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渊走马上任吏部尚书后,立刻兑现承诺,大刀阔斧地推行吏治改革。他先是制定了严格的官员考核制度,将政绩、清廉程度纳入考核指标,不合格者一律降职或罢官;随后又成立了专项清查小组,在全国范围内彻查官员贪腐案件,一时间,朝堂上下风气为之一清。
然而,改革必然会触动既得利益者的蛋糕。短短半个月内,已有三位地方知府因贪腐被革职查办,其中两位是前朝元老的门生,一位是后宫某位太妃的亲戚。不满的声音开始在暗中蔓延,一些被触及利益的官员纷纷联合起来,暗中抵制陆景渊的改革。
这日,早朝之上,御史台的一位御史突然出列,弹劾陆景渊:“陛下,吏部尚书陆景渊推行新政以来,过于严苛,已导致多地官员人心惶惶,甚至出现了政务停滞的情况。更有甚者,他查办的官员中,不乏有功之臣,此举未免有失公允,请陛下三思!”
这位御史的话立刻引起了不少官员的附和,纷纷指责陆景渊新政过于激进,请求陛下暂停改革。
陆景渊面色平静,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臣以为,吏治腐败乃国之顽疾,若不重拳整治,只会愈演愈烈。臣查办的官员,皆是证据确凿、罪有应得,并无丝毫冤枉。至于所谓的政务停滞,不过是部分官员心存不满、故意怠工所致。臣恳请陛下允许臣继续推行新政,净化官场风气。”
楚桓看着朝堂上争论不休的官员,眉头紧锁。他既认可陆景渊的改革举措,又担心过于激进会引发更大的动荡。正当他犹豫不决时,谢九渊突然出列,沉声道:“陛下,臣以为陆大人所言极是。贪腐不除,国无宁日。若因部分官员的不满便停止改革,只会让贪腐之风卷土重来。臣愿协助陆大人,监督新政推行,严厉打击故意怠工、抵制改革之人。”
谢九渊的表态,让朝堂之上的争论瞬间平息。东厂的威慑力众所周知,有他支持,那些暗中抵制改革的官员必然会有所收敛。
楚桓心中一定,当即说道:“陆爱卿所言有理,新政继续推行。谢爱卿,朕命你协助陆爱卿监督新政,凡故意怠工、抵制改革者,一律交由东厂查办!”
“臣遵旨!”陆景渊与谢九渊同时躬身应道。
早朝散去后,陆景渊特意追上谢九渊,拱手道:“多谢督主今日仗义执言,否则新政恐怕难以继续推行。”
谢九渊淡淡点头:“陆大人不必客气。整顿吏治,乃利国利民之事,东厂自然会鼎力支持。只是,那些抵制改革的官员背后势力盘根错节,陆大人日后行事,还需多加小心。”
“督主提醒得是。”陆景渊叹了口气,“如今朝中反对之声甚嚣尘上,甚至有官员暗中联络后宫势力,企图通过后宫向陛下施压。臣深感力不从心。”
谢九渊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后宫之中,若有人敢干涉朝政,陆大人不必理会,自有沈贵妃处置。”
陆景渊心中一动,他早已听闻沈贵妃与谢九渊关系密切,如今看来,二人果然是暗中联手。有了后宫与东厂的支持,他心中的底气也足了不少。
与此同时,长乐宫的暖阁中,沈静姝正听着青禾禀报朝堂上的情况。
“娘娘,谢督主今日在朝堂上力挺陆大人,陛下已下令让东厂协助推行新政。”青禾说道,“不过,那些被查办官员的后台已经开始行动,后宫的李太妃近日频频召见官员家眷,似乎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沈静姝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敲击杯壁,语气平静地说道:“李太妃是前朝太傅的妹妹,当年她的兄长因贪腐被先帝罢官,一直对朝廷心怀怨恨。如今陆景渊查办贪腐,触及了她的利益,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那娘娘打算如何应对?”青禾问道,“李太妃在后宫颇有威望,若她联合其他太妃向陛下施压,恐怕会对陆大人的新政造成影响。”
