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封元年元月,长安城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变后,迎来了新岁的第一缕晨光。
除夕夜的刀光血影已被宫人连夜洗刷,积雪掩盖了丹墀上最后的暗痕,唯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肃杀与太庙前尚未散尽的香火气,交织出这个特殊元日的凝重。
太极宫在朝阳中巍然矗立,飞檐上的脊兽沐着淡金色的光芒,恍若新生。
朝野上下心知肚明,一场颠覆危机已然平息,而权力中枢的格局,正在这场风暴后悄然重塑,开启了前所未有的“二圣临朝”时代。
立政殿内,暖意融人。
伍元照身着一袭绛红色绣金凤穿牡丹纹样的朝会祎衣,外罩玄色蹙金绣山河纹裼衣,头戴九龙四凤花树冠,珍珠旒垂落额前,华贵威仪,令人不敢直视。
她端坐于凤座之上,面前紫檀案几上摊开着狄仁杰连夜审讯的逆党卷宗,以及礼治皇帝于病榻前用印的敕令。
晨光透过雕花长窗,在她沉静如水的面容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光影,既有母仪天下的雍容,更有执掌乾坤的决断。
永嘉公主礼萱穿着簇新的桃红小袄,偎在乳母怀中,好奇地打量母亲华美的冠饰;
八皇子礼旦在厚毯上蹒跚学步;
太子礼弘、潞王礼贤、七皇子礼显皆肃立一旁,他们虽未亲历昨夜险境,却能从宫人紧绷的神色、父亲“静养”不朝以及母亲不同往日的威仪中,感受到巨变之后的凝重。
【系统提示:时序进入乾封元年元月(元正大朝会)。
环境状态:雪后初霁,肃杀未散,万象更新。
帝国氛围:宫变平息,权力核心完成更迭(二圣临朝雏形显现),朝局处于震荡后重组期。
宿主身心状态:巅峰(危机应对完美,政治权威达至新高度),正式进入“与帝共治”实质阶段,身心承压巨大但掌控力极强。
目标人物“礼治”状态:伤病恢复期,绝对信任与依赖,皇权平稳过渡共享。
核心任务“乾坤初定”发布:主导朝局平稳过渡,彻底清算逆党,稳固并扩展摄政权威,安抚宗室朝臣,推进新政以定人心,树立“二圣”绝对威信,为礼治康复及全新政治格局奠基。】
第一节:含元定鼎,凤鸣九霄
辰时正,含元殿。
因皇帝“静养”,元正大朝会由皇后代为主持。
这是自乾封改元、宫变平息后,伍元照首次正式在含元殿接受百官朝贺,其意义非同寻常。
丹陛之下,文武百官、诸藩使节、皇室宗亲依序肃立,气氛庄严肃穆,无数目光或敬畏、或探究、或复杂地投向御阶之上那道与皇帝御座并列的凤座身影。
礼乐声中,伍元照在女官引导下,步履沉稳地升座。
她目光沉静地扫过殿下众臣,声音清越而威仪,通过司礼官传遍大殿:
“元正肇启,万象更新。
朕奉陛下旨意,今日代行朝会。
去岁逆乱,幸赖祖宗护佑,陛下洪福,将士用命,忠良勠力,妖氛已靖,社稷复安。
自今日起,改元乾封,与民更始。
望诸卿同心同德,共扶社稷。”
“臣等恭祝陛下圣体安康,皇后殿下千岁!谨遵懿旨,同心戮力,共扶大唐!”
山呼之声,震彻殿宇。
“众卿平身。”
伍元照微微抬手,姿态从容。
“逆党作乱,祸乱朝纲,今已伏诛。
然余毒需清,纲纪需振。
狄仁杰。”
“臣在。”狄仁杰出列,手持玉笏。
“逆案审讯如何?”
