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广陵提笔写明情况后,沉默坐在牢房角落的静童突然激动起来。
他被关在牢中,并不知道胡小狗被劫一事,如今才知道消息,人都已经进宫去了!
他情绪激动,手舞足蹈地想说些什么,可惜他是个聋哑的,说不出什么来。
戚广陵忙把纸笔推过去,静童才反应过来,连忙提笔写字。
戚广陵看完他写的内容之后也是心头一惊!
他感谢戚广陵愿意放他自由,让他能回到胡小狗身边守护,但也知道胡小狗如今必然举步维艰。
他清楚,胡小狗想在宫中站稳脚跟一定很难,这样毫无助力的公主,被当做祭品带进宫中的公主,比是一般宫女怕是都不如。
静童立马就做了决定,他要给胡小狗找个能做她后盾的势力,助她站稳脚跟。
因此,静童告诉了戚广陵胡小狗的身世。
“你是说,胡小狗是安临王的孩子?”接到视频通话的戚清淮同样震惊。
安临王与当今帝王是一母所出的兄弟,比帝王小了整整二十岁,是上任帝王驾崩前头两个月才怀上的。
先帝遗腹子,年龄小造不成威胁,又是太后所处,按理应该备受宠爱,当个逍遥王爷富足一生没什么问题。
可惜安临王天生体弱,走一步就要喘三口,还在六岁时摔断了腿,成了个不良于行的瘸子。
他在前朝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当今登基之后他虽被封王却不曾赐下封地,甚至连王府都不曾建设,一直住在宫中。
对外的说法是,太后不舍病弱幼子,想要留在身边亲自照顾。
可人到底底子太差,几年前终究还是病逝了,死时也才刚刚十八岁。
那样一个毫无存在感的病弱王爷,连行走都困难的病秧子,怎么会留下一个孩子?
安临王留下的孩子,又怎么会流落民间?
戚广陵激动得不行,脸都因为吃到了大瓜而涨红一片,如果不是因为太过震惊,他也不会忍不住立马给戚清淮打视频。
“叔父你不知道,那临安王,根本不是先帝亲生的孩子!”
如同惊雷炸响,把戚清淮直接听愣了。
“什,什么?”
这种皇室大瓜,哪怕是性子稳重的戚清淮也没忍住瞪大了眼睛!
戚广陵立马噼里啪啦把知道的消息都说了。
先帝最后那两年,身体已经差得难以起身,朝中之事都需朝臣到床前汇报。
这样的身体能让太后怀上简直是神迹。
旁人不敢妄议,但当今却放不下疑心,下了狠功夫调查,竟查出太后与镇北王有私下往来!
镇北王辈份比当今大,年纪却差不了多少,他实在不敢想,镇北王会与当是他嫂嫂的太后做出苟且之事。
陛下心中惊恐,不敢深查,深怕这事被揭露人前会对他造成影响,毕竟事关太后名誉。
但每每面对那个“弟弟”,他都觉得无比讽刺愤怒。
安临王根本不是天身体弱,是帝王出手,想要把那个‘孽种’处理掉,可惜太后护着,他一直没能得手。
太后猜到陛下怀疑安临王的身份,不敢与贵为天子的长子硬碰硬,只能私下小心翼翼地想办法为小儿子铺路。
静童就是太后为安临王培养的人。
可惜太后渐老,而帝王一步步坐稳了龙椅,她已经无力反抗。
知道安临王的所有病弱都来自帝王的,还有贴身伺候安临王的一个宫女。
宫女怜惜安临王,贴身照料着两人渐生情愫,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怀了一胎。
在安临王‘病逝’后,那宫女悲痛欲绝,更不敢让外人知道她怀了安临王的孩子,怕帝王赶尽杀绝。
她只告诉了太后,太后知道自己日薄西山,无力护住孙儿,于是让静童带着胡小狗离开了深宫。
静童为表忠心,自废喉咙自毁耳膜,发誓会让胡小狗在民间安然一生,不会让这些陈年旧事影响到她。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好不容易从深宫逃离,一路颠簸到了平关,为了甩开帝王追击的犬牙,静童受了很重的伤,如果不是遇到道士守一子相救,他们估计已经死了。
在道馆养好了身体,静童为报恩决定留下,在道观当个打杂的道童。
可惜命运的齿轮一直在旋转,守一子与洛天师为同门师兄弟,在胡小狗三岁那年,洛天师的人找上门来,让守一子帮忙做事。
静童察觉守一子行事一反常态,说一句伤天害理也不为过,他不想参与其中,想带胡小狗远走,可守一子却以救命之恩挟恩以报!
他软硬皆施,言只需静童为他做三件事,就彻底放他自由,否则就把他和胡小狗的消息送入京中。
他不知道静童的来历,却知道当年追杀的人来自京中。
怕徒生事端,静童才不得已留下,期间替守一子杀过一人,正是守一子与洛天师的师傅。
还有两件事没有做,戚广陵他们就打上门了。
本来见是军队,静童还担心他们的事会传入宫中,可后面发现戚家并不是朝廷队伍,胡小狗在平关过得还不错,不止没被苛待,还得到了教育,还有了同龄的玩伴。
静童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安了心,歇了越狱的念头,想着只要胡小狗身份不暴露,哪怕一辈子做阶下囚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谁知胡小狗的身份还是暴露了,人还被掳到了宫中!
戚广陵道:“静童说,太后有一支私卫,如今藏在京中,静童有调遣的令牌,为了感谢我们放他入京,他愿意把令牌交给我们。”
皇家训练的私卫,如同人形机器,对掌令者绝对的忠诚。
哪怕太后人走了,但只要令牌在手,那支队伍一样会誓死效忠!
这样一支如同死侍的筹码可以说是无比珍贵的,绵竹公主正是用人之际,静童却把令牌给了戚家,这投靠的意思不用多言。
戚广陵挠了挠头:“叔父,那块令牌咱们接不接啊?”
戚清淮消化完听到的八卦,好一会才眯着眼睛开口:“接,令牌你现在就拿,一会送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