“不必急于应对。”沈静姝微微一笑,“李太妃想借后宫施压,那我们便让她自食恶果。挽月,你即刻去打听,李太妃近日是否与宫外官员有书信往来,尤其是那些被查办的官员。若有,务必将书信截获。”
挽月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青禾有些不解:“娘娘,就算截获了书信,也只能证明李太妃与那些官员有联系,未必能治她的罪。”
“治罪并非目的。”沈静姝解释道,“陛下最忌讳的,便是后宫干涉朝政。只要让陛下知道李太妃在暗中联络官员、抵制新政,即便不能治她的罪,也能让陛下对她心生不满,从而压制她的气焰。到时候,她自然不敢再妄加干涉。”
正如沈静姝所料,挽月很快便截获了李太妃与一位被查办知府的书信。信中,李太妃不仅对陆景渊的新政破口大骂,还暗示那位知府可以联合其他官员,共同抵制改革,她会在后宫为他们周旋。
沈静姝看着书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并未直接将书信呈给陛下,而是让人将书信的内容匿名透露给了皇帝身边的近侍。
果然,没过几日,楚桓便以“李太妃年事已高、需静养”为由,下令禁止李太妃再召见宫外官员家眷,同时将她宫中的几位亲信太监宫女调往别处。李太妃得知消息后,气得卧床不起,再也无力干涉朝政。
后宫的阻力被清除,朝堂上的反对之声也渐渐平息。在谢九渊的协助下,陆景渊的新政推行得愈发顺利,越来越多的贪腐官员被查办,官场风气焕然一新。
然而,平静之下,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这日,谢九渊收到秦风的密报:“督主,萧烈在大牢中不甘寂寞,暗中联络了他的旧部,企图越狱谋反。更可怕的是,他还勾结了北方的匈奴,约定若谋反成功,便将边境三城割让给匈奴。”
谢九渊面色一沉:“萧烈好大的胆子!他的旧部现在何处?匈奴那边有何动静?”
“萧烈的旧部主要集中在京郊的一处军营中,由他的副将赵虎统领。”秦风道,“匈奴那边已派了使者潜入京城,正在与赵虎秘密联络。属下担心,他们会在近期有所行动。”
谢九渊沉吟片刻,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必须立刻禀报陛下。同时,你即刻带人密切监视赵虎的动向,查清匈奴使者的落脚点,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属下遵命!”秦风躬身退下。
谢九渊立刻进宫面见楚桓。当楚桓得知萧烈勾结匈奴、企图谋反的消息时,怒不可遏,当即下令:“谢九渊,朕命你全权负责此事,务必将萧烈及其党羽一网打尽,绝不能让他们酿成大错!”
“臣遵旨!”谢九渊躬身应道。
离开皇宫后,谢九渊并未直接返回东厂,而是绕道前往长乐宫。
此时的长乐宫,沈静姝正在修剪花枝。见谢九渊前来,她心中微动,知道必然是出了大事。
“督主今日前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沈静姝放下剪刀,语气平静地问道。
谢九渊点点头,将萧烈勾结匈奴、企图谋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沈静姝。
沈静姝面色微变:“萧烈竟敢勾结外敌,背叛国家,真是罪该万死!不知督主打算如何应对?”
“我已下令监视赵虎的动向,并派人追查匈奴使者的下落。”谢九渊说道,“但萧烈的旧部人数众多,且装备精良,若强行围剿,恐怕会造成较大伤亡。更重要的是,匈奴使者的落脚点尚未查清,若让他们逃脱,必然会泄露消息,导致匈奴提前出兵。”
沈静姝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灵光:“督主,或许我们可以利用陆景渊的新政,来个釜底抽薪。”
“哦?”谢九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贵妃有何妙计?”
