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后背。手机在枕边震动,熟悉的闹铃声响彻卧室。
老铁666送出的跑车!我的直播开场白从手机里传出——这是我特意设置的闹铃。
我抓起手机,屏幕上显示:2025年5月28日,上午9:30。
这不可能...我的手指颤抖着划开日历,反复确认日期。昨晚我明明已经...镜子里林月伸出的手,那种刺骨的寒意,现在还残留在我的脖子上。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抬头时,镜中的我面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但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镜面上用雾气写着一个小小的,就像有人刚刚用手指画上去的一样。
谁在那里?我猛地转身,浴室空无一人。
回到卧室,我检查那部神秘手机,发现它不见了。我的日常手机里没有任何异常通话记录,仿佛昨晚接到的那个恐怖电话从未存在过。
一定是噩梦...我喃喃自语,却发现自己手腕内侧多了一道细长的血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轻轻划过的痕迹。
直播时间很快到来。我强打精神坐在镜头前,努力表现得像往常一样亢奋。
家人们!今天尘哥状态爆炸!我对着镜头比出夸张的手势,先来一百个俯卧撑热热身,做不到就吃键盘!
弹幕如常滚动着,但渐渐地,我发现有些不对劲。
【尘哥今天脸色很差啊】
【听说林月回来了?】
【你逃不掉的,叶尘】
【2407房间在等你】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些Id我从未见过,却莫名感到熟悉。更可怕的是,没人知道林月的事,除了...
社会你王哥的火箭!我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咱们继续整活!
突然,屏幕卡顿了一下。画面中的我定格在一个诡异的笑容上——那绝不是我自己会做的表情。然后直播突然中断,手机自动跳转到一个视频文件,标题是《5月28日》。
视频中,我站在世纪大厦2407号房门前,神情恍惚地按响门铃。画面切换,我看到自己在房间里与一个黑影交谈,然后接过一沓钱和一部手机。最后一段是我在家中直播,而镜头角落里,一个长发女子的身影缓缓从衣柜中爬出...
视频结束,我的手机自动关机。再开机时,日期依然显示5月28日。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狠狠将手机砸向墙壁,却在手机脱手的瞬间,听到一声女人的轻笑从背后传来。
我浑身血液凝固,缓缓转身——衣柜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里面黑洞洞的,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
我鼓起勇气猛地拉开柜门,只有整齐挂着的衣服。但当我准备松一口气时,最里面那件黑色外套突然动了一下,仿佛刚刚有人触碰过它。
当晚,我决定不接那个电话。十点整,手机准时响起。我没有接听,而是将它关机,塞进抽屉最底层。
这样总行了吧...我蜷缩在沙发上,盯着电视里无聊的综艺节目,试图转移注意力。
突然,电视屏幕闪烁几下,变成了雪花点。然后,一个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是我的直播间!画面中的正对着镜头说话,但声音被扭曲成诡异的低频:
...今晚我们要玩点特别的...找到林月...她在镜子里...
我惊恐地抓起遥控器疯狂换台,但每个频道都变成了同样的画面。最后,屏幕上的慢慢转过头,直视镜头外——也就是正在看电视的我——嘴角咧开到不可能的人类限度:
你逃不掉的,叶尘。游戏才刚刚开始。
电视自动关闭,房间陷入黑暗。与此同时,抽屉里的手机突然亮起,发出刺耳的铃声,尽管它应该已经关机了。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未接来电99+,全部来自未知号码。最新的一条短信写着:
你不乖。惩罚开始了。
浴室突然传来水龙头打开的声音。我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慢慢靠近浴室。门缝下有水渗出,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推开门,浴缸里盛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水面漂浮着几缕黑色长发。镜子上用鲜血写着:轮回23。
我转身想逃,却撞上一个冰冷的身躯。林月惨白的脸近在咫尺,她的眼球全黑,嘴角渗出血丝。
尘哥,她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你以为死亡就能结束一切吗?
我尖叫着向后跌去,后脑重重撞在洗手台边缘。最后的意识中,我看到林月俯下身,腐烂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
我猛地睁开眼睛,手机闹铃正在响起:老铁666送出的跑车!
