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起去的还有云乐的大嫂,二嫂,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往临水村去。
云竹今天也是打扮一新,就是为了给未来夫郎一个好印象。
临水村的林家也是热闹非凡,村里人都知道林家小哥儿和水秀村云家老三成了。
临水村的人瞧着云家这浩浩荡荡、礼数周全的下定队伍,心里头那杆秤早就掂量开了。
要说这林家小哥儿能说到云家这门亲,那确实是高攀了——谁不知道水秀村云家底子厚。
云老爹是村长,人家还有个了不得的姑爷向烽,那“云安骑射场”的名号,在安平县都是响当当的!
云竹自个儿也在场子里做着体面的账房先生,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可村民们聚在路边瞧着,嘴上说的却是另一番话:
“瞧瞧,云家多重视清哥儿,这定礼真够体面的!”
“要说清哥儿也是个福气的,摊上这么个好人家。”
“可不是嘛,我瞧着云家那老三,秋收的时候可是实打实来咱村干了几天活,那叫一个不惜力气!是个踏实过日子的。”
他们面上都挂着笑,嘴里说着清哥儿有福气,夸着云竹能干实在。
云竹秋收之前就去过林家,熟门熟路的在前面带路,一到林家门口,院子里早就聚集不少林家的亲戚。
周晚慧和云茂山带着云竹上前,云乐跟着两个嫂嫂,还有自己几个婶娘在后面。
两家人一照面,院子里顿时热闹得跟开了锅似的。
互相问好声、介绍声、笑声响成一片。周晚慧和云茂山带着云竹,跟着媒人同林父林母以及几位长辈热络地寒暄起来。
云乐则跟着两位嫂嫂和几位云家婶娘,被林家的女眷们迎到一旁说话。
他们这一行人一站定,便不自觉地将院子里大半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尤其是云乐。
他今日为着喜庆,穿了件水红色的衣衫,衬得他肤白如玉,眉眼精致得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人。
他本就生得昳丽,如今嫁人生子后,眉宇间更添了几分被仔细娇养出来的柔润与舒展,艳光灼灼,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林母原本还觉得自家小哥儿清清秀秀、文文静静的,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拔尖儿了。
可此刻见了云乐,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暗叹:怪不得都说云家小哥儿颜色好,这……这简直跟年画上的仙童似的!
可再细看,她又发现,这云乐虽然容貌极盛,却并不带丝毫傲气。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听着旁人说话,眉眼弯弯,嘴角噙着笑,那神情姿态,竟还带着几分未出阁小哥儿的纯粹与烂漫,一看便是没经过什么愁事,一直被呵护得极好的。
林母的目光又不自觉地扫过云乐身旁的两位云家嫂嫂。
但见她们二人言谈举止间从容大方,眉眼舒展,面色红润,看向云乐时眼神里都带着自然的亲昵与关爱,那是一种只有在和睦顺心的日子里才能蕴养出的柔和气度。
林母是过来人,心里立刻就跟明镜似的了——云家的汉子,定然是极会疼人的!若非如此,怎能把夫郎\/媳妇都滋养得这般好颜色、好气性?
就连嫁出去的小哥儿回娘家,都还保持着这般天真无忧的模样。
这么一想,她心里那点因觉得“高攀”而产生的细微忐忑,顿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欣慰和放心。
云家家风如此,自家清清嫁过去,别的不说,至少不会被亏待,不会受气。
看云竹秋收时那实诚劲儿,再看云家这疼人的门风,这门亲事,真是越看越妥当!她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真切热络了几分,拉着周晚慧的手,也更用力了些。
云家人被迎到屋里,一群人站定后,开始了今天的正事:下定。
媒人满脸堆笑,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样样展示云家带来的定礼。
她声音洪亮,带着喜庆的调子:“林大哥,林大嫂,各位亲戚都请看——这是上好的两匹棉布,给小哥儿做衣裳最是体面;这是特意从府城捎来的精细点心;这两坛是陈年的女儿红,寓意美满……”
东西实在,样样都透着用心和对这门亲事的看重。
待物品一一展示完毕,周晚慧这才笑着开口,声音温和却清晰:
“他林叔,林婶,我们云家是诚心求娶清清这孩子。旁的虚的咱们也不多说,这是我们家备下的聘礼单子。”
她示意了一下,媒人立刻将一张红纸递了过去。
周晚慧继续道:“聘银,我们出六两。”
“六两?”
这话一出,林家父母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了一下,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惊愕与激动交织的神情。
周围林家的亲戚们也发出了低低的吸气声。在这乡下地方,小哥儿出嫁,聘银能给到四两已算是极体面的了,姑娘家通常也才五两顶天。
云家这一出手就是六两,这诚意,简直是足足的!
林母只觉得手里那张轻飘飘的红纸瞬间有了分量,心里最后那点不确定也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被尊重的熨帖和欢喜。
然而,惊喜还未结束。
就在众人还在为那六两聘银暗暗咂舌时,一直安静坐在父母下首的云竹忽然站了起来。
他脸上有些微红,但眼神却很坚定。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包,走到林父林母面前,双手递上,声音带着点紧张,却异常认真:
“叔,婶,这……这是我自个儿另外准备的。是给清清的。”
林母疑惑地接过,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打开红布。
里面赫然是一对银手镯!那镯子虽不算粗重,但做工精巧,上面刻着细致的缠枝莲纹,在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
竟然是一对银镯子!还是云竹自己私下准备的!
周晚慧和云茂山看了儿子一眼,随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这小子,倒是学会用心了!
林母看着手里那对显然费了心思的镯子,再抬头看看面前这个因为紧张而耳根通红的未来女婿,眼圈一下子就热了。
聘银是家族的脸面和诚意,而这单独准备的镯子,代表的却是云竹自个儿对清清的心意啊!这份体贴和看重,比那六两银子更让她动容。
“好……好孩子……”
林母声音都有些哽咽,连忙将镯子小心包好,紧紧攥在手里,看向云竹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和满意。
林家其他亲戚见状,更是交口称赞,都说清清找了个知道疼人的好人家。
这下,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云家不仅是家境殷实,更是真心实意地看重林家小哥儿,连未来女婿都这般上心。
这桩婚事,再无半点可挑剔之处,只剩下满堂的喜庆和祝福。
两家人都很满意,林母之前早就问过自家小哥儿的意思了,也知道他是愿意的。
让人叫他出来,和云家人依次见礼。