“萧烈的旧部大多是京郊军营的士兵,他们之所以愿意跟随萧烈谋反,无非是因为萧烈平日里对他们多有恩惠,且他们担心新政会影响自己的利益。”沈静姝缓缓说道,“我们可以让陆景渊颁布一道命令,凡是主动脱离萧烈旧部、坦白从宽者,不仅可以既往不咎,还能获得朝廷的奖赏。同时,对那些顽固不化、执意跟随萧烈谋反者,将株连九族。如此一来,必然会动摇他们的军心。”
谢九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此计甚妙。军心涣散,萧烈的谋反便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只是,陆景渊是否愿意配合?毕竟此事涉及军事,超出了吏部的职权范围。”
沈静姝微微一笑:“陆大人深知新政能顺利推行,离不开你我暗中支持。如今国家有难,他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况且,平息谋反、稳定局势,对他巩固吏部尚书之位也大有裨益。我这就让人去联络陆大人,向他阐明利害。”
“好。”谢九渊颔首,“我这边会同步收缩对赵虎的监视网,一旦陆大人的命令颁布,便趁其军心浮动之际,一举拿下赵虎及其核心党羽。”
两人商议既定,沈静姝立刻让青禾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前往吏部。陆景渊看完书信后,果然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拟定命令,以吏部名义颁布天下。命令中明确规定:凡萧烈旧部,三日内主动投诚者,既往不咎,赐白银十两,返乡者可安排良田百亩;若执意顽抗,一旦抓获,株连九族,家产充公。
命令颁布的当日下午,京郊军营便出现了异动。不少士兵本就对谋反心存顾虑,如今见朝廷给出如此优厚的条件,更是动摇不已。当晚,便有数十名士兵悄悄离开军营,前往东厂设在京郊的投诚点自首。
赵虎得知消息后,又惊又怒,当即下令封锁军营,严禁士兵外出。可他越是压制,士兵们的反抗情绪就越是强烈。第二日清晨,军营中便爆发了小规模的哗变,数百名士兵联合起来,要求赵虎打开营门,让他们前往投诚。
赵虎深知军心已散,再无回天之力。他心一横,打算带着核心党羽连夜突围,前往边境与匈奴使者汇合。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谢九渊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当晚,月黑风高,赵虎带着数百名亲信悄悄离开了军营。刚走出不远,便被埋伏在路边的东厂番子团团围住。
“赵虎,你勾结萧烈、意图谋反,还敢勾结外敌,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秦风手持长刀,厉声喝道。
赵虎面色狰狞,拔出佩剑吼道:“兄弟们,杀出去!只要与匈奴汇合,我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然而,他的呼喊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的手下早已被朝廷的悬赏令打动,又被东厂番子的气势震慑,此刻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赵虎见状,心知大势已去,想要自刎殉国,却被秦风一箭射穿手腕,当场擒获。
与此同时,东厂的另一队人马也成功找到了匈奴使者的落脚点——京郊的一处破庙。匈奴使者见势不妙,想要反抗,却被早有准备的番子们一网打尽,无一逃脱。
次日清晨,萧烈勾结匈奴、意图谋反的罪证被公之于众。楚桓龙颜大悦,下令将萧烈、赵虎以及匈奴使者斩首示众,其党羽一律流放三千里。
消息传到长乐宫,沈静姝正在与挽月对账。听闻谋反被平息,挽月欣喜道:“娘娘,谢督主果然厉害,一夜之间便将萧烈的党羽一网打尽!”
沈静姝放下账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并非谢督主一人之功,而是我们三人默契配合的结果。陆大人颁布的投诚令动摇了军心,谢督主的围剿行动干净利落,缺一不可。”
“娘娘说得是。”挽月点头道,“如今谋反被平息,新政推行得愈发顺利,朝堂与后宫都安定了许多。只是,奴婢听说,那位被禁足的李太妃,似乎还不死心,暗中联络了一些宦官,想要在宫中制造事端。”
沈静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跳梁小丑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既然她不知悔改,我们便成全她。挽月,你去查查李太妃联络的宦官是谁,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属下遵命。”挽月躬身退下。
而东厂的暗阁中,谢九渊正看着秦风送来的捷报。秦风问道:“督主,萧烈的党羽已被彻底清除,匈奴使者也已伏法,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谢九渊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李太妃在后宫兴风作浪,若不彻底解决,日后必然会成为隐患。你即刻将李太妃与萧烈旧部的书信往来,以及她暗中联络宦官的证据整理好,交给沈贵妃。剩下的事情,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秦风道。
谢九渊看着窗外,心中暗道:沈静姝,这场默契的博弈,我们又赢了一局。但这仅仅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还需携手并肩,应对更多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