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拉基尔港外的海面,已然化作了一片燃烧的炼狱。
贝尔法拉斯海军以其严整的阵型、精良的装备和以逸待劳的优势,对仓促应战、队形散乱的海盗舰队进行了无情的碾压。
安格博坐镇的海魂号如同定海神针,率领主力舰队列成坚实的战列线,远程投石机和弩炮持续不断地向海盗船群倾泻着死亡之火。
巨石砸落,木屑横飞,船体破裂的巨响不绝于耳;浸满油脂的火箭如同飞火流星,精准地点燃一艘又一艘海盗船的风帆和上层建筑,浓烟滚滚,将天空都染成了灰黑色。
吉尔加拉德指挥的快速舰队则如同幽灵般在战场边缘游弋,他们利用速度和灵活性,不断穿插、分割海盗的阵型。
一旦发现有海盗船试图脱离战场或组织反击,这些快船便会如同群狼般一拥而上,用密集的箭矢和接舷跳帮的悍勇,将其迅速解决或驱赶回主力舰队的火力覆盖范围。
海盗们的抵抗不可谓不凶悍,他们惯于接舷肉搏,亡命之徒的狠劲在绝境中爆发。
几艘最为悍勇的海盗船甚至成功贴近了刚铎的巡逻舰,双方水兵在摇晃的甲板上用弯刀、战斧和长矛进行着血腥的厮杀,怒吼声和濒死的惨叫声在海风中飘荡。
然而,局部的悍勇无法扭转整体的败局。
刚铎海军严格的纪律和娴熟的配合,使得他们总能迅速支援被攻击的友舰,将登船的海盗淹没在绝对的人数优势之下。
阿兹拉站在黑潮号的船尾楼上,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的船只一艘接一艘地被点燃、击沉或被俘。
他赖以称雄海上的舰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土崩瓦解。
他手中的弯刀因为握得太紧而指节发白,愤怒和绝望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内心。
他曾梦想着掠夺贝尔法拉斯的财富,甚至取代西瑞安迪尔成为新的船王,但现实却给了他最残酷的一击。
“首领!血爪号沉了!怒涛号也被包围了!我们顶不住了!” 一名浑身浴血的海盗头目踉跄着跑来汇报,脸上写满了惊恐。
阿兹拉看着四周越来越小的包围圈,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船只燃烧的爆裂声,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彻底破灭。
他猛地一跺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嘶声对着舵手吼道:“传令!所有还能动的船,别管队形了!调转船头,收起还能用的帆,全力划桨!冲出包围圈,回昂巴!”
“回昂巴?” 旁边的副手一愣,“那乌索克他们……”
“管不了那么多了!” 阿兹拉粗暴地打断他,脸色狰狞,“再不走,我们都得留在这里给那些哈拉德蛮子陪葬!保住我们的船和兄弟,回昂巴,我们还能东山再起!快!”
随着阿兹拉的命令,残存的、尚能机动的海盗船如同受惊的鱼群,纷纷不顾一切地调转方向,抛弃了还在苦战的同伴和岸上的盟友,扯起残破的风帆,水手们拼命划动船桨,向着东南方向,朝着他们的老巢昂巴港亡命奔逃。
为了加快速度,一些海盗甚至将受伤的同伴和抢来的财物直接推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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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区的陆上战场上,战斗同样进入了尾声。
在摩根骑兵的反复冲锋和佩拉基尔守军复仇怒火的冲击下,本就士气低落的哈拉德人防线早已千疮百孔。
乌索克挥舞着战斧,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但败局已定。
他身边的亲信越来越少,刚铎士兵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就在他准备带领最后的核心力量进行一波反冲锋,试图杀出一条血路时,他无意中瞥向了海面。
就是这一眼,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他看到了阿兹拉的旗舰黑潮号以及那些还能逃跑的海盗船,正升起满帆,头也不回地向着远海逃窜!
他们抛弃了盟友,抛弃了还在岸上血战的哈拉德战士!
“阿兹拉!你这背信弃义的海上老鼠!无耻的懦夫!!”
乌索克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声音中充满了被背叛的狂怒和彻底的绝望。
这声怒吼也传遍了他周围还在抵抗的哈拉德士兵耳中。
海盗临阵脱逃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在残存的哈拉德人中蔓延。
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也随之崩溃。
他们被盟友抛弃,退路已断,四面八方都是杀红眼的刚铎人。
“投降!我们投降了!”
“别杀了!我们放下武器!”
求饶声和武器丢在地上的哐当声开始响起,并且迅速连成一片。
失去了斗志的哈拉德士兵纷纷扔下武器,跪地乞降。
负隅顽抗者,则被毫不留情地当场格杀。
与此同时,贝尔法拉斯的海军在肃清了海面上少数还在顽抗的海盗船后,开始派出大量登陆艇,满载着精锐的水兵和陆战队员,迅速靠岸。
这些生力军的加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粉碎了哈拉德人任何可能残存的抵抗念头。
登陆的水兵们迅速接管了港口区的关键位置,配合城内部队清剿零星的反抗,并开始收押大量的俘虏。
乌索克被几名亲兵护在中间,退守到最后一座尚未完全倒塌的仓库里。
他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刚铎士兵,听着震耳欲聋的“刚铎万岁”的欢呼声,又看了看海面上已经变成小黑点的海盗船,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个人的勇武,在这样的大势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
他脸上狰狞的暴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灰败。
他缓缓地将手中那柄沾满血污的战斧“哐当”一声扔在地上,对着身边仅存的几名面如死灰的亲兵沙哑地说道:“放下武器吧……我们……投降。”
当乌索克在亲兵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出仓库,向着一位刚铎海军军官低下他那从未轻易屈服的头颅时,佩拉基尔攻防战,这场持续了漫长而残酷时光的战役,终于以刚铎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夕阳将最后的余晖洒满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与海洋,映照着胜利者的旗帜和失败者的屈辱。
佩拉基尔,这座刚铎的海上明珠,在血与火的洗礼后,终于迎来了真正的黎明。
而哈涅尔站在城头,望着开始清理战场、接收俘虏的己方军队,以及远方海天一色的方向,心中明白,南境的烽火并未完全熄灭,昂巴的海盗和败退兰班宁的乌弗朗,仍是需要面对的威胁。
但至少此刻,佩拉基尔,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