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携林家残族与逆劫盟精锐,化作混沌遁光,并未直接返回青云门,而是先于宗门数百里外的一处隐秘山谷落下。
“铁牛,你带弟兄们在此驻扎,布下隐匿阵法,保护好族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林风吩咐道,眼神锐利地扫过青云门方向。他救人之举动静太大,此刻宗门内必然已是波涛汹涌,他需先探明情况,而非贸然将软肋置于可能的风险之下。
“盟主放心!除非俺死,否则绝不让族人伤一根汗毛!”石铁牛拍着胸膛,轰然应诺。如今的他对林风已是死心塌地。
林风点头,又对几位惊魂未定的林家老者温言道:“诸位叔伯暂且在此安歇,待我处理完宗门事宜,便来接你们。”
安排好一切,林风身形一晃,独自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流光,悄无声息地潜回青云门地界。
果然,尚未靠近山门,他便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护宗大阵的光辉比平日明亮数分,巡逻弟子数量倍增,且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他并未从正门而入,而是凭借对宗门阵法的熟悉以及混沌之力遮蔽气息的玄妙,轻易穿过大阵薄弱处,直接回到了霄河崖。
“风哥!”一直在焦急等待的李小芸见到他安然返回,顿时松了口气,随即急切道:“你回来了!宗门出大事了!”
“我已知晓大概。”林风神色平静,“是因为青岚城之事?”
“不止!”李小芸俏脸发白,语速极快,“就在你离去后不久,宗门安插在黑煞宗附近的暗桩拼死传回消息,黑煞宗宗主幽冥子震怒,已尽起魔兵,联合‘百鬼窟’、‘阴尸派’等数个附庸魔门,浩浩荡荡杀向我青云门!声称…声称要血洗青云,为他弟子报仇,并…并要宗门交出你和你身上的所有宝物!”
林风眼神微眯,并无太多意外。他斩杀幽影、覆灭据点,本就是逼幽冥子出来决战。只是没想到对方动作如此之快,且如此大张旗鼓。
“宗门现在如何应对?”
“枯木长老已下令全宗戒严,开启所有防御大阵,并向周边交好宗门发出了求援讯息。但…”李小芸面露忧色,“长老会上争议极大!以赵家、王家那几个世家长老为首的一派,竟…竟真的提议将你交出去,以求息事宁人!说什么不能因你一人而让整个宗门陷入战火!”
林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果然,宗门内部从来不是铁板一块。
“枯木长老和刘长老等人极力反对,双方争执不下,会议不欢而散。现在宗门内流言四起,人心惶惶,许多弟子看我们霄河崖的眼神都变了!”李小芸语气中带着愤懑。
正说话间,一道传讯符箓破空而来,落入林风手中,是枯木长老的紧急召见令。
“来得正好。”林风捏碎符箓,“小芸,启动霄河崖所有防御,令工堂将库存丹药法器分发下去,备战。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原地。
… …
议事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枯木长老面沉如水,端坐首位。下方,长老分坐两侧,泾渭分明。一边以刘长老等少数派为主,面色焦急愤怒;另一边则以赵家老祖(一位金丹巅峰长老)、王家老祖等人为首,人数众多,个个面色阴沉,或眼神闪烁。
林风踏入大殿的瞬间,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复杂无比,有担忧,有审视,有冷漠,更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林风!你还有脸回来!”赵家老祖率先发难,厉声喝道,“你在外惹下滔天大祸,击杀黑煞宗长老,引得魔道联军兵临城下,欲要覆灭我青云道统!你该当何罪?!”
声浪滚滚,带着金丹巅峰的威压,直逼林风。
若是以前,林风或许还需谨慎应对,但如今…
林风仿佛清风拂面,看都未看赵家老祖一眼,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对枯木长老微微拱手:“弟子林风,奉命前来。”
无视!赤裸裸的无视!
