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星沚将窦盼烟告诉他的木偶丸功效向邬星墨复述了一遍。
邬星墨听罢,感觉自己真的很命苦。
——有关花月行的线索还没进展又来个逆天木偶丸,这魔鬼剧情究竟是谁在过?
难怪原主会扭曲成大反派。他一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高素质人才若也被这么算计着没了贞洁和自由,发起疯来绝对能比原主还癫。
邬星沚心里却在想别的。
“……哥,八荒宫真的非待不可么?”他不由自主捏紧手里的药丸,“你——你同我回家好不好?”
夏景和丁雅楠腰间皆挂了宫铃,邬星沚清楚地记得。他本不明白那两人的神情为何如出一辙地冷漠死板,但他现在明白了。
因为木偶丸。
“师父说木偶丸没有解药,一旦中招,谁也救不了。我们现在靠着吕主管的提示避开了一次,可之后呢?”
邬星沚一想到这东西差点日日挂在他哥身上就心悸,不由得紧紧拉住对方的手,语气急切:“你有想要的我帮你拿,别当这内门弟子了好不好?”
邬星墨安抚地握握他手指。
“……恐怕不行。”
三年有期徒刑还剩一年,他也没办法好吧。他比谁都想走。
“……”邬星沚沉默几秒。
抬眸:“我明白哥来这儿是为了完成某些……必须完成的任务。既然八荒宫是因为那任务而非待不可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怎样算任务结束?”
邬星墨一愣。
不是,这人怎么发现的???
他的大脑一时无法组织出语言应对,邬星沚还以为对方在犹豫,握着他的力道加重了些。
“哥……”
邬星墨按按额角。
“三年。我最少得在这儿待三年,才算任务结束。”他无奈道。
“……”
邬星沚没有松开他,紫眸依旧巴巴地与他对视。
邬星墨:“……干什么?”
“那哥的目的呢?”
“没有目的。”
邬星沚颜色稍浅的眉尾压下一点,唇扁了扁。
拖着音调道:“哥你又骗我。”
“我怎么骗你了?”邬星墨被他幽怨的紫色眼睛看得心虚,错开视线:“就是待三年,没有目的。”
邬星沚更幽怨了。
“分明在杂役部也算待。哥特地参加晋升比试进内门,还诓我说没别的目的?”
“……”
智商高的人骗起来好有挫败感。
邬星墨骗不过对方干脆死撑着保持沉默,他不说话邬星沚也不说话,只是用无声而委屈的目光盯着他看。
两人僵持了一分钟不到,邬星墨率先败下阵来。
“……八荒宫内部有人用邪术修炼。此事之前连累了姑母,我便想趁此机会查一查,帮爹娘了却一桩心事。”
邬星沚追问:“什么邪术?”
“花月行。”
“……花月行?”邬星沚闻言,认真思考片刻。
而邬星墨表面上一派镇定自若,心里已经开始疯狂祈祷。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千万不要问——
“那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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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何意。
简短几个字险些让邬星墨嘎巴一下死过去。
他不愿提花月行就是怕邬星沚问他。这种事解释起来……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
邬星沚全然不觉自己的提问给邬星墨造成了多大的困扰,问完后就耐心等待着哥哥的解答,一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单纯。
“……呃。”
邬星墨:“就是……双修。”
邬星沚目露困惑。
“双修又是何意?”
邬星墨:“……”
果然,他这只会刷秘境的天真欧豆豆连双修的意思都不明白。
看着对方那张脸邬星墨实在说不出口,索性调整调整表情,高深莫测道:
“……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修炼方法,以后你会懂的。现在——把木偶丸给我,躺下睡觉。”
邬星沚安静几秒,乖乖将药丸递给他。
“哥不睡吗?”
“你先睡,我要仿两颗假的木偶丸放宫铃里,很快就好。”邬星墨接过药丸。
“这般危险的玩意一天都不能戴。”
炼丹炉在卧房另一头,他抽回被邬星沚拉住的手,带着药丸离开床榻边。
邬星沚目不转睛看着邬星墨走远,片刻后,挪到床榻里侧躺下。
闭眼将意识沉入玉佩。
八荒宫太危险了。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护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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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正斜倚在美人靠上打盹的女子稍抬起眼皮,瓷白脸庞精致如画。
“终于舍得抽时间来找吾修习了?”
“……”
邬星沚权当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兀自坐下开始调息。隔了一会儿,才坦然道:“今日要处理的事情有些多,所以没什么空来。”
窦盼烟妖艳的凤眼眯了眯。
冷哼:“别的事情?吾看你脑子里除了你哥是不会再有别的事情了。”
邬星沚用紫眸刮她一下,没接话。
“吾难道说错了不成?”窦盼烟一对柳眉蹙起:“还瞪吾。你那哥也是会挑地方,木偶丸如此稀奇的物件都能在这什么八宫找到……”
邬星沚听着她嘀咕,却是忽然插话道:“师父知不知道花月行是何意?”
“……嗯?”
窦盼烟顿了顿。
“花月行?自然知道。你感兴趣?”她上上下下打量邬星沚一番。
“一种改资质的邪术罢了。像你这般天赋绝佳,完全没必要学那种不入流的东西。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练几本吾给的秘籍和心法实在。”
邬星沚摇摇头。
“我没想学,只是想问问。”他道:“我哥不愿同我细讲。”
窦盼烟挑眉。
“这样么?嗯……”她思考片刻。
“这个吧,就是一种以特殊灵植温养天生药体,然后再与其双修的修炼法子。此法可极大程度地提升资质、逆天改命,但罔顾人伦,”她道:“吾所处的时候修仙界就已达成共识将其列为了邪术,不为大众所接受。”
“……”
邬星沚安静片刻,问:“那双修又是何意?”
“?”
窦盼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双修,”邬星沚放慢语速:“是何意?”
然后他第一次在窦盼烟那张冷艳的脸上看见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你不知道双修???”
邬星沚茫然:“我应当……知道么?”
“你——”
窦盼烟缓缓从美人靠上坐起身,感觉自己发现了新物种。
“——竟不知道吗?”她喃喃,在脑海里搜罗半晌。
问:“圆房呢?这总该知道吧?”
邬星沚想了想,“大概知道?”
窦盼烟:“……”
她沉默良久。
然后开始在自己的储物戒里翻找。
“是吾的疏忽,”她一边精挑细选一边语气严肃道:“吾帮徒儿选些话本画册,徒儿全看完就明白了。”
“话本画册?”邬星沚不解:“话本我看过一些。那跟双修有什么联系?”
窦盼烟眼睛没离开储物戒,“你看的没联系罢了。关于双修的吾有不少,”她说着,又抽了一本:“嗯……这本非常好。”
眨眼功夫,邬星沚面前就堆满了书。
“乖徒儿慢慢看,”
窦盼烟拍拍手上沾的灰:“都是好书。吾也不打扰你了,下次见。”
她说完一甩衣袖,诺大的一片地方瞬间只剩了邬星沚和一堆书。
邬星沚不明所以。
默立几秒,拿起位于最上面的一本翻来覆去地瞅。
然后迟疑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