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谢通过那半个作品,看出来白发其实也是个懂画的,估计是个小有名声的画家。
白发确实是懂画的,带着夏昭谢在河城逛了一圈,她对于艺术,也是纯粹的热爱,带夏昭谢看得一些地方都非常不错。
对画作也有很独特的见解,而且白发对国内画坛非常了解,任空主要偏国外,现在白发每天都会给夏昭谢讲一点国内的事情。
夏昭谢觉得这人还挺对自己胃口的。
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近,夏昭谢也受益良多。
有一天两人吃饭的时候闲聊。
白发:“你是哪的人啊?”
“丰城,不过我从小在北城长大。”
白发狠狠道:“我是燕京人,我最讨厌北城。”
夏昭谢不解:“为什么?”
白发皮笑肉不笑:“因为我讨厌凛冬。”
夏昭谢喝粥的手一顿:“为什么?”
白发拧着眉头看她:“你为什么会知道凛冬啊?为什么你先看他的画,现在才看太阳的画?”
夏昭谢微微一笑:“小时候小地方闭塞,只能看见凛冬。”
白发长叹一声:“你有没有关注过凛冬最近的作品……”
夏昭谢点头:“看过,我觉得……他现在已经快不是凛冬了。”
白发露出了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我跟你科普一下,凛冬现在是华国美协的副主席,权力滔天,他已经快把画坛污染得不像样子了。”
夏昭谢垂眸浅笑,当初为了画画欺骗母亲,现在居然因为浸淫权势而再也画不出一幅像样的作品。
真是荒谬。
夏昭谢对凛冬已经没什么情绪了,现在又多了几分悲伤。
夏昭谢神色不明地说道;“真是想不到。”
白发生怕她还是凛冬的粉丝,连忙煽风点火:“就是就是。”
夏昭谢又说:“他都这样才是副主席,那真想不到主席又是什么货色?”
白发一口水喝进去差点没呛死:“主……主席咳咳咳,主席当然不像凛冬!”
夏昭谢伸手拍她:“我说主席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白发一抬手,还要再说话。
夏昭谢连忙转移话题:“好啦好啦,今天的画坛小新闻到此结束,我们聊点别的,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为什么一头白发。”
白发嘿嘿一笑:“我这是天生的,我是混血,不是正儿八经华国人。”
夏昭谢点点头,“能看出来。”
白发又说:“我这个名字也是小时候不懂中文,然后别人看我一头白发,就让我叫白发。”
夏昭谢忍不住笑:“华国人起名字从来不会这么随意……”
白发委屈地趴在桌上,夏昭谢又安慰道:“但是你这个名字也还好吧,白发的发,也是发财的发,发家的发,意思是你可以成功。”
白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太阳想收你当徒弟,你愿意吗?”
夏昭谢果断:“不愿意。”
“为什么啊?”
夏昭谢云淡风轻地把辣椒放在醋里面,然后用包子蘸着吃:
“我又不认识她,而且经过你给我的科普,我觉得这些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她可能还不如你,还不如拜你为师算了。”
“哦~”
白发满心欢喜,坦白身份的心达到了顶峰:“我亲爱的小夏……你可真会甜言蜜语,其实……”
夏昭谢的手机忽然响起,她放下包子:“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昭昭,在干嘛呢?”
是秦砚的视频,“我刚忙完,今天可以休息一下了,午饭吃的什么?”
夏昭谢调转摄像头:“包子。”
“看着好香。”
“下次你来我带你一起吃。”
夏昭谢又问了问秦曦的志愿填报问题,齐盼早在第一时间就汇报给她了,夏昭谢在孩子面前,当然不能流露出太多担心,只是说了些鼓励的话。
“你说她们这个专业怎么样啊?我看这个核物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秦砚笑:“夏老师,不用担心,齐盼以后是做研究的,秦曦是去造武器,又不是拿武器,别胡思乱想。”
“那就好。”
“别担心她们了,你的作品集完成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去燕京啊,我最近正在忙着交接业务,正好可以去燕京分公司待两年。”
夏昭谢眼神一亮:“你要来燕京?”
秦砚笑:“是啊,到时候就不用异地了。”
夏昭谢也很开心,但嘴上还是说:“秦总,你满脑子就想着跟我住一起了是吧?”