赵家老祖气得脸色铁青,周身灵力波动剧烈,几乎要当场动手。
“林风!”王家老祖阴恻恻地接口,“事已至此,你休要逞强!魔道联军势大,据说幽冥子已请动了一位元婴期的老魔头压阵!我青云门虽有底蕴,但一旦开战,必将生灵涂炭!为你一人,赌上宗门万年基业,你于心何忍?”
“哦?那依王长老之见,该当如何?”林风这才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自然是…”王家老祖以为林风服软,立刻道,“将你交由黑煞宗发落,并献上你所得宝物,或许可平息幽冥子怒火,免去这场刀兵之灾!为了宗门存续,个人牺牲,理所应当!”
“放屁!”刘长老暴怒起身,“王老鬼!你这话与卖宗求荣何异?!林风屡立大功,乃宗门栋梁!今日若将他交出,天下人将如何看我青云门?日后还有哪个弟子愿为宗门效力?宗门脊梁若断,存续又有何意义?!”
“刘师弟!休要意气用事!此乃存亡之际…” “正是存亡之际,才更不能向魔道低头!”
双方长老再次激烈争吵起来。
枯木长老猛地一拍桌子,元婴期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都闭嘴!”
殿内顿时一静。
枯木长老目光复杂地看向林风:“林风,此事因你而起,你有何话说?”
林风环视全场,目光最后落在赵、王等世家长老身上,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诸位长老,莫非以为,将我交出去,黑煞宗便会退兵?便会与我青云门握手言和?”
他语气陡然转冷:“愚蠢!魔道贪婪,岂有满足之时?今日他们能逼你们交出我,明日就能逼你们交出更多弟子、更多资源!妥协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最终将我青云门啃食殆尽!”
他一步踏出,声音如同惊雷,响彻大殿:“魔道联军为何敢来?不是因为我林风杀了他们几个人,而是因为他们觉得我青云门软弱可欺!觉得我们内部倾轧,一盘散沙!觉得可以凭借武力,让我们屈服!”
“今日,我林风便站在这里!”他声音陡然拔高,一股浩瀚磅礴、远超金丹、甚至隐隐压过枯木长老的恐怖气息,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出来!
混沌威压弥漫大殿,如同神岳压顶!除了枯木长老还能勉强支撑,所有长老,包括赵家老祖、王家老祖在内,皆是脸色煞白,呼吸困难,眼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惊骇与恐惧!
元…元婴?!而且是远比普通元婴初期更加强大的气息!
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
“他们要战,那便战!”林风声震屋瓦,字字如刀,“我林风,愿为先锋!我倒要看看,是他黑煞宗的魔刀利,还是我的混沌剑更锋!”
“至于那些想着委曲求全、甚至想拿同门性命换取苟安的人…”林风冰冷的目光扫过赵、王等世家长老,“不妨试试,是魔道的刀先落下,还是我的剑,先清理门户!”
杀气凛然!毫不掩饰!
赵家老祖、王家老祖等人被这恐怖的气息和杀意震慑,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竟无一人敢再与林风对视,更别提反驳半句!他们此刻才真正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早已拥有了轻易决定他们生死的实力!
枯木长老感受着林风那深不可测的气息,心中亦是翻起惊涛骇浪,但更多的是一种欣慰和决断。他猛地站起身,斩钉截铁道:“好!林风所言极是!魔道欺人太甚,我青云门岂能任人宰割?传我命令!”
“全宗备战!迎击魔道!” “所有长老、弟子,各司其职,违令者,斩!” “林风听令!命你统领战堂弟子,协防山门正面,予你临机决断之权!”
“弟子,领命!”林风拱手,声音铿锵。
就在此时,一名弟子惊慌失措地冲进大殿:“报——!长老!魔道联军已至山门外百里!黑云压城,煞气冲天!先锋已开始攻击外围阵法!”
大战,一触即发!
林风眼中战意燃烧,转身便向殿外走去。
经过面如死灰的赵家老祖身边时,他脚步微顿,淡淡地留下一句:
“好好看着,你们的委曲求全,换来的只会是毁灭。而我能给的,是杀出来的生路!”
话音未落,人已化光而去,直扑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