“启奏殿下,”狄仁杰声音洪亮清晰,“经彻查,主犯礼道明、周绍斌、内侍省少监赵德、胡商安努斯等,对其勾结邪教、图谋不轨、祸乱宫闱、危害社稷之罪,供认不讳。涉案者计一百三十二人,证据确凿,请殿下圣裁。” 说罢,将详细案卷由内侍呈上。
伍元照略一翻阅,朗声道:“谋逆大罪,十恶不赦。
依《永徽律》,主犯礼道明等七人,凌迟处死,夷三族。其余从犯,按律严惩。
所抄没逆产,悉数充公,用于抚恤平乱有功将士及伤亡者家属。
羽林军折冲都尉张虔勖,忠勇殉国,追赠骁卫大将军,谥号‘忠毅’,厚恤其家,荫及其子。”
“殿下圣明!”殿下众臣凛然。
如此铁腕处置,既显雷霆之威,又彰抚恤之恩,令人心服。
“薛仁贵。”伍元照继续。
“臣在。”薛仁贵甲胄在身,出列听命。
“北门禁军,整饬如何?”
“回殿下,逆党涉军者已悉数清除。北门禁军已重整完毕,风气一新,臣必恪尽职守,卫护宫禁,万死不辞!”
“好。”伍元照颔首,“即日起,擢薛仁贵为右骁卫大将军,总领北门禁军事。
原内侍省涉案人员,一体严惩,缺额由高延福择选忠谨补之。
三省六部、诸寺监,需自查自纠,凡与逆党有涉者,限三日自首,可酌情减罪,逾期严惩。”
一道道敕令,清晰果断,赏罚分明,人事、军事、财政、监察大权在握,更借改元之初、平定逆乱之威,彻底树立了“二圣”中皇后的绝对权威。
殿下众臣,包括那些原本对皇后临朝心存疑虑的老臣,在此刻也不得不低头慑服。
【系统提示:成功实施极限朝政决策“元正定策与逆案宣判”。
决策评价:完美(法威并施,恩赏分明,权柄收揽)。
获得“乾坤独断”极限积分奖励1000点!
政治权威、司法威信、军权掌控、财政人事权达至顶峰。
“二圣临朝”格局正式确立并获朝野初步认可。】
第二节:两仪慰君,红颜解语
朝会毕,已近午时。
伍元照换下繁复朝服,着一身家常的杏子黄绣折枝玉兰襦裙,来到两仪殿后殿。
礼治半靠在榻上,面色虽仍苍白,但精神尚可,眼中含着欣慰与骄傲。
“元照,辛苦你了。”礼治伸出手,声音温和。
伍元照上前握住他的手,在榻边坐下,柔声道:“陛下何出此言?臣妾不过依陛下旨意行事。朝会一切顺利,众臣归心,陛下可安心静养。”
礼治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感慨道:“朕在屏后听着,你字字铿锵,句句在理,恩威并施,进退有度。
有你在朝,朕何其幸也。
这‘乾封’年号,由你主持这第一个元正大朝,再合适不过。
乾者,天也;封者,祭天也。
愿自此,我大唐如日之升,国祚永封。”
“陛下洪福齐天,必能如愿。”
伍元照微笑,为他掖了掖被角,
“只是陛下还需静养,莫要劳神。
朝中之事,臣妾会与诸相公商议妥当,再请陛下定夺。”
“朕信你。”礼治目光柔和,“只是你也要顾惜自己,莫要太过操劳。朕如今……”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怕是真要偷一阵懒了。”
伍元照摇头,眼中满是真挚:“陛下龙体康健,才是臣妾与天下之福。
待陛下大安,这千斤重担,还需陛下与臣妾同担。
眼下,陛下安心休养便是。”
帝后双手交握,温情脉脉。
历经生死考验,这份信任与扶持,已坚不可摧。
第三节:东宫问政,母仪垂范
午后,太子礼弘来到立政殿请安。
少年经此变故,眉宇间褪去不少稚气,增添了几分沉稳与思虑。
“儿臣参见母后。”礼弘行礼如仪。
“弘儿来了,坐。”伍元照示意他坐在身旁,仔细打量,“今日朝会,你在侧殿聆听,有何感想?”
