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8月4日, 农历闰六月十一, 宜:纳采、订盟、嫁娶、祭祀、沐浴, 忌:出行、安葬、造桥。
我妻子潇潇是个不化妆绝不出门的女人。
陈默,你觉得这个眼影颜色怎么样?潇潇站在化妆镜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抹过眼睑,将一抹淡金色晕染开来。镜中反射出她精致的侧脸,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
很美。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在脸上涂抹各种颜色的膏体。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补妆了,而我们只是要去楼下超市买瓶酱油。
敷衍。她撇撇嘴,又拿起一支唇刷,蘸取某种暗红色的膏体涂抹在唇上,你知道的,不化妆出门对我来说就像裸奔。
我笑了笑,这比喻我听了不下百遍。潇潇是个小有名气的美妆博主,在社交媒体上有二十多万粉丝,每天都会分享各种妆容教程。对她来说,化妆不仅是爱好,更是一种执念。
好了,走吧。她终于满意地放下刷子,转身对我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灯光下,她的皮肤如同瓷器般光滑无瑕,连一个毛孔都看不见。
超市里,潇潇吸引了不少目光。她总是这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我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陈默,你看这个。她突然拿起一瓶酱油,转头对我笑,新出的低钠版,要不要试试?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超市顶灯的强光直射在她脸上,我注意到她右脸颊靠近耳根处有一小块皮肤微微翘起,像是脱皮的晒伤,但与周围完美无瑕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你脸上...我下意识伸手想碰触那个位置。
潇潇猛地后退一步,手中的酱油瓶差点掉落。别碰我的脸!她的声音尖锐得不像平时,引得周围几个顾客侧目。
对不起,我只是...我尴尬地收回手。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只是...你知道我讨厌别人碰我的妆。她迅速从包里掏出小镜子检查,然后用指尖轻轻按压那块皮肤,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
回家路上,潇潇异常沉默。我偷瞄她的侧脸,那块翘起的皮肤已经平整如初,仿佛从未存在过异常。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我试图打破沉默。
有点累了。她简短地回答,眼睛直视前方,明天还要录新的妆容视频,得早点休息。
当晚,我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潇潇又在卸妆,这通常要花费她至少四十分钟。我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一点了。
水声停止后,潇潇穿着丝质睡裙走进卧室。即使在睡觉时,她也会涂上一层淡淡的底妆和润唇膏——这是我偶然发现的。有一次我半夜醒来,发现她即使在睡梦中也会无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脸,仿佛在确认妆容是否完好。
晚安。她轻声说,背对着我躺下。
我迷迷糊糊正要睡着时,突然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床头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我伸手一摸,身边的位置空了。
浴室方向传来细微的水声和金属碰撞声。我轻手轻脚地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浴室门缝下透出一线微光,伴随着某种液体滴落的声音。
潇潇?我轻声呼唤,没有回应。
我悄悄将眼睛贴近门缝。眼前的景象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潇潇背对着门坐在化妆凳上,面前的镜子里映出她那张...不,那不是她的脸。那是一张半剥离的人皮,像面具一样被她拿在手中!她的手指正用一把小巧的银质工具,小心翼翼地刮去人皮内侧附着的某种暗红色组织。
镜中反射出她真实的——那是一团模糊的血肉,没有皮肤,只有肌肉纹理和跳动的血管。她的动作优雅而精准,仿佛在进行一项精密的艺术品修复工作。
我捂住嘴巴,强忍住尖叫的冲动。这时,潇潇突然停下动作,缓缓转过头来。我急忙后退,心脏狂跳如擂鼓。我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全身发抖。
大约两小时后,床垫微微下沉,潇潇回到了床上。她身上带着一种奇怪的香气,像是混合了花香和某种我无法辨认的腥甜气味。我紧闭双眼,假装熟睡。
陈默?她轻声唤道,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
我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屏住了。她的手指冰凉得不似活人。
睡得好熟啊。她自言自语,然后翻了个身。
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我才敢微微睁开眼睛。晨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潇潇的侧脸上——那张完美无瑕、毫无瑕疵的脸。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行尸走肉般度过。每当潇潇靠近,我就会想起那晚看到的景象。而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变得更加...体贴?或者说,更加警惕。
你今天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周五晚上,潇潇突然放下手中的粉底刷,直视我的眼睛。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最近皮肤更好了。我勉强笑道。
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是吗?我换了个新的护肤方法,很有效。她转身继续化妆,动作优雅得令人毛骨悚然,对了,明天我要去见几个粉丝,可能会晚点回来。
粉丝见面会?我问道,在哪里?
就市中心那家咖啡厅。她漫不经心地回答,几个小姑娘一直说想见见我,学化妆技巧。
当晚,我趁潇潇洗澡时,偷偷检查了她的化妆台。抽屉里整齐排列着各种瓶瓶罐罐,大部分是常见的化妆品。但当我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时,一股淡淡的腥味扑面而来。里面放着几个小玻璃瓶,装着暗红色的液体,还有几个密封袋,隐约可见里面是某种薄薄的、半透明的膜状物。
我颤抖着手指打开其中一个袋子——那是一片约莫巴掌大的皮肤组织,边缘整齐得像是被专业工具切割下来的。
浴室的水声停了,我慌忙将东西放回原处,关上抽屉。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化妆台侧面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细小缝隙。我轻轻按压,一个小暗格弹了出来。
里面放着一本古旧的手抄本,封面上用褪色的朱砂写着两个扭曲的字:《画皮》。
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繁体字记载着某种古老的秘术。我的目光落在一段文字上:
...取处子之皮,以银刀剥离,浸于晨露与处子之血混合液中七日,则可与己身相融。每日需以新鲜人血滋养,否则皮肉分离,前功尽弃...
我的手一抖,书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浴室的开门声传来。
我仓皇将书塞回暗格,刚转身就看见潇潇站在门口,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脸上已经化好了完整的妆容——在刚洗完澡后。
你在找什么?她微笑着问,声音轻柔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