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头爬得老高,贾将才顶着一对淡淡的黑眼圈,出现在校场上。
贾将强打着精神,但脑子里却跟一团浆糊似的,不断回放着昨晚在周敏帅帐里那香艳的一幕。
周敏抱得那叫一个紧,脸贴在他背上的金甲上,搞得他是一动不敢动,生怕哪个动作不对。
他就无了。
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敏才缓缓松开他,声音疲惫地让他退下。
还有周敏口中的大郎是谁?难不成是阳帅他爹?
贾将忍不住猜测。
“诶,你们看,大人今天怎么蔫了吧唧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王富贵这组已经初步掌握了三三制的配合精髓,在应对张铁牛和钱满仓两个小组的围攻时,居然还能游刃有余地分心观察贾将。
钱满仓一个矮身躲过赵众的直刺,泥鳅似的滑到王富贵身边,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这还用问?瞧大人那眼圈黑的,保不齐是昨晚……找女人去了,累着了。”
“女人?”旁边的张铁牛也杀了了过来,瓮声瓮气地加入八卦,“这军营大营,哪来的女人?总不能是……”
王富贵没接话,眼神锐利地观察着对手的漏洞,脚下步伐灵活一变,直接一个错身。
“哎呦!铁牛你看着点,打错人了!”
钱满仓没想到王富贵突然闪开,结结实实挨了张铁牛收势不及的一拳,疼得龇牙咧嘴。
“不好意思,分神了,分神了。”张铁牛憨憨地收回拳头,刚才光顾着琢磨“女人”的事了。
趁着他俩内讧,王富贵和队友一个眼神交流,如同猎豹般突进,瞬间就他们后面的刘文典“解决”掉了。
“兄弟,对不住,你又‘战死’了。”王富贵嘿嘿一笑,拍了拍刘文典的肩膀。
“老鬼!你又使诈!”钱满仓看着自家队友“阵亡”,气急败坏。
“兵不厌诈!”王富贵得意地挑眉,“再说了,是你们六个人打我们三个,占了大便宜还打不过,怪谁?”
“不行!今天非得把你打服了不可!”张铁牛也被激起了火气,嗷嗷叫着朝王富贵冲了过来。
王富贵不敢大意,一边与张铁牛周旋,一边继续指挥队友协同防御反击。
旁边督战的李顺昌看着场上的情形,暗暗点头。
王富贵但是进步神速,虽然还达不到贾将大人第一天演示那般强悍的战绩,但已经摸到了三三制协同作战的精髓,这才能在人数劣势下把另外两组耍得团团转。
当然,另外两组也不是毫无进步,只是配合默契度上还差了些火候。
“满仓,快看,真有女人来找大人了!”
王富贵眼尖,瞥见了远处的情形,再次开口,这次语气带着确凿无疑的惊讶。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钱满仓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分散自己注意力,压根不信,攻势反而更猛了。
同一个坑我能跌倒两回?那我成啥了?傻蛋吗?
“嘿!我真没骗你!”
王富贵一边灵活地躲闪格挡,一边用眼神示意方向。
远处。
一道绛红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贾将身旁,正是柳如云。
她今日未着甲,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戎装,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腰臀曲线,但那张妩媚动人的脸上,却罩着一层寒霜。
“你昨天夜里……怎么没有回自己的营帐?”
柳如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怒意。
她可是在营帐里等了他半夜,这家伙都没有回来,这才心绪不宁的回去了。
贾将正神游天外,被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转头对上她那双隐含质问的美眸,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怎么把柳如云这个另一个当事人给忘了!
该死,昨晚光顾着应付周敏和算计顾青澜了。
贾将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带着几分心虚,试探性地低声说道:“义母,这事儿……说来话长,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回去说?”
贾将刻意放软了语气,带着点央求的意味。
柳如云盯着他看了几秒,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心中产生一副无名怒火,哼了一声:“行。那就去你营帐说,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说完,她也不等贾将回应,转身率先朝着贾将营帐的方向走去,那摇曳生姿的背影。
贾将看着她的背影,偷偷抹了把冷汗,赶紧对校场上已经逐渐停下动作、正偷偷往这边瞄的士兵们吼了一嗓子:
“看什么看,继续训练,李顺昌,给我盯紧了!谁偷懒晚上加跑十圈。”
然后,他才小跑着追上柳如云,心里开始飞速编织一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故事”。
贾将的营帐内,气氛有点微妙。
柳如云毫不客气地坐在床榻边缘,姿态带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女主人气势。
她俏脸含霜,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盯着贾将,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今天要是不给老娘一个完美的解释,这事没完。
贾将则像个被老婆抓包夜不归宿的倒霉丈夫,规规矩矩地站在对面,心里那叫一个冤。
不是,等等,这感觉不对啊!
他跟柳如云那晚顶多算是个意外,是形势所迫的“逢场作戏”外加一点荷尔蒙冲动。
怎么现在搞得他跟领了证一样?
他可从不信自己有什么王霸之气,能让人一见钟情、死心塌地。
贾将赶紧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脸上堆起诚恳的笑容,解释道:“义母恕罪,小人实在不知您昨夜会来。昨天……确实是有些要紧事耽搁了,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要紧事?”
柳如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里的醋意自己都没察觉,“什么要紧事,非得晚上做?”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香艳画面,晚上除了那档子事,还能有什么“要紧事”?
贾将听出她语气不对劲,赶紧澄清:“是正事!昨天小人已经成功取得了肖明珠的信任,然后她立刻派我去协助顾青澜将军,整理粮草账簿,这才忙到深夜。”
“你取得了肖明珠的信任?”
柳如云先是一惊,随即一喜,没想到贾将动作这么快。
但紧接着,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个名字,“等等,你的意思是,顾青澜是肖明珠的人?”
柳如云眼中神色变幻,这大军的关系网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你为阳家做成了这么一件大事,她昨晚肯定好好‘奖励’了你一番吧?”
柳如云特意在“奖励”二字上咬了重音,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贾将略显疲惫的脸。
贾将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奖励?
差点成了你公公,这能说吗?打死也不能说啊!
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却没逃过柳如云的眼睛。
“怎么?她没有奖赏你?”
这不符合她婆婆的风格啊。
“有,有奖赏!”贾将回过神来,连忙说道,“老夫人赏赐了小人一件金丝内甲,说是刀剑难伤,以示勉励。”
金丝内甲?
柳如云闻言,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说是金丝内甲?”
柳如云不顾贾将下意识的阻拦,直接上前,有些粗暴地扒开了他的皮甲外套。
里面,那件流转着内敛光华的内甲赫然在目。
柳如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摸上那冰凉的甲面。
那独特的质感,那熟悉的编织纹路,真的偶然接触过得,她已故公公阳继松所穿的那件宝甲一模一样。
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周敏竟然把这件意义非凡的内甲赏给了贾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奖赏了,这是一种极其强烈的信号,代表着周敏对贾将的看重和拉拢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她婆婆,下手可真快。
柳如云猛地抬起头,脸上之前的醋意和嗔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严肃的郑重。
她紧紧盯着贾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贾将,你老实告诉我,在我和我婆婆之间,你觉得哪个在你眼中,最重要?”
贾将:“!!!”
卧槽!
贾将没有想他居然会有回答这种问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