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拉基尔的战局,在短暂的僵持后,骤然升级。
尽管海盗首领阿兹拉与哈拉德将领乌索克在战略上依旧各怀鬼胎,互相看不顺眼,但他们都清楚一个残酷的事实:那位凭借铁腕和武力迅速崛起的蛮王乌弗朗,绝不是一个能够容忍失败和违逆的君主。
他们围攻佩拉基尔已久,却迟迟未能拿下,若是再毫无建树,甚至闹出内讧,乌弗朗的怒火绝对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在巨大的外部压力下,两人不得不暂时压下分歧,达成了一项脆弱的共识。一方面,他们派出联合信使,携带战况说明和请求指示的信件,试图穿过刚铎的控制区,前往拉海顿方向寻找乌弗朗的主力大军。
另一方面,他们决定不再被动地困守港口区,必须组织一次强有力的反击,向所有人——包括潜在的乌弗朗信使——证明他们依旧拥有强大的攻击力,并且仍在积极寻求破局。
第二天拂晓,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港口区的敌人便倾巢而出!
这一次,不再是零星的骚扰或试探性的佯攻。
密密麻麻的海盗和哈拉德人,如同从巢穴中涌出的嗜血蚁群,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向着佩拉基尔的主城区发动了全面、猛烈的进攻!
海盗们的弯刀在晨光中闪烁着寒光,他们利用对狭窄街巷的熟悉,如同鬼魅般穿梭,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发动突袭。
而乌索克麾下的哈拉德战士则组成了坚实的冲击阵型,如同沉重的攻城槌,不顾伤亡地向前猛冲,试图凭借蛮力撕开守军的防线。
攻势之凌厉,远超以往!
守军虽然早有准备,但在敌人这种不计代价、近乎疯狂的冲击下,防线开始摇摇欲坠。
几处关键街垒被海盗用钩索和炸药破坏,凶悍的哈拉德战士趁机涌入,与守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一时间,刚铎守军节节后退,伤亡急剧增加,整个主城区都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顶住!为了佩拉基尔!”
老船王西瑞安迪尔的怒吼在混乱的战场上响起,他亲自挥舞着传承自先祖的海魂剑,率领着亲卫队冲杀在最危急的地段,剑光所及,血花四溅,勉强稳住了一处即将崩溃的防线。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另一处告急的突破口,一面红底金星的哈多旗帜悍然出现!
哈涅尔手持银剑,身边跟随着以摩根为首的卡伦贝尔精锐。
他没有选择复杂的战术,而是以最直接、最悍勇的方式,带着部下如同楔子般狠狠钉入了敌群之中!
他的剑术在连番血战中愈发纯熟,虽然力量不及摩根等老兵,但角度刁钻,每每攻敌必救,与部下配合默契,硬生生将突入的敌人又给压了回去。
两位核心人物的亲自上阵,极大地鼓舞了守军的士气。
原本濒临崩溃的防线,在西瑞安迪尔的坚韧与哈涅尔的锐气共同支撑下,竟然奇迹般地再次稳固下来。
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午后,双方在残垣断壁间反复拉锯,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都成为了血腥的战场。
最终,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海盗和哈拉德人的攻势终于被遏制,他们丢下了数百具尸体,狼狈地撤回了港口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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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退敌军后,佩拉基尔暂时恢复了喘息,但凝重的气氛并未散去。
指挥室内,哈涅尔看着伤亡报告,眉头紧锁。
“亲王殿下,” 哈涅尔转向正在擦拭剑上血污的西瑞安迪尔,语气沉重,“敌人的反击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凶猛。看来,仅仅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以及我那封可能石沉大海的信,很难在短时间内解决港口的威胁。他们今天能组织如此规模的进攻,明天就可能再来一次,我们的兵力消耗不起。”
西瑞安迪尔叹了口气,将海魂剑归鞘,脸上带着疲惫与无奈:“我明白你的意思,哈涅尔。你想调动贝尔法拉斯的海军,与我们合力围歼港口的敌人,这确实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但是……”
他顿了顿,看着哈涅尔年轻而充满锐气的脸庞,缓缓说道:“你可能不太了解刚铎海军的传统。海军,向来是王室的直属力量,只听命于白城和国王。佩拉基尔作为海军总部,这里的舰队我还能以战时紧急状态进行协调指挥。但贝尔法拉斯的舰队……他们首先是伊姆拉希尔亲王的封地舰队,其次才隶属于刚铎海军体系。没有国王或者宰相的直接命令,或者伊姆拉希尔亲王本人的手谕,想要调动他们离开自己的防区,远赴佩拉基尔参战……我恐怕是爱莫能助。留守的将领未必敢承担这个责任。”
哈涅尔的心沉了下去。
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天真了,低估了这个时代权力结构和军事体系的复杂性。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继续和港口区的敌人无休止地消耗下去?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气氛沉闷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
“两位大人!” 摩根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甚至忘了行礼,“拉海顿来消息了!信使就在外面!”
“快让他进来!” 西瑞安迪尔霍然起身。
一名风尘仆仆、盔甲上还带着干涸血渍和尘土的信使快步走入,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禀报亲王殿下,哈涅尔大人!五日前,白城援军在埃雅努尔王子殿下亲自率领下抵达拉海顿!我军与守城里应外合,于城下大破哈拉德主力!乌弗朗大军损失惨重,已狼狈败退至兰班宁!阿德拉希尔领主与伊姆拉希尔亲王正集结主力,不日即将挥师东进,收复兰班宁!”
这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指挥室内炸响!
西瑞安迪尔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他猛地一拍桌子:“好!好!太好了!拉海顿守住了!刚铎万岁!”
而哈涅尔在短暂的震惊后,眼中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他用力一挥拳,几乎要跳起来,兴奋地低吼道:“太好了!佩拉基尔有救了!”
拉海顿的大胜,意味着南境战局的根本性扭转!
乌弗朗败退兰班宁,自身难保,再也无力支援甚至问责佩拉基尔城下的阿兹拉和乌索克。
而更重要的是,通往白城和拉海顿的道路被打通,来自王室的权威和命令,将不再被阻隔!
希望的曙光,真正刺破了佩拉基尔上空的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