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什么关系呢！林正德猛地一拍大腿。
林兮瑶抿嘴一笑，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植物的生长，需要阳光，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吧？
林正德与柳南风不约而同地点头，一个捋着胡子，一个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如果庄稼种得太密，林兮瑶随手抓起几粒花生米在桌上排得密密麻麻，底下的叶子抢不到阳光，根也挤得没处伸展。稀疏些的反而——
反而每株都能接触到阳光！柳南风突然接话，眼睛一亮，就像老师说的过犹不及，种地也要讲究个。他说着把几粒花生米重新排开，留出恰到好处的间距。
林正德拍案叫道：就是这个理！震得茶碗里的水纹直晃，你祖父常说，苗与苗之间要能跑得开鸡，透得进风。原来是这个意思啊！他边说边比划着，仿佛眼前就有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
林兮瑶忍俊不禁：恭喜你们，都会抢答了。顺手把柳南风摆开的花生米又推得更散了些。
光合作用的光是指阳光，柳南风突然皱眉，作用又做何解？他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像个求知若渴的学子。
林兮瑶眼珠一转，强行解释：人通过吃下食物，转化成我们需要的力气，那么——她故意拖长声调，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植物呢，通过吸收阳光，也可以转化成它们生长需要的养分。这种将阳光成自身有用物质的过程，就叫光合作用
她说完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人继续追问为什么叫光合作用阳光吃饭之类的名字。
妙啊，闺女！林正德激动地搓着手，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你祖父种了大半辈子的地，都是凭着感觉来。问他为啥要留三尺的垄沟，他说祖祖辈辈都这么种；问他为啥要赶在谷雨前播种，他就说老天爷定的规矩他拍着大腿感叹道，但经你这么一说，以前好多想不通的事就都明白了！
林正德还在兴头上：我闺女就是聪明！就跟着你三婶学了几日，能把你祖父大半辈子的种地经验都给说明白了。他忽然压低声音，你祖父总担心他那些种地的诀窍要失传，说你大伯只学了个皮毛，以后等他老了，咱们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现在好了！林正德越说越激动，只要你把这些道理都记下来，你祖父也不怕他的种田技艺失传了。”
林兮瑶抿着嘴没接话，心里暗想：爹啊，理论跟实践是两码事啊！现在义务教育普及，谁不知道光合作用、合理密植这些道理？可大学宿舍里养一盆死一盆多肉的大有人在，她们是不懂吗？
看着父亲期待的眼神，林兮瑶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柳南风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所以，你不看好冬日种菜，是因为冬日光照不够？植物无法进行你说的光合作用
那也不全是。林兮瑶随手拨弄着桌上的碗筷，竹筷在粗瓷碗沿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人有不同的口味，有人喜欢吃肉，有人喜欢吃素。”
林正德闻言嘀咕道，“还有不喜欢吃肉的？”
林兮瑶无奈地摇头，继续说道，“有些植物对阳光要求没那么高，给点阳光就灿烂。她笑着比划道：对阳光的依赖没那么强，只要温度、湿度合适，稍微有点光就能长——比如你说的韭菜。
说到韭菜，她眼睛突然一亮。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想起一个冬日也能种的蔬菜——韭黄。那金灿灿的菜芽，完全不需要阳光，在暗室里就能长得水灵灵的。要是能让娘和大伯母试着种这个...
要是成功了，冬日里不仅能多道新鲜菜，说不定还能像上次竹蜻蜓那样，让娘亲、大伯母的荷包再鼓一回。
想到竹蜻蜓，林兮瑶不由抿嘴笑了。上次大伯母靠着那个小玩意儿在庙会赚了一笔，惹得娘亲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醋意，私下还念叨：死丫头，有这等好事也不先想着亲娘！
她轻轻拍了拍腰间的小荷包，里面还装着娘亲塞给她的桂花糖。这次要是把韭黄种成了，定要先让娘亲拿去试卖。
柳南风看着说着说着又走神的林兮瑶，作势抬起手来。果然对面的人立刻瞪圆了杏眼，双手熟练地捂住额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警惕地望着他。他忍俊不禁，手指转了个弯，只是轻轻敲了敲桌面。
应该还有其他办法吧？柳南风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比如你前面说的。
林兮瑶这才反应过来又被戏弄了，气鼓鼓地捶了他一拳：柳南风！一拳下去，没打到人，而自己差点栽倒，反倒惹得对方笑得更欢了。
她鼓着腮帮子瞪了柳南风一眼，随即又兴致勃勃地坐直身子，这只是我的一点设想。你老师不是打算在菜地四周扎秸秆篱笆挡风雪吗？我在想，要是能找到一种既透光又能防风防寒的材料...
她突然站起来，双手在空中比划出一个拱形的轮廓，：我们给菜地盖座透明的房子！让阳光照进来，又能把寒气挡在外面。这样冬天也能种出新鲜蔬菜了！而我也能在冬天实现蔬菜自由。菠菜、芫荽、小油菜...到时候我天天都能吃到绿油油的时蔬。
果然是小孩子异想天开。林正德听完，笑着摇头。
柳南风也无奈地摇头：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你知道一盏琉璃灯值多少钱吗？何况要用琉璃盖一座房子。就是万富侯也不敢这么挥霍。
所以我说行不通嘛！林兮瑶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把脸埋进臂弯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要是我会烧玻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