“差不多吧。”
白发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小声八卦,“这谁啊?”
夏昭谢:“我女朋友。”
秦砚立马就听出来了,“昭昭,你在跟别人吃饭吗?”
“是我一个朋友。”夏昭谢问白发:“你介意出镜吗?”
“不介意。”白发凑到手机面前打了个招呼:“哈喽。”
秦砚先是一愣,眨了眨眼,“你好。”
白发嘶了一声:“你女朋友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夏昭谢刚想说,又悄咪咪地问秦砚:“你的身份这能说吗?”
秦砚笑:“我很拿不出手吗?为什么不告诉你朋友。”
白发以为秦砚是娱乐圈的,连忙说道:“放心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夏昭谢无奈,指着白发的手机:“她叫秦砚,鸿宇的总裁,就是你手机的那个鸿宇。”
“噢。”白发勾唇一笑,“秦总真是年轻有为。”
秦砚没有说话。
她看白发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现在她一笑,就更眼熟了。
夏昭谢和白发低头吃饭。
秦砚忽然冷不丁地说道:“昭昭,你怎么跟太阳在一起吃饭,你们是怎么遇见的?”
白发闻言又呛了一口。
天杀的。
夏昭谢一个画画的不认识她,她女朋友跟画不沾边却认识她。
夏昭谢一愣:“你说谁?”
“太阳啊,美协主席,就是咱们之前在西城看得《麦田》的作者,你说你很喜欢。”
白发快把肺咳出来了。
夏昭谢神色淡淡的,又跟秦砚东拉西扯了两句,随后挂掉了电话。
白发这才想起来,几年前的时候,秦砚特别沉迷画,最近几年倒是好很多了。
唉,失策,真是想不到。
会在这里暴露身份。
夏昭谢又平静地吃了一口包子。
她这样淡定,白发反倒有些抓耳挠腮了。
“你……你没什么想说的啊。”
“嗯……没什么,吃饭吧。”夏昭谢又补了一句:“不好意思,白主席,之前对你出言不逊,实在抱歉。”
白发心里难受了,她还不如不知道,多好玩一小孩啊,现在还有什么意思?
白发不上不下地说:“抱歉什么?你没冒犯我。”
白发原本是打算带她去看个艺术展,现在身份暴露,她也摸不清夏昭谢是个什么想法。
吃完了饭,夏昭谢拿着包,“走吧。”
白发:“去哪?”
“你不是说下午有个艺术展?不去了吗?”
白发大喜过望:“去去去。”
艺术展上,夏昭谢还是以往的样子,态度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太阳而发生什么转变。甚至还因为她是太阳,对她当时创作的心态产生了一丝好奇。
白发的心又有些蠢蠢欲动。
秋天的下午还是有点热。
逛完了展,白发买了两个冰激凌,带着夏昭谢在阴凉地歇息。
白发问:“所以我中午说的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夏昭谢舔着冰激凌:“拜你为师吗?我有什么好处?”
白发见有可能,立刻说道:“当然有了,你看你跟着我是不是学到了好多东西?”
夏昭谢略微思索,真诚地说:“是,受益匪浅。”
白发心里升起一股执念,这么好的苗子,她一定不能放过。
白发循循善诱:“对啊,这多好啊,咱们可以一起交流想法,你想去什么展,你想参加什么比赛,我的名号多响亮呢。”
夏昭谢点点头,确实。
夏昭谢问:“那……你收我做徒弟,我还要奉茶什么的吗?”
白发一听,这不是有谱了吗?
她心中暗喜,面上不显:“不用不用,你到时候就跟我一起去上课。”
白发摸摸脑袋:
“其实,我也没有收过年龄这么大的徒弟,我以前收徒弟都是从小时候,或者是大一新生开始。”
夏昭谢默然,白发又说道:
“但是你又很奇怪,你的想法像是刚学画画的孩子,但是技法又还不错,请你相信我,你真的很有天赋,如果你愿意跟我学习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教你的。”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夏昭谢笑了。
她也知道自己哪里不足,她来燕京美院,也是来学习的,以后能走多远,她自己也不知道。
白发也笑了一下:“说不定,你以后也可以在j国双年展开画展。”
“那,老师再请我吃一个雪糕吧。”
白发大喜过望:“好好好,吃,吃多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