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媳妇贴清心符了。
陆宁夜看在她手臂受伤的份上,只能放过她了。
她往自己的背上也贴了一张,“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已经劳累这么多天了,应该好好休息一番的。”
陆宁夜喉结滚动了一下,“挺好的,这个符也没什么副作用。”
宋甜颜把黑卡收进了自己的手包里。
“既然是相公的,那就是我的了。”
“我收下了,现在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陆宁夜看着她这副小财迷的模样,低笑出声。
他确实累了,昨夜熬通宵工作时还不觉得,此刻松懈下来,浓重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来。
“我去洗漱一下,等你吃完早餐我再睡。”他拿上自己的衣物和手机,转身进了浴室。
冯助理送来了热气腾腾的粥和包子放在会客处。
宋甜颜也洗漱了一番,和他一起吃了个甜滋滋的早饭。
饭后,他依言躺下,却仍睁着眼看她,目光缱绻,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宋甜颜替他掖好被角,指尖拂过他眼底的乌青,带着一丝心疼。“快睡。”
“你看着我睡?”他握住她的指尖,在唇边轻轻一碰,眸光温柔的望着她。
他感觉心底没有一丝波澜,全是清心符的作用时,顿时觉得无奈又觉好笑。
他想收回玄学力量对人没有影响的那句话,这个是真有用。
“嗯,等你睡着了我再起来准备。”她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臂,像哄孩子似的。
或许是清心符真的起了作用,或许是她在身旁的气息太过安宁,陆宁夜的意识很快模糊起来。
紧绷的神经松弛,沉入睡眠前,他含糊地低语:“颜颜……注意安全……”
“知道啦。”她轻声应着,直到他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下午,咖啡馆里。
阳光和煦,玻璃窗前洒下斑驳温暖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醇香的味道。
宋甜颜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选了一杯热美式之后,便到窗边一个能晒到太阳的位置坐着等。
这段时间消耗太多,她可太需要阳气了!
时间还早,她百无聊赖,便左手托腮开始发呆。
她的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了黑白无常说的异常现象。
也不知道地府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像是冲着她来的。
门上的风铃“叮铃”一响。
荷兰豆裹着一身黑色大衣,戴着灰色口罩和鸭舌帽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窝在窗边卡座里的宋甜颜。
宋甜颜穿着一件驼色大衣,里面搭的是白色毛衣,正托腮望着她,神情似乎有些紧张。
荷兰豆在她对面坐下,将黑色的风衣搭在一旁,露出灰色的高领毛衣。
取下口罩,荷兰豆那张脸的气质和她有些几分相似。
一种邻家甜妹的感觉扑面而来。
她打趣道,“小甜甜,我俩撞款式了诶!”
“不愧是亲闺蜜!”
宋甜颜有些无所适从,她略带歉意的把菜单推到荷兰豆面前,目光真诚的看着她,“之前是我爽约了,你想喝什么?我请你。”
荷兰豆微微一怔,眉头立马蹙起。
她审视的目光在宋甜颜脸上反复确认,不对劲!
宋甜颜的目光没有她坚定,说话也不会这么生疏。
她收敛起刚才的亲和力,用审问的语气发问:“你不是小甜甜,你到底是谁?”
宋甜颜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现了,左手指尖微微颤动。
“快说!”荷兰豆凶巴巴的冲她吼了一声,眼眶里却蓄着一抹红意。
宋甜颜被她这一吼震得心尖发颤。
她对上荷兰豆那双已然泛红、却执拗锐利的眼睛,放在桌上的左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小动作,却被紧紧盯着她的荷兰豆精准捕捉。
荷兰豆的瞳孔猛地一缩,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紧张或者思考的时候,习惯用右手食指敲东西,从来不会用左手……你连这个小动作都模仿不来。”
“我并没有想要模仿她来骗你。”宋甜颜目光沉静的看着她,“如果我真的刻意模仿她,那目的,只会是为了不让你这个好朋友伤心。”
荷兰豆的眼泪终于蓄满,滚落下来,砸在深色的木质桌面上,晕开小小的湿痕,“我的小甜甜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气音,带着绝望的质问。
宋甜颜看着她的眼泪,心头莫名一涩,一种陌生的酸楚感涌了上来。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属于她自己的干涩:“她已经魂飞魄散了。我醒来,就已经在这具身体里了。”
荷兰豆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用指节粗暴地揩去脸上的泪痕,眼神变得冰冷而充满敌意:“夺舍?还是借尸还魂?”
“我不管你是谁,从她的身体里出去!”
宋甜颜蹙眉看着她。
荷兰豆猛地倾身向前,一把抓住了宋甜颜放在桌上的左手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肤里。
“我警告你,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立刻给我滚!”
“否则,我认识不少大师,总有办法让你魂飞魄散!”
手腕上传来清晰的触感,宋甜颜蹙了蹙眉,却没有挣扎。
论大师这块……
邻桌,两个穿黑衣服的陆家保镖有些按捺不住,准备上前了。
宋甜颜叹了一口气。
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濒临崩溃的原主闺蜜,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没有恐惧,也没有被冒犯的怒气,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
“你知道的。”
“她前些日子出了车祸,送去医院抢救无效身亡,宋家连灵堂都布置好了。”
“我穿来的时候,她身上已经有了尸斑。”
“她魂飞魄散,非我所愿。”宋甜颜的声音依旧干涩,却异常清晰,“我也是身不由己,穿到此处。”
“你胡说!”荷兰豆低吼,眼泪却流得更凶,“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她怎么会魂飞魄散?一定是你在骗我!”
“信与不信,在你。”宋甜颜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自己被紧紧攥住的手腕上,那里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红,“但你如果现在将我驱逐,或者让我魂魄离体,那么这具身体,便会真正成为一具空壳。”
“你希望看到她,以这样的方式……彻底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