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的喧嚣持续着,但以叶凡为核心的小圈子,气氛已然不同。欢庆的表象下,是引而不发的警惕与凝练的战意。
时间一点点流逝,星空依旧平静,那被窥视的感觉时隐时现,飘忽不定,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耐心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突然——
“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从圣地外围的一处巡逻哨点传来,瞬间被庆典的声浪淹没,但叶凡、韩紫云等核心人物却听得清清楚楚!
几乎在惨叫响起的同一时间,叶凡的神念如同闪电般扫过那片区域。
什么都没有!
没有能量残留,没有空间波动,没有尸体,甚至没有血迹!那支由三名元婴修士组成的巡逻小队,就如同被凭空抹去了一般,彻底消失了!唯有原地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冰冷彻骨的虚无气息,以及一种……仿佛被更高维度存在“裁剪”掉的诡异违和感。
“怎么回事?!”司徒浩猛地站起,酒意全无,虎目圆睁。
“敌袭!警戒!”屠刚低吼一声,声浪如同闷雷,瞬间传遍整个圣地广场。
欢庆的声浪戛然而止,所有修士瞬间反应过来,法宝出鞘,灵光闪耀,训练有素地结成防御战阵,警惕地望向四周的黑暗星空。
然而,星空依旧死寂,敌人无踪。
“不是常规攻击。”云梦璃脸色发白,她操控着圣地大阵的核心罗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阵法没有受到任何冲击,空间屏障完好……他们,他们就像是……从规则层面被‘删除’了!”
规则层面的删除!这比纯粹的暴力毁灭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叶凡眼神冰冷,他终于确定,来的不是什么舰队,而是掌握了某种极其诡异法则的个体——“巡猎者”。它们擅长隐匿,攻击方式涉及存在层面,防不胜防!
“所有人,向大殿核心收缩!启动‘混沌共鸣’大阵!”叶凡果断下令。
早已准备就绪的星盟修士立刻行动,道道混沌气流从圣地各处升起,彼此勾连,形成一个巨大的、将整个核心区域笼罩的混沌光罩。光罩之上,混沌气息流转,试图干扰和同化一切非混沌属性的法则。
就在大阵升起的刹那——
“嗤!”
又是一声轻响,这次发生在混沌光罩的边缘!一名结阵守护在那里的化神初期客卿长老,连同他周围一小片空间,如同被橡皮擦擦掉的铅笔画,瞬间消失!他所在的阵基位置,混沌光罩也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细微的缺口,但很快被流动的混沌气弥补。
依旧没有征兆,没有抵抗,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恐惧,如同冰冷的瘟疫,在人群中蔓延。敌人看不见,摸不着,攻击方式完全未知,这比面对千军万马更让人绝望!
“装神弄鬼!”李青云冷哼一声,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气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朝着那名长老消失的大致方向斩去!剑气过处,空间被划开一道细微的黑线,凌厉无匹。
然而,剑气穿过那片空域,什么都没有击中,如同泥牛入海。
“没用的。”叶凡开口,他闭上了眼睛,不再依靠视觉和常规神念,“它们的‘存在’方式与我们不同,可能游弋在更高的维度,或者与虚空本身融为一体。”
他全力催动混沌道胎与不灭神心,一种超越常规感知的、对“存在”与“非存在”的绝对敏锐度被提升到极致。他不再去“看”,而是去“感受”那片区域的“完整性”。
他“听”到了虚空中传来的、细微到极致的、仿佛玻璃碎裂般的“咔嚓”声,那是现实结构被强行篡改时发出的悲鸣!
他“感觉”到了,在圣地左侧上方,一片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其“存在”的密度正在发生极其诡异的、不自然的“稀薄”化!仿佛有一张无形的、贪婪的嘴,正在那里悄然啃噬现实!
“找到你了!”
叶凡猛地睁眼,左眼混沌生灭,右眼翡翠神光流转!他抬手,并指如笔,以虚空为纸,以混沌道力为墨,急速刻画下一个玄奥无比的古老符文——那是从不灭神心传承中获得的,上一个纪元用于“锚定现实”、“驱逐虚妄”的镇虚神纹!
“镇!”
神纹一成,顿时爆发出璀璨的翡翠神光,如同定海神针,悍然印向那片正在变得“稀薄”的虚空!
“嗡——!”
虚空剧烈震荡!那片区域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起剧烈的涟漪!
紧接着,一声尖锐、非人、充满了痛苦与暴怒的嘶鸣,从虚无中炸响!
一道模糊、扭曲、仿佛由无数破碎镜面构成的怪异身影,被那镇虚神纹生生从高维层面“挤”了出来,显现在众人面前!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身体不断在实体与虚幻间闪烁,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智错乱的维度乱流,刚才那啃噬现实的“嘴”,正是它身体一部分的具现!
巡猎者,首次现形!
它那由破碎镜面构成的“面部”,无数个折射面同时锁定了叶凡,传递出冰冷、惊讶,以及被蝼蚁伤到的极致愤怒的意志:
【低维虫子……竟能……伤我……】
【必须……清除……】
无形的猎杀,终于变成了正面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