屏幕上显示:2025年5月28日,上午9:30。
我颤抖着查看自己的手腕——那里现在有两道血痕了。
第七次醒来时,我已经不再尖叫了。
手机闹铃准时响起,我机械地按下关闭键。窗外阳光明媚,鸟叫声透过玻璃传来,一切都那么正常——除了我手腕上七道排列整齐的血痕,像一组诡异的计时器。
七次...我用手指轻触那些伤痕,最旧的一道已经结痂,最新的一道还渗着血珠。每一次死亡都真实得令人发狂——被林月掐死、推下高楼、溺死在浴缸里...而每次醒来,除了新增的血痕,世界都完美地重置回5月28日上午9:30。
我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镜子上的数字果然变成了。这个数字每次都会变化,但始终在23以内徘徊。我猜测这可能是剩余循环次数,但不敢确定。
冷水冲在脸上,我抬头时差点心脏停跳——镜中的我没有同步抬头,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挂着林月式的微笑。眨眼间,它又恢复了正常。
我一拳打碎镜子,碎片割伤手指,鲜血滴在洗手池里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更恐怖的是,那些碎片中的倒影仍在移动,无数个在碎镜中齐声低语:找到林月...找到林月...
我逃出浴室,从抽屉里翻出所有电子设备。如果逃不出这个循环,至少我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新建文档,开始记录每次循环的细节:
【循环次数:7】
【死亡方式:浴室镜中溺亡】
【新发现:1.镜子数字减少 2.血痕数量=循环次数 3.电子设备可能被操控】
保存文档时,一个陌生的视频文件突然出现在桌面上,命名为《看看你做了什么》。我颤抖着点开——
画面中,年轻些的我正对着镜头狞笑:家人们看好了,这就是不给尘哥面子的下场!镜头转向一个惊恐的女孩,正是林月。她蜷缩在KtV角落,而我带领粉丝们围着她,高喊脱!脱!脱!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次线下聚会,我灌醉了林月,想借机占便宜。她反抗时,我恼羞成怒,直播了整个羞辱过程。视频突然切换,显示我在直播间展示林月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甚至她重病母亲的医院病房号...
不...这不是我...我喃喃自语,却听见身后传来的笑声。
转头看去,书架上原本摆放游戏手办的位置,现在立着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正是视频中那个惊恐的林月。当我靠近时,照片中的她突然转动眼珠,黑色的液体从相框边缘渗出。
我抓起相框想扔掉,却感到一阵刺骨寒意从手指蔓延到全身。照片里的场景变了,显示一间医院病房,林月跪在病床前哭泣,床上躺着一个被拔掉呼吸机的老人。
这不是我干的!我尖叫着摔碎相框,却听到手机自动播放起一段录音——是我的声音:兄弟们,搞定她妈,看这小贱人还敢不敢嚣张...
录音背景里,隐约能听到呼吸机警报声和林月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跪倒在地,胃里翻江倒海。这些事我真的做过吗?还是循环中的幻觉?记忆像是被撕碎的纸片,我拼命想拼凑完整,却只抓到零星的片段——酒瓶、笑声、林月绝望的眼睛...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回忆很痛苦吧?这才刚刚开始」
我疯狂拨打110,却总是忙音。改拨最好的朋友阿凯的电话,接通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尘哥,你终于想起来了吗?
我挂断电话,发现屏幕上的通话记录显示我刚才拨打的是。
房间温度骤降,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我冲向大门,却发现门把手上缠满了黑色长发。窗外阳光依旧,但玻璃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花,形成两个扭曲的字:。
第十次循环醒来时,我的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血痕增加到十条,像一组丑陋的条形码刻在手腕上。
这次我决定不出门,不做直播,不与任何可能触发事件的人接触。我把所有镜子都盖上布,关闭所有电子设备,坐在客厅中央,像一尊雕像。
中午12点,电视机自动开启。雪花屏中,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是穿着病号服的林月,她站在一间类似医院走廊的地方,身后是无数扇紧闭的门。
尘哥,她的声音带着回声,你以为躲着就有用吗?
我扑向电源插头,拔掉电视线。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抓住我的衣领。我拼命后仰,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
逃进卧室,我发现床单上摆着一排东西:我的牙刷、剃须刀、手机...以及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每件物品旁边都贴着小标签,写着选项A选项E。
梳妆台的镜子上浮现一行血字:「选择你的死亡方式」
去你妈的!我抓起水果刀向镜子掷去,却在出手瞬间感到手腕剧痛——刀锋不知怎么转向,深深扎进我自己的手掌。
鲜血喷涌而出,我踉跄着后退,倒在床上。天花板开始渗血,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我额头,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很快下起了血雨。
在意识模糊前,我看到林月从血雨中缓缓降下,她的病号服被染成暗红色,手中拿着一部正在直播的手机:家人们看好了,这就是尘哥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