像滴在雪地里的血。他最终还是闭上眼,在条约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印章落下时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敲在每个沙俄贵族的心上。
蓝凌收起条约,用冰棱箭的箭尾敲了敲桌面:“记住,这不是结束。每年的今天,我们都会派人来收利息,少一文钱,就多割你们一片地。”
翰林学士把条约仔细折好,放进特制的木盒里,对着徐天德三人拱手:“三位将军辛苦了,陛下等着你们凯旋呢。”
此时,城外突然传来一阵欢呼——是明军士兵在庆祝。徐天德走到窗边,看着士兵们举着火把在雪地里奔跑,火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常峰走到他身边,虎头盾上的血迹已经冻结:“你说,他们会遵守条约吗?”
“遵守不遵守,不是他们说了算。”徐天德望着远处被火把照亮的贝加尔湖方向,“我们会在那里建堡垒,派驻军,每年的利息,一分都不能少。”
蓝凌的冰棱箭不知何时收了起来,她正望着克里姆林宫顶上的双头鹰旗帜被士兵们扯下来,换上大明的龙旗。龙旗在夜风中展开,金线绣的龙纹在月光下闪着光,像在宣告一个旧时代的结束。
议事厅里的沙俄贵族还在低泣,托尔斯泰瘫坐在椅子上,像瞬间老了二十岁。但没人理会他们——明军士兵已经开始清点战利品,工匠们在修补城墙的缺口,信使快马加鞭往应天送捷报,这座经历了战火的城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打上大明的印记。
夜色渐深,莫斯科河的冰面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仿佛在静静见证着这份条约的诞生。而在遥远的应天,朱元璋正站在皇宫的角楼上,望着北方的星空,手里摩挲着马皇后绣的平安符——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那里就会传来胜利的消息,而大明的版图,又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