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手中的茶杯早已凉透。昨晚的经历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但监控录像里确实记录下了那两尊俑自行移动的画面。更诡异的是,修复室的监控显示它们凭空消失了。
陈默,你脸色很差。同事老张递给我一支烟,要不要请假休息?
我摇摇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老张,你在这工作多少年了?
十五年了吧。他吐出一个烟圈,怎么突然问这个?
听说过...俑会自己移动的传闻吗?
老张的手指突然抖了一下,烟灰落在制服上。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你看见什么了?
我刚要开口,对讲机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保安队长让我们立即去三号坑集合。
坑道里的灯光比平时昏暗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队长面色凝重地站在坑边:昨晚修复室丢了两尊俑,监控显示...他顿了顿,显示它们自己走回了坑里。
人群中传来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可能是有人恶作剧。队长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今天提前闭馆,我们要彻底检察。
我主动申请留在三号坑值守。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蹲在昨天那两尊俑前仔细观察。它们的陶土表面出现了奇怪的裂纹,像是干涸的河床,裂缝中隐约渗出暗红色的痕迹。
指尖触碰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手指窜上脊背。耳边突然响起细碎的私语声,像是很多人在远处低声交谈,却听不清具体内容。
我猛地回头,空荡荡的坑道里只有我的回声。
私语声越来越清晰,最后汇聚成一个沙哑的声音:守...护...
我踉跄着后退,撞上了身后的俑。刹那间,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燃烧的宫殿,惨叫的士兵,一个穿着黑袍的术士站在血阵中央念念有辞。他的脚下躺着数百具尸体,每具尸体上都放着一个未烧制的陶俑...
陈默!陈默!
我被人剧烈摇晃着醒来,发现老张正惊恐地看着我。我的鼻子流着血,衣服被冷汗浸透。
你昏迷了半小时!老张的声音发颤,医疗队马上到。
我抓住他的手腕:那些俑...不是工艺品...是...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震动突然传来。坑道深处传来陶土碎裂的声响,此起彼伏,就像一支军队正在苏醒。
老张的对讲机里传来队长撕心裂肺的喊叫:所有人员立即撤离!重复,立即...
信号突然中断。与此同时,坑道尽头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在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我看见数十尊俑正列队向我们走来。它们身上的彩绘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陶土,就像干涸的血迹。
最前排的俑突然齐刷刷地抬起手臂,指向我们。它们的嘴部陶土开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
我和老张转身就跑。身后传来陶土崩裂的巨响,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坑道中回荡:
擅闯皇陵者...死...
我们刚冲出坑道,身后的安全门就被重重关上。透过观察窗,我看见那些俑整齐地站在门后,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我。
最可怕的是,它们脸上都浮现出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