礼弘略一思索,恭敬答道:“回母后,儿臣见母后临朝,处变不惊,裁决果断,赏罚分明,深合为政之道。
尤其对逆党处置,既彰国法威严,又显抚恤之恩,使忠者慰,奸者惧。
儿臣受益良多。”
伍元照微微颔首,温言道:“你能看到这些,甚好。
然为政之道,非仅赏罚二字。
今日之决断,乃因逆党罪证确凿,危害社稷,不得不以重典震慑宵小。
然治国平天下,常态当以仁政为本,法度为辅。
你日后为君,当时时牢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向背,方是根本。
雷霆手段,乃不得已而用之。”
她顿了顿,语气转深:“再者,今日母后能临朝决事,是因你父皇信重,亦是因时势所迫。
你需明白,女子临朝,古来少有,易惹非议。
母后之所以能站稳,凭的是对江山社稷之忠,对陛下之诚,对臣民之公。
你身为储君,更当时时自省,以德服人,以能御下,方是正理。”
礼弘肃然,深深一揖:“母后教诲,儿臣铭记于心。定当时时自省,勤学修身,不负父皇母后期望。”
【系统提示:成功实施高阶储君教育“为政之道与权力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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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政治素养、思辨能力、历史洞察力显着提升。】
第四节:暮色定计,钩深致远
黄昏时分,狄仁杰奉密诏入立政殿。
逆党虽清,但“青鹘”之谜未解,始终是心腹之患。
“狄卿,逆党卷宗中,关于那‘青鹘’,可有新发现?”伍元照屏退左右,低声问道。
狄仁杰面色凝重:“回殿下,臣连日拷讯安努斯等胡商逆党,有一人熬刑不过,含糊提及‘青鹘’似乎并非中原人士,亦非纯粹宗教头目,而更像……身负前朝血脉的失落贵胄,其志非仅在传教,更在复辟。然其语焉不详,或为胡言乱语,亦未可知。”
伍元照眸光一凝:“前朝血脉?失落贵胄?” 她沉吟片刻,“此事还有谁知?”
“除臣与两名绝对心腹,再无他人。卷宗亦未记载。”
“嗯。此事到此为止,密不外泄。”伍元照指尖轻叩案几,“‘青鹘’若真存在,经此重创,必深潜蛰伏。
眼下朝廷初定,不宜大动干戈。
狄卿,你暗中留意即可,尤其关注与前朝杨氏、宇文氏等族有关联,或对今上心存怨望的宗室远支、落魄士族。
切记,暗中查访,勿露痕迹。”
“臣明白。”狄仁杰心领神会。
“另外,”伍元照补充,“逆党抄没之资产,仔细清查,尤其注意是否有与前朝皇室相关的信物、图谱、异国文书。
河西、陇右那边的关联,也要深挖,但动作需隐蔽,可与裴行俭暗中通气。”
“臣遵旨。”
狄仁杰退下后,伍元照独坐殿中,暮色透过窗棂,染上一片暗金。
“青鹘”、前朝血脉、复辟……这几个词在她心中萦绕。
若真如此,其威胁远比礼道明之流更大。
她望向两仪殿方向,目光坚定。
无论隐藏多深,她必会将其连根拔起。
数日后,高延福秘密呈上一份陈年档案抄录——来自已被清理的逆党相关旧档。
上面记载,约三十年前,一名因罪没入掖庭为婢的前隋宗室女杨氏,曾与当时一名值守禁军的礼姓郎将私通,产下一子,不久母子皆亡。
而那名礼姓郎将,出身陇西礼氏偏支,其名讳旁,有一个朱笔小字批注:“疑与贞观十二年‘隐太子’余党案有涉,后事不详”。
伍元照盯着“前隋宗室女”、“礼姓郎将”、“隐太子余党”这几个字,心中骤起波澜。
这个早已湮灭在尘埃中的悲剧,与那神秘的“青鹘”,与如今这场未尽的阴谋,是否存在着某种可怕的联系?
乾封元年的春天,似乎依